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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的时效性,古人们必然不懂,所以谢道韫也懒得解释什么。
如今,身在建康石头城的齐子免便在等着将书卷传回,而这一次,他在书末写上的耳闻,便是刚刚在建康流传开来的大魏皇帝被大军围困之事。
一壶酒下肚,齐子免已经微醺,而他也等到了谢家在建康负责誊抄书卷的人。有些开心的用手掂了掂将誊抄书赚来的银钱,齐子免小心隐隐的将其揣入怀中,如同心肝宝贝般的拍了拍。
真好,这半个月不用饿肚子了。
他自然不知道,这个时候,谢尚已经有些忧郁的回到了乌衣巷谢府,磨墨提笔,准备给远在会稽的族弟谢安写信,想要听听谢安对此事的看法。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交上去的书卷,会立刻被人飞马送到会稽,一刻都不会停息。
相比之下,谢尚的书信也许会在今天晚上写成,送到会稽的时间怕是要比那书卷慢上一整天。
而朝廷对待此事,不过是当做一场敌人们的闹剧来看,自然也不会下达什么公文命令。这个消息若是传到会稽,怕是要足足五六日的时间。
一骑红尘,踏破桃花。
此时,在江的那边,冉闵已经率军苦战整整一天。粮草已缺,人马已顿,连刀剑都因为砍杀了太多的次数,而便的不再锋利,只有那一双持刀的手,稳定依然。魏军抢占了一个高地,却因为人数的关系,根本无法利用地形的优势,将下面的敌军冲垮。冉闵看着四周的燕国大旗,看着自家兵士们一个个衣甲残破却纪律俨然,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感佩。
举刀前指,便是冲锋。无所谓胜负,无所谓生死,只为多杀几个毁我家园的胡人。
此时,在会稽东山,谢道菱已经穿好了喜庆的嫁衣,在四个丫鬟七手八脚的照顾下,对着铜镜,细细的画着眉。
此时,刘氏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忽而有些悲感于怀,强压了几滴眼泪。
此时,郗氏正在刘氏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今天的谢道菱,就像是看着明日的谢道韫。
此时,谢安正看着局促的坐在自己对面的司马方,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十分平和的道:“要是你敢欺负我家菱儿,我会叫韫儿偷偷的揍你。”
此时,谢道韫正被谢安叨咕的打了一个喷嚏,看着葛师面对着一堆简体字和公式一头雾水的模样,极有虚荣感的揉了揉鼻子。
此时,已过了晌午,快至黄昏,将要入夜。
正文 第五十章 汉人汉人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够早吧所以,看在影子如此勤劳的份儿上,大家要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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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王世子婚宴,整个会稽的气氛都被带动的活络了起来。司马昱很是高兴,整个人都显得意气风发,一挥手,便在王府门前的那条宽阔的大道上摆起了流水宴。听说吩咐下去的命令是大摆三天三夜,怕是不知有多少在生死线上徘徊的穷苦人,得了几日的好生活。
司马方和谢道菱的婚宴已经在昨天傍晚摆完,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王府对此是下了大功夫的,宴席上的食案全换成了珍贵的金丝楠木,盛菜的盘子都是官窑奉上的贡品,产自蜀州的竹席上又垫了舒软的垫子,而垫子上皆是鸳鸯戏水、出水芙蓉之类的吉祥刺绣,听说是王府转找了一批苏绣了得的行家,接连半个月赶制的。
听说就连喜欢刺绣的王妃都亲自动了手,绣了一副七子图,做成了新房锦被的面子。
总之,一应流程已然尽了此时之极致,若想再奢华些,怕是只有皇帝、王爷纳正妻才能企及了。但毕竟是讲究尊卑的年代,这些东西终是不能逾礼的。
小谢玄昨日便睡在了王府,做为姐姐、姐夫压床的童子。瞧他晚宴时那迷迷糊糊的样子,便知晓他并没有睡好觉了。
谢道韫那时还不晓得北面的事情,只是继续着有些无聊的饮宴,心想自己这位姐姐嫁入王府,也不知是福是祸。
谢安在宴席上一派云淡风轻的与会稽王对饮,那平和中正的眸子只是在偶尔望向司马方时才会迸发出几丝光芒来。司马方显然是得了自己新婚妻子的数落,酒宴至半时,忙端着酒盏恭恭敬敬的给谢安敬酒,只是二人偶尔对视,司马方还是难免会有些尴尬起来。
不过好在王羲之今日也在场,坐在谢安身边说上几句话,却也替司马方分担了不少压力。王家在会稽也有一座宅院,在会稽城西的一处妙址,却是前年新置办的。王羲之昨日方至会稽,听他的意思,怕是有些厌倦于都城建康的浮华,有些想要搬到这里来常住了。
士族、皇族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联姻的关系,不论王羲之是以那方的身份来参加这席宴,自然都不算是逾礼。再说,有逸少公如此名士参加,司马昱只会是更加觉得长脸而已。
对于这样的热闹,谢道韫并不如何喜欢,但毕竟是自家族姐嫁人,她也不好搞什么特例,便意兴阑珊的数着手指头过日。
司马道福自然是极喜欢这样的场面的,一夜间之间东往西来的笑闹着,极是开怀。
作为王府的椽吏,王凝之自然没有不来的道理。只是宴席上依旧是男女宾客相隔,隔着厚重的帘子也看不到那边的模样,他只好百无聊赖的跪坐在父亲身旁,帮忙挡酒。
让谢道韫觉着有些奇怪的是,当宴席已毕,众宾客离开,作为新郎官的司马方站在门口送客的时候,为何这位新婚燕尔的世子爷,在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有那么复杂的情绪?
