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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们还会再相见的么!而且,他还特地买了那么好的胭脂,想来是要拿来送人的了……”说到这里,谢道韫忽然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急忙询问道:“对了!他可知道,我是女子了么?”
谢玄道:“没!之前只有长辈们在说话,哪里是我们能够插得上嘴的?那超表哥第一眼瞧见我,也是面露惊愕之色那!他只是向我点了点头,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谢道韫听到自己的身份并未点破之后,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心安。
为什么会害怕自己是女子的事实,被郗超知晓呢?谢道韫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
恐怕是因为,在前世我是以女人的样子杀了他吧!
思来想去,却只有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理由。
但也许真的是这样的。虽然自己明明知道,郗超只是郗超罢了,跟自己前世爱上的那名男子,并没有分毫的关系。可是,或许是因为自己这两世的灵魂融合的缘故吧!谢道韫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前世的自己,更无法抛却前世的记忆。而若是让自己以女子的身份展现在郗超面前的话,那便一定会顿生一种痛彻心扉的悔恨之情。所以,她害怕……
是自己杀了他!是自己负了他……
正当谢道韫想到这些,身子有些战栗的时候,却听谢玄道:“阿姐,娘亲方才说了,晚上有家宴,要给三娘舅和超表哥接风!若是阿姐你的身子好些了的话,就过去瞧瞧!”
旧时王谢堂前燕 第二十五章 暗流汹涌无处查
一句“准备待客的家宴”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可就繁杂的多了。
秋日正是吃野味的好季节,于是乎,这单是城外庄子里送来的山鸡就杀了十余只。更别提那刚刚打捞上来的肥鱼,加上佐料之后,文火炖上整三个时辰,再开锅时那便有了弥漫整个厨房的鲜香之气了。拿着胎色极正的越窑青瓷盛装后,再由那粉面含春的婢女们平平稳稳的端上案几,眯着眼睛从那氤氲着的热气中望去,还哪里分得清哪里是脂粉香,哪里是鱼汤香了呢?
且不必提什么冷盘、热盘的时令菜蔬,单瞧那丝竹轻舞间舞女们腰身的曼妙,单闻着那五十年陈酿的冽酒,这心便已然醉了。
“招待不周,方回兄还请见谅。”谢尚坐在主座上,微笑着与郗愔寒暄。郗愔字方回,他便是谢道韫和谢玄的三娘舅了。
“仁祖兄太客气了!你我相交二十余载,又是亲家的关系,何必说这些呢?”郗愔回应着同样没有任何营养的话语,脸上的笑容温和着,可让旁人瞧起来却总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谢安坐在谢尚的右下手,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一双眸子仿若秋水般深邃,平静无波。
郗愔举杯相谢,在座的人都对饮了。举杯之时,郗愔偷偷的瞧了谢安一眼,见后者仍旧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当然了,面上却是毫不会显的。毕竟是风流名士,讲究的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啊!
北方士族王、谢、郗、庾四大家族之间,本就是沾亲带故的,说起来也都是姻亲故旧。看似一片其乐融融,可其中的暗流汹涌又是谁能说得清、道得明的呢?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饶是谢尚久居高位长袖善舞,酒过三巡之后,这宴中的气氛却是怎么也高昂不起来。而这主人与客人之间,便像是横亘着一条罅隙一般,句句对话中都带了几分打机锋的意味。
就连小谢玄都觉察出不对劲儿了,他也收回了“努力对付自己食案上的鱼”的心思,低眉顺目的在那里坐了,心中腹诽着那个在房中装病的阿姐。
“哎!阿姐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竟然装病不来!”谢玄夹了几筷子的蒓羹,颇有些食之无味的感觉。
一个不怎么显眼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容貌俊美的少年郎。他手持身前的茶盏细细的把玩着,似乎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宴席当中的异样。
他就那样跪坐在那里,扬起的嘴角带着几分懒散的笑意。他目不转睛的赏玩着手中的茶盏,似乎这只士族人家都用得起的茶盏具备了极大的魔力,直将那一食案的菜肴都比了下去一般。甚至,就连他面前的这些个名扬天下的风流名士,都没有他手中的茶盏有趣。
女眷本在内堂用餐,和外堂不过隔了一个薄薄的帘子。那低语浅笑的声音时而从里面传来,也算是能够化解一下宴席上的尴尬氛围。
谢尚看了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谢安,微咳了一声,向着郗愔笑道:“听说,超儿已经被琅琊王辟为椽吏了?呵呵!小小年纪便有贤德之名,后生可畏啊!”
