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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谢道韫满头大汗的倒在榻席上直喘。自己这小身子实在是不怎么样!这么几个简单的运动,就弄出了一身的汗!看来以后还需要多多锻炼啊!
身体摆成了一个大字型的谢道韫躺在那里,双眼无聊的在自己的房中转悠着。无意间瞥见了那只挂在墙上的秋水笛,谢道韫不由得咧嘴一笑,自己这又锻炼身体、又修习音律,还一面习字、读书的,倒像是正在前世上学一般!
前世的学校,谢道韫是没有上过的,但每每听得那个满脸玩世不恭的笑容的男子侃侃而谈时,她的心中也是不由得一阵向往。
那个满脸玩世不恭笑容的男子……
想到他时,谢道韫不由得一阵心纠,她霍然从榻上坐起,缩起身子,将自己的双腿紧紧的抱了,又将脑袋埋在了双腿之间。
心,好疼……
双手将两旁的襦裙攥出了深深的褶皱,后背也微微抖动着。谢道韫将双眼紧闭了,一声声的告诫着自己——我是谢道韫,不是谢清!
不知过了多久,谢道韫才再一次抬起了头,面色仍是淡淡的,只是双目有些充血的红。
只是这么一抬眼,她便又一次看见了那墙上的秋水笛。
笛子被装在牛皮套中,被挂在墙上,竟似有些孤零零的。谢道韫仿佛魔怔了一样,走到那里,将笛子取了下来,去了上面的牛皮套,又开始痴痴的用指尖摸索着。
只是若即若离的触碰罢了。
指尖时而远离触摸到那空荡荡的空气,时而又接触到那微带些凉意的笛身,缥缈又恍惚。
总会有那么一种感觉,莫名其妙的传来。要么是千年以前,某个意念的留恋。要么是千年以后,某个灵魂的悸动。
“再或者,便是像我们这样,上穷碧落下黄泉吧!”谢道韫喃喃的说着这样的一句话,不知是正在说给谁听。
笛身不由自主的贴近着谢道韫的唇边,手指也习惯性的向着笛孔上摩挲,深深的吸气,呼气时却不知当吹什么曲子了。
谢道韫哑然的笑了笑,笑容里那自嘲和孤独的意味,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不发一言的,将笛子重新仔细的收了,安安稳稳的挂回到了墙上,走出一步后,又不由得回头再看看它。脸上带了笑,眸中也带了些。
……
日子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着。
谢道韫除了偶尔会对着笛子出神一阵外,其他的日常行为,都表现的和一个有点早熟的小女孩儿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不过就是整日抄抄《孝经》,翻翻老庄,再陪着娘亲闲聊几句,每日帮着娘亲按摩按摩头部,偶尔再去前院看看青杏儿的伤势,等到房中无人的时候锻炼一下身体罢了。
日子虽然平淡,过得却也是充实。
青杏儿的伤经过了半个月的将养,也算是有了些起色,最起码脸色已经没有了那日的惨白,而是换上了一层健康的红晕。每次谢道韫去看青杏儿的时候,青杏儿都是满目的感激之色。她早就从弄梅、红樱的口中知道了当日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韫儿小娘子是为了自己才踢了那谢柳之一脚,而且还因为这件事被关了半个月的禁闭。
谢道韫自是不想居功的,不过是看不惯那谢柳之的纨绔架势罢了!更遑论是他欺凌自家的人呢?
看着青杏儿躺在卧榻上百无聊赖的样子,谢道韫就寻思着,是不是应当出去买几个有趣的物件回来,拿来给青杏儿消磨时间用!