她自然不知道,谢安早就在司马方面前把她塑造成了一个暴力执法者的形象。而今不免一头雾水,何其悲催?
在纷繁的热闹中度过了一夜,谢家人在子夜前乘着牛车回程,各自安歇。
第二日一早,谢道韫仍旧按时按点的起床,像往常一样雷打不动的练拳、练气。她的伤几乎快要好的完全,按照胖子的嘱咐,她如今也学着自行调节。
陪着郗氏、刘氏用了早饭,谢道韫发现刘氏的眼眶有些发红,想是一早起来又偷偷的掉了眼泪了。但这话头也不好提起,郗氏和谢道韫对视一眼,便笑着说起昨日婚宴的风光来。谢玄也在一旁插科打诨,说些自己压床那日与司马方同床而眠的趣事,颇有些笑料。
用罢早饭,距离葛师授课还有一段时间,谢道韫便回了房,随手拿起了各地的“新闻”翻看,只是这一看,便怔了起来。
但这怔便也只持续了两秒,下一刻,她便立即起了身子,在青杏儿满是诧异的目光中,飞奔而出。
……
……
“就算是我讨个人情,这人情终究会还你。”
谢道韫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前的地面,发现王府的地面虽然也是普通的泥砖铺就,但却格外的平整。
深吸了一口气,对于自己这个时候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谢道韫自己也开始佩服起自己来。
她刚刚从谢府打马狂奔而来,不为别的,只是让梅三郎帮着安排过江的事宜。
由于与北岸的几个国家都是敌对状态,所以晋朝对船只管理的格外严苛。但不论是在任何时候,总有些例外的存在,尤其是粮帮这种牵扯到各方利益的畸形组织,自然拥有者旁人无法拥有的门路。
与那回在船上相比,梅三郎的身子已然好了不少,但他的面色仍旧苍白。有趣的是,他的身子和眼神一直向外透露着截然相反的气息,前者是无力,后者却是透着冷漠的刚强。
谢道韫并不是容易头脑发热的人,在她得到消息,发怔的那两秒钟内,她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想了个清楚。如何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冉闵被围困的遏陉山?那她便需要很多好马、通关文牒、以及渡江的船。
这种类似于物流的东西,自然需要这些靠东买西卖赚钱的人。所以,谢道韫来找他。
海涛天站在一旁,虽然左手仍旧握着刀柄,但身子却有些放松了下来,对谢道韫并不如何紧张。
这一点其实令谢道韫微觉诧异,虽说自己那日帮了梅三郎一次,但终归只是一种普普通通的利益交换,为何他会对自己有如此之大的改观?
虽说这个疑问在心头涌出,但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做,而且时间紧迫,她便也不再顾忌。
但如今海涛天看着谢道韫,仍旧是有些诧异,因为他不明白,王府的墙这么高,这又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为何谢道韫还能悄无声息的翻墙进来,直到她现身于大门外,才被他手下的护卫们发现。
他更为诧异的谢道韫提出的要求,要马、要船、要通关文牒,她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谢道韫看着陷入沉默的梅三郎,在心中盘算着自己应该加上什么样的筹码,才能让他觉得有了足够的利益,从而答应的自己这一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