那本摆弄着茶盏的少年听了,不由得微微一笑,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束手坐在那里。
郗愔闻言,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笑道:“一个虚职而已!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聪明在外罢了!哪里赶得上朗儿呀!”
谢朗亦在席间,闻言,不由得眉毛一挑,流露出几分自得来。
谢安看着不为所动的郗超,又看了看面露自骄的谢朗,一字不说,面色不改,只是缓缓的将杯中物饮尽了。
席上的人们又是几句不冷不热的对话之后,谢尚问道:“方回兄来的如此急切,却不知所谓何事呢?”
郗愔的脸上多了一分郑重,他双袖一敛,道:“不瞒仁祖兄,愔这次冒昧前来,为的就是超儿!”
谢尚与谢安相视一眼,皆是不解其意。只听郗愔接着道:“不知仁祖兄可知道,愔已被受了临海太守之职,明日便要启程去上任的!”
“这是好事情啊!”谢尚笑着道:“方回兄胸中素有才学,这治理一方之事,必定是手到擒来啊!”
“谬赞!谬赞!”郗愔随口应承了几句,又踌躇了一下,道:“原本,这件事不该麻烦仁祖兄的。只是……哎!仁祖兄也知道,自先父过世之后,我家的那几位兄长便一直对我持家之事颇有微词!”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郗超,接着道:“自超儿的母亲过世后,超儿的身子就一直不怎么好。虽说临海当地气候不错,但毕竟是远离京都之所在,在药石上总是会缺少一些的……”
这话从郗愔的口中说出,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儿。其实说白了,就是郗愔他要去临海上任,可是临海那边远离京城,医疗水平很成问题。而他的儿子郗超那,自幼身体又不怎么好。所以郗愔不敢带着郗超跑到那边偏远的地方去支边……那问题就来了!既然郗超不能跟着自己去,那要将他留在哪里呢?留在华亭老家?这是不可能的啊!缘何?只因为郗愔自己跟族人有些个不和,要是将郗超这么一个小屁孩留在那里,岂不是会挨族人的欺负么?思来想去,郗愔便决定将郗超送到谢家来!毕竟表面上,郗家和谢家是几代的交情,而且郗超还有一个姑母在这里,总是能够照拂一二的!
小样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
谢安虽然不会这么说话,但他心中的想法也和这差不多啦。
可是郗愔将一番话说的至情至理,若是不答应的话,岂不是会授人以柄,说谢家无情么?
郗愔自然知道对方的处境,毕竟这也是自己三言两语逼迫而至的,所以他面上一派殷切请求之情,心中却是不住的暗笑着。
谢家啊谢家!不过耳耳么!
那端坐在一旁的郗超笑而不语,仿佛长辈们正在商谈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一般。
旧时王谢堂前燕 第二十六章 此乃悠游林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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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深秋时节,这早晚便也多了些凉意。
每每到得这种换季的时候,一些平素身子不好的人就会病上那么一场两场的。这不,谢家东院的韫儿小娘子不就病了么!
此时,谢道韫正坐在卧榻上,极不情愿的捧着一碗汤药,思付着怎么能够应对过去。可是,当她用余光瞥见一旁眉头微蹙的郗氏时,心中微疼,咬咬牙一口灌了进去。
不远处的烛台上,灯芯也随之弹出了一个小火花,不知是不是也感受到了那苦口良药的味道所致。
看着女儿肯乖乖的喝药,郗氏的面上也多了些释然,她伸手将鬓角的头发往耳后捋了捋,将身边盛装蜜饯的小盒子取来,微笑着递到了谢道韫的面前。
谢道韫本不爱吃这些个甜嘴儿的,但一是因为嘴里苦的厉害,二是因为不忍拂了郗氏的意,便捡了一颗橙皮脯扔进了嘴里。
郗氏摸了摸谢道韫盖在身上的被子,眉头一皱,侧头对一旁的婢女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给韫儿盖这么薄的被子?就算是嫌棉被厚重,晚上也要找个羊毛毯子压着不是?”
那小婢女正是在弄梅养伤之后,郗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