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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才,自己还信誓旦旦的对那个小娘子说这船任何风暴都不俱,不过眨眼的功夫,海神就要因为这句话而惩罚自己了么?
“三儿?还愣着做什么?上舵上舵再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似乎有人在自己耳边喊,可偏偏自己只能看到那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一点都听不清。
那人似乎焦急的恼怒,抬手就在赵小三的后脑勺上狠狠的一巴掌,在赵小三耳边怒吼着道:“还他**的发什么愣?帮主在船上海当家的在船上你他娘的今天要是不能把船带回去,咱们全家就得跟着陪葬”
赵小三被惊醒了几分。雨这时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冰冷的打落在海面、甲板、身上、脖子里……
打了一个冷颤,赵小三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反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呲牙裂嘴的迈开步子,几步蹿到桅杆上面,开始瞪着眼睛辨别方向。
“船头向左打左打十档左打十档”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赵小三开始扯着嗓子冲着船头掌舵人嘶吼。
“左打一档”
“右偏右偏”
他不断的矫正着船行的方向,依靠着他那惊人的方向感,让船可以向西面的海岸靠近。
偶尔余光瞥见甲板上的混乱,赵小三的心就会更加紧缩几分。自己若是死了,不过是烂命一条。可问题是今天船上的贵人太多,万一真的出了事,自家的老婆和刚满周岁的孩子……
又抹了一把脸,赵小三不敢再去细想,他在愈加昏暗的风暴中努力的瞪着眼睛,双手死死的抱住桅杆。
……
……
“世人皆说水既是财,看来我的财运不错,不过刚刚邀人入伙,上天便给我了这么好的一个预示。”
船身晃的不轻,封闭的船舱里更是有些东倒西歪的架势。熏香炉早已倒在地上,烟雾不再缱绻,只剩下忽明忽暗的没有美感的火星儿。一些书卷也都滚落在地,随着船身不停的左右摇摆着。
梅三郎的嘴唇发白,面色更是白的几乎透明,明显是不怎么舒服。
“郎君……”海涛天一脸的担心,眉头紧皱的跪坐在梅三郎身边,可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胸口有些发闷,梅三郎蹙了蹙眉头,心想出门果然还是忘记了东西,忘了带随身的药。
胃里一片翻腾,几欲作呕,梅三郎可不想在属下面前扮什么晕船的弱态,拿起身前洒了一半的酒盏强灌了,却是呛到了一些,咳嗽个不停。
海涛天一阵子的手忙脚乱,也不知应该伺候些什么。
船舱的门忽然被敲响,海涛天挑眉,问了一句“谁?”。
门外的人明显没什么好耐性,连回答都省了,直接开门而入。
“那个船舱里被他们吐的稀里糊涂,实在是没法待了,我便扶着我叔父过来坐坐。”来人自然是谢道韫,在这种众人都在担心生死的时候,她偏生还笑得满面春风。
“我看你这里也宽敞,怎么也不差我们几个人吧。”谢道韫继续说着,手上动作却是不停,直接将醉到脚步虚浮的谢安扶进了船舱,后面自然跟着郗路。
面色苍白的梅三郎斜视着看她,咳嗽慢慢的被压制住,而嘴角也慢慢上扬了起来。
“这位就是安石公?久仰。”冲着谢安抱拳,不过梅三郎并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愿。
谢安自然不会在乎什么,笑着应了,上下打量了梅三郎几眼,便又问谢道韫道:“韫儿何时识得这么一位俊秀?这皮相却比我还风流了许多?”
“哪有自己夸自己的?”谢道韫有些不分尊卑的数落着,顺带着翻了个白眼,并没有解释什么。
暴雨打击在甲板上的声音越来越大,劈劈啪啪的好似冥王的车马前阵。隔壁船舱中不停的传来哭喊声,却是那些宾客在这生死之际终于撕破了名士的外衣,开始显露起骨子里的胆怯与卑微来。
谢安动了动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好奇的道:“怪哉怪哉这里藏有美酒乎?为何我闻到了如此浓郁的酒香?”
谢道韫有些无奈的看了自家叔父一眼,心想叔父什么时候被自己老爹附体了,竟开始嗜酒如命起来?