旧时王谢堂前燕 第二十章 且携幼弟逛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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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建康共有九座城门,外无城郭,却有石头城、西州城、白石垒、钟山以及长江天险作为防线。若是有客从南门而来,那第一个要过的便是宣阳门了,再向前五里,过了秦淮河,那遍是大名鼎鼎的朱雀门之所在。
站在朱雀门边向城内望去,眼见的便是整个都市的繁华。且不说那朱雀桥边野草花的旧句,就看那正前方的太庙、太社,右手旁的乌衣巷口,那青瓦白墙的勾栏参差就足够让那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晕上一阵子。若是租上一艘乌篷,沿着秦淮河水行去,漫溯在波光两旁的,便是那庄严巍峨的皇宫,以及皇族的住所了。
普通百姓们却是多住在城西的,透过御街上的柳槐轻荡,便能窥见那人影攒动的闹市。隐隐约约的几声吆喝传来,却也没有了〃振聋发聩〃的感觉,只是多带了些恍如隔世的恍惚。
说起这建康城中的集市来,却也是分为南市和北市的。北市在西明门之北,所卖之物,都是普通百姓的衣食家用,鲜有奢靡之物,而闾阖门之南的南市却是风格迥异的。单从南市那些个酒楼饭馆的陈设中便可知晓,这里的东西完全是为乌衣巷和皇族的人们准备的。
北市多有摩肩接踵之景,而南市这里最常见的,却是牛车和牛车之间的摩擦。当然了,只要不出什么大的事故,也没有人会今人这样下车一顿互骂的。擦车了?那便从牛车中探出脑袋,看看对方车上的家族徽号,若对方是比自己地位低的,那便随意笑着道一声〃惊扰了〃,若是对方的地位高些,那便下车作揖,口称〃失礼〃,明个儿往对方府上送去一些赔礼便是。
说起来,也是要多和谐有多和谐的。
穿着一身宽袍大袖,扮成男装的谢道韫看着眼前偶尔互有摩擦的两辆牛车,实在是有些感慨万千。毕竟是魏晋风度啊!在这样讲究〃喜怒不形于色〃的时代里,若是下车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上一场的话,那日后的名声怕是毁了。就算是心中有气也不能发啊!
〃阿姐……呃……阿兄!你看这个竹蜻蜓好看不!〃
出来游玩,最高兴的那个自然是家中的小朋友。这不,小谢玄从边上的路摊上拿起了一个竹蜻蜓,笑眯眯的举给谢道韫看。
谢道韫瞥了一眼那摊子,上面的东西也算是繁杂,除了竹蜻蜓之外,什么孔明锁、九连环之类的,也是应有尽有,倒也齐全。
再抬眼去瞧那卖东西的商贾,一脸的赔笑模样,口若悬河般的说道着自己东西的好处。那商人身着青色葛衫,头上无冠,而是在头上系了一个百巾,上面书着〃洪连生〃三字。最可笑的是他的脚上,左面穿着黑色的布履,而右面穿着的布履却是白色的!
这样看似滑稽的景象十分显眼,周围的人也可以十分轻易的看到,可是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奇怪的!
谢道韫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商人之所以如此穿戴,并不是因为他不小心穿错了的缘故,而是晋代有这样一个规定:〃侩卖者皆当着巾白贴额,题所侩卖者及姓名,一足着白履;一足着黑履。〃
为何要如此?其中缘由,只有〃士农工商〃四字能够解释了!
自春秋以来,商贾一直都被列为卑贱者。而魏晋时期最重门阀郡望,对商贾之流的鄙视更是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连衣服都不让人家好好穿,以至于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谢道韫打眼望去,满街的商贾,不论是在外摆摊的小商贩,还是富丽堂皇的酒楼中的掌柜,他们的打扮全都是这幅小丑般的模样。
虽然来此时代已经七年有余,但谢道韫仍然是有些接受不了如此的职业歧视。她不由得在心中思付道:〃重农轻商,中国自古皆然。若不是如此呢?若是统治者们意识到了商人能为社会带来的经济效益、意识到商业流通对一个国家发展的重要性的话,中国还会不会是自己前世的那个中国?还会不会在清末演出那么一段屈辱的历史?〃
想到这里,谢道韫笑着摇了摇头。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罢了,怎么可能妄想着去改变历史洪流的流向?她所能够做的,不过就是想办法改变一下自己原本的命运,不嫁给那个王凝之罢了!
可是要怎么改变呢?总不能是在王家来提亲的时候,宁死不从吧……
〃阿兄!你想什么那?给玄儿买这个竹蜻蜓好不好?〃谢玄见谢道韫出神,便伸手拽了拽谢道韫的衣袖。
谢道韫是穿着男装出来的。虽说此时的风气比较开放,并没有什么女子非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只是男装出行自有它的方便罢了。
说起来,这都城建康的女子们可是狂野着那!万一街上突然出现了某一个帅哥,必然会涌上一堆妇孺驻足欣赏观看,有那春心萌动的,更会大大方方的向那帅哥投去瓜果香囊!以前,那位红颜薄命的卫玠被人看杀的凶案现场,就是这建康的都城市集……
〃书上虽然没有过明确的记载,不过,没准儿就是某个立在楼上的女子,向卫玠投了个比较大的水果!结果来了个高空抛物,把卫玠砸了个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