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竹绿被司马道福这一番话弄得哭笑不得,正要再劝说些什么,马车却是一阵极大的颠簸,几乎将人都要颠到车外一般。
车厢里磕磕撞撞的声音响成一片,司马道福刚想开口骂人,这车却停了下来。
“干什么,要死人啊”司马道福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火来,抬手掀起车帘就冲着前面骂道,“收了钱就好好驾车,别再找什么路不好的借口。你要是再这么赶车,别怪我到下个地方换人”
那车夫此时却跳下了车,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他仿若没有听到司马道福的谩骂一般,只是揉了揉因为长时间赶车而发酸的手腕,笑着上前打开马车的车门,道:“两位小娘子,恕在下无礼了。这山路的确是不好走,至于换车夫的事情,嘿,恐怕两位小娘子等不到下个城池了。”
那车夫刚一开口,司马道福就知道自己和婢女的身份已经被撞破,不由得心中一凛,急忙伸手握紧了身旁的佩剑,顺势下了马车。
“你怎么看出来的?”司马道福紧抿了嘴唇,一面有些紧张的问着话,一面冷静的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那车夫有些戏谑的笑了笑,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在自己脸颊的上拍了拍,道:“老子虽然在十几年前被人打瞎了右眼,可左边这只招子还是亮的。二位出行的打扮、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动静,从哪看不出是两个雌儿?这要是认不出来,老子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司马道福顺着那刀刃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这车夫的右眼的确不大寻常。这人为自己赶车已经七日,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相貌如何,发觉粗心至此,她不由得心神一沉。
“你想要如何?”司马道福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拔出了腰间佩剑与那车夫对峙。
“如何?”车夫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这种人,遇到客商就是杀人越货,遇到普通人就是拿钱消灾,遇到你们这样的美人儿……”那车夫眯了眯双目,“自然就是劫财又劫色了。”
看这恶人笑的猖狂,司马道福心中便怒气横生起来,再听得那“劫色”二字的调侃,她更是怒不可遏,提起手中佩剑就向那车夫挥去。
而那车夫早已准备好应对如此情状,伸手向车内一抓,就将竹绿抓在了手上,挡在自己身前,并将匕首横在了她颈前。
司马道福动作猛地一滞,双眼一瞪,满脸都是因为怒气而升腾的通红,呼吸也急迫起来。
那车夫见状笑道:“看来老子今儿个运道好,随便抓来两个雌儿就有一个是尤物,如今穿着袍子都如此风情万种,这要是好好打扮打扮,这一嗔一笑的,还不把长安的爷们儿全都迷倒喽?”
司马道福又怒又急,却在这时眉毛一挑,问道:“长安?我们现在在哪?”
“过了徐州之后,咱们可就一直在往西走喽如今咱们离长安城可不远,怎么,小丫头迫不及待的想要随老子去窑子里见见世面了?”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司马道福啐了一声,又看着双目已然含泪的竹绿,沉声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就敢如此行事?”
“你是什么人与我没有太大的干系,即便你是皇帝老子的女儿,出了晋朝的疆土后也与平民百姓无异了。”
司马道福闻言心思一沉,抿了嘴道:“不管怎么样,你先放了她。”
竹绿却急忙摇起了头,心中满是后悔的对着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司马道福道:“郡主你快走,别管奴婢了。”
自打记事开始,父王和母妃就从未抱过自己,更没有表现出多少疼爱,日常的事情全都是竹绿这个贴身丫鬟在服侍着。对司马道福来说,竹绿更像是自己的姐姐,一直都离不开的姐姐。
咬了咬牙,司马道福举起剑指着那车夫道:“你别以为我杀不了你。”
“哦?”那车夫手上用力,匕首在竹绿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然后挑衅的说道:“那你就试试看。”
竹绿惊恐着紧闭了双眼,司马道福身子一颤,手中剑差点拿不稳。
而就在这看似山穷水尽之时,有道声音从旁边的山林中传出。
“兄长,欺负弱者,真的就那么有意思么?”