梅三郎看着谢安,有些欣赏的笑了笑,随手一指那坛三十年陈酿,示意对方随意。
酒坛毕竟重一些,还不至于随着船身摇晃,但也有些轻微的移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谢道韫索性上前为谢安倒酒,让后者喝个痛快。
不知前路,不知生死。外间风雨大作,哭喊迭起,可偏偏在这个船舱里,谢道韫倒酒,谢安饮酒,一派春和景明,毫不耽搁。
郗路看着面色丝毫未变的谢道韫,心中有些复杂。
他自付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便对生死早已看破。可是事到临头,难免还心存忌惮,血液有些倒涌,面色不免发白。可自家安石公和小娘子却是神态自若。
“安石公不惧死乎?”梅三郎看着对面的谢安,愈加对谢家感兴趣起来。
“生为何物,死为何状?如道之为物,恍惚不可查。我生也不知其状,死亦不知其相,皆为不知,有何可惧?”谢安明显喝的有些多,面色不但不白,反而愈加红润起来。他将袍袖一甩,半眯着醉眼慨叹道:“庄子妻死,鼓盆而歌。我今若葬身鱼腹,唯叹无人歌我,无人歌我。”
梅三郎的左手下意识的按着自己的胸口,听着谢安这一番话,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遥远起来。
“生死都无差别的么?”梅三郎的双目有些不聚焦,用自言自语的声音道:“若是无差别,为何他不去死,而非要她去死?哦,我错了,他也已经死了那。”
说着说着,梅三郎便笑了起来,一声大过一声。
可是最终,这笑声便又变成了咳嗽,咳的令人心颤。
用衣袖掩了嘴,梅三郎随手拂开不知所措的海涛天,半晌咳声方才渐息。
放下衣袖,想要去遮掩,但那衣袖上的斑斑血迹太过鲜明,红的如梅。
海涛天整个人都慌了起来,比平生任何一个时候都慌,比自己在敌人的刀锋下都慌。
梅三郎微恼于自己的身子,觉得自己在谢家人面前丢了脸,皱了皱眉。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苍白的唇上有一丝血迹的殷红,极美。
胸口仍旧像石头压着一样难受,火烧一般的疼。梅三郎有些恼怒的拂开海涛天折腾半天端来的一盏茶,索性闭了眼睛斜倚着休息。
站在一旁的郗路有些纳闷儿,难道说安石公的一番话,就说的粮帮帮主吐了三两血?敢情杀人这种活计,真的可以不用刀啊
谢道韫微蹙了眉尖看向梅三郎,终究是走上前去,半蹲了身子道:“交易。我帮你压制现在的病情,你把安插在我谢府的钉子拔出去。”
梅三郎睁眼,抬了眸子,一派的平静无波,与外面怒涛卷霜雪的天气对比分明。
“看来你并不是不怕死,而是觉得我们一定回得去。”想是方才吐血的缘故,梅三郎的嗓子有些哑,但如今的声音却也格外的好听。
“我的确不担心。”谢道韫耸了耸肩,“就算是船沉了,我也可以游回去。”她从不怀疑自己现今的身体状况。
“你压制?你怎么压制?”海涛天盯着谢道韫,因为紧张梅三郎的缘故,双目有些发红,双拳攥的死紧。
“我自有办法。”谢道韫笑了笑,“别忘了,我是葛仙翁的学生。”
听到“葛仙翁”三个字,海涛天眼睛一亮,差点抑制不住自己想谢道韫求救的欲望。
梅三郎静静的看着她,在摇摆不停的船舱中道:“我都不一定能活着回去的。以一条不一定有的命,换一个钉子,总觉得这笔生意不大合适。”
“那我也没办法了,”谢道韫摊了摊手,无所谓的道:“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再说,顾家人还在晋陵过的好好的,若是你真的要死了,干脆留个遗言什么的,改日我再告诉他们。”
梅三郎闻言抿嘴,本就没有血色的双唇因为用力更加苍白了几分。
“成交。”梅三郎闭着眼睛道。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腿早就软了
感谢小泠子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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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拜了葛洪为师,但毕竟从师的时间不长,所以并不怎么会葛洪擅长的医术。但前世所知晓的一些急救知识,配合上最近正在钻研的人体经脉,总能让她探究到人体一些有趣的地方。而她也慢慢的可以随心所欲的驱使自己身体中的内力,让它们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比如说修复。
这并不是一件多么玄妙的事情,正如之前说过的,内力便是一种充斥于人体的内在力量,是原本就存在的延绵不绝的河流。而内功便是一种引导河流的方法,让水流可以任意的被合并或是打散,或是干脆化而为力,涌出体外。而后者自然是用于伤人。
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