“没试过,不过趁着这个机会,你可以去试试。”
两道声音刚刚消失,那车夫一句“什么人”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就觉得眼前一黑,右肩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等他终于适应了那种疼痛回过神来,却见自己的右肩上插着一根羽箭,而面前亦多了两名身着软甲的少年。
这两名少年的面容有些相似,只是年长的那位略微文雅些,年少的那人多了些少年的疏狂气。他们穿着同样的软甲,身后都背着弓箭与箭枝,腰间都悬着战场上用的刀刃,眉目间也都带着普通人不曾有的风流气度。
认出对方是军中之人,原本还想为非作歹的车夫不禁大骇,一声“军爷饶命”刚刚出口,就吐出一口血来。
“弟弟,你这一箭射的太狠了,你想要捉弄人的计划估计得取消了。”那兄长开口说着,面上竟是特意做出一副极为惋惜的模样。
“我才用了三分力,谁知道这人怎么这么不经打。”年少的少年也无奈的耸肩,愁眉苦脸的似乎极为后悔。
司马道福扶了竹绿,此时见二人模样不由得笑道:“你们这两个人当真无耻,不过看在你们救了我们的份儿上,我也就不调侃你们啦。”
“弟弟,咱们方才救过人么?”
“没有啊兄长,咱们一直乖乖的待在军营里练习箭术来着,当真是一步都未踏出过军营啊”
兄弟两人说着话,竟也不再管此地之事,转身就要离开。
“喂你们总不能再把我们两个女孩子仍在这荒山野岭吧,万一我们再遇见坏人怎么办?”司马道福追了两步高声问道。
“顺路下山之后,顺着官道向北走五里便是长安城,此地近日来治安好的很,不会再有什么危险的。”年纪稍长的少年回过身来笑着道。
“那,你们总得告诉我你们叫什么,我司马道福以后好报恩”
两名少年此时却双双顿住步伐,互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万分的惊诧。
“弟弟,你听到了么?她说她叫司马道福。”
“我听到了兄长,应该是同名同姓吧。”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要不,就回报你的名字验证验证?”
“哦。”那年少的少年挠了挠头,转身对着司马道福道:“那个,我叫桓玄……”
未若柳絮因风起 第五十六章 吾有一徒梁山伯(大结局)
战火连天的时节中有些难觅安宁的风景,好在建邺城外有一片人迹罕至的湖泽,此时泛舟其上,倒是能逃避些俗世的烟火喧嚣。
舟只是小舟,从当地渔民手中租借的,商量好了半贯银钱一整天,这已经是时节最好时,渔民们能够拿到的一天的收入。
租借的人慷慨,渔船的主人也就不做那小家子气,亲自帮忙驾船,顺便在湖中心抛了锚,洒下渔网抓起鱼来。渔船的主人还将此事说的极明白,说是这一网下去,不论打上来多少鱼,都是客人的。
渔船主是个二十多岁的精壮小伙子,赤luo的上身泛着因为常年日光直射而染成的古铜色,蕴含着亲切笑容的小眼睛让人看着十分愉快。摇橹、撒网、收网的动作他都做的极为利落,仿佛干了二十几年的老手一般,他偶尔抬起手背去擦额头上的汗,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的样子,带着一股平凡中幸福的模样,看着看着,心就变得莫名其妙的充实。
解着渔网上的鱼,小伙子笑着说今日贵客们的运气极佳,自己打了十三年的鱼,也从未有一网便如此丰收的时候。他愉快的笑着,说要是早知如此,他就不做原来那番承诺了。
租船的人闻言便也笑,说这鱼实在太多,他们吃不了,小伙子便带回去就是。
淳朴的小伙子闻言却急了起来,甚至有些生气的指责这些租客瞧不起他,这说出去的承诺,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
租船之人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便朗笑了几声,挥了挥手中麈尾,撵了那些谦让来谦让去的人下船,说他们实在是煞风景。
打渔的小伙子不清楚这老者是什么人物,但其他人全都怕他,老者只吩咐了这一句,那些仆从一类便全都闭了嘴,悻悻不再言语了。
小伙子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将船摇到岸边,亦或是只将老者的话当做玩笑,谁知他还未在心中有所计较,就见那几个仆从尴尬的互视了几眼,对船上唯一一名女郎请示了一句:“小娘子……”
“葛师让你们回你们就回吧,还待在这蹭饭吃怎么着?”那女郎说话竟是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