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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有好就有坏,所谓阴阳相成便也是这个道理。
如今会稽王府西南角的一个院子里,就有一个妇人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酒宴,失了魂儿一般不知所措。
先贤傅玄有言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如今她可是真真切切的明白这个道理了。就因为自己心中嫉妒着谢家的风光,一时嘴快,如今却是当着那么多熟人的面,被王妃从酒宴上“请”了出来。
她以后要如何见人?她的夫君以后要如何在王府上混下去?隆昌郡主气成那样,会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谢家人知道自己说他家的坏话,又会不会落井下石?
一时间,她的头脑中全都是混乱的猜想,直将自己的思绪引向最为黑暗的结局。
被“请”出来之后,她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自己如今应当是就此归家,还是应该找人求求情,说说软话。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来找寻自己的丈夫,可是绕到了举行着宴席的正门外,她却犹豫了。
若是自己真的将此事说了,自己的夫君会如何作想?他会不会大发雷霆?会不会一怒之下将她休了?
仍旧是越想越害怕,妇人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有些胆怯,又有些无助的推到了墙边的阴影处,无力划的了下去。
她的脑子很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挽回,她恨自己,但更恨王府和谢家,心想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士族,你们不过是比我高了那么一点点,怎么就能如此嚣张么?她此时却忘了,自己平素在寒门子弟面前,又是如何的张狂。
狠狠的咬了咬牙根儿,妇人又想起方才的事情,察觉起自己的处境,便感觉到今夜的寒冷来。她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远远的看着正前方的热闹,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寒意完全吞噬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海当家,这么小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出马?小的们跑一趟就是。”
妇人被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但毕竟是士族出身的女子,讲的便是一个风姿气度,她不想刚刚出丑之后,还让旁人发现自己躲在墙角偷偷的哭,便急忙抬手捂了自己的嘴巴,没让自己发出分毫的声音。
她心想,就这样躲着吧,等一会儿这人离开了,她再走。
“这不是小事,帮主吩咐下来的,我说什么也得亲自去看看。”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从声音来分辨,这个人明显要年龄大一些,“你也机灵着点,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诉旁人。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一直在帮主身边,没有离开。”
“放心吧,海当家小的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年轻男子道:“不过当家的您要小心些,这几天咱们也派出过几个人手,去探测他们谢家的虚实。跟别人家里不大一样,他们府上有几个护卫,是有真本事的,而且也机警的很。咱们的人扮成偷东西的小贼,竟是连墙都没翻过去,就被人抓了……”
“所以这件事情更需要我去。”黑暗里有些稀稀拉拉的声响,像是一些铁器轻微碰撞的声音,“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那两个小子都跟着谢家人来了王府,谢府的防卫会差上许多的。”
“当家的,您总说‘那两个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啊?小的认识么?”
“臭小子,不该你知道的就别乱问”年长的男子将声音放得冷了些,黑暗中寂静了片刻,又听他道:“这就动手,外面接应的事儿,就安排给你了。”
“当家的放心,一应准备早就布置好了,即便他们谢家在会稽的人手全部出动,也不可能跟海当家您有任何的照面”
‘海当家’笑了笑,听声音似乎是拍了拍那年轻男子的肩膀。
一直蹲在黑暗中的妇人瞪大了双目,捂在嘴上的双手按的死死的,甚至连正常的呼吸都不敢了。
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妇人虽然不能得知太多的目的和细节,但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阴晦的东西,有关王府,有关谢家……
还没等妇人细细的思索这段对话,就听那‘海当家’阴测测的道:“你跟我这么多年,知道每次办事儿之前,最忌讳的是什么么?”
这句话虽是问句,但‘海当家’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而是直接道:“最忌讳的,就是在做事之前,就把消息泄露了出去。”
“去”字还未结束,妇人就看到一道利刃向自己的面门袭来。她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双腿一软,瘫坐到了湿冷的地上,浑身颤抖着看着黑暗中极为扎眼的刀锋。
“竟然是个女的。”出刀之人微微诧异了一下,如同山峰一样走到妇人面前,将前方的一片灯火完全挡住。
妇人惊恐的缩了缩身子,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刀锋上的凉意,以及上面蔓延出的淡淡的血腥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却已经无可奈何。
“看来只是碰巧。”‘海当家’看着眼前如同鹌鹑般瑟瑟发抖的华服女子,开口说着自己判断出的结论。他的话语里没有什么威严和冷冽,这让妇人心中一动,认为自己抓住了一线生机。
“壮士饶命”妇人不敢高声呼救,而是极为小意的,用颤抖的声线道:“妾身与谢家也是有仇的。”
她说道倒不是假话,正是因为谢家的缘故,她才丢了那么大的面子,说是有仇有些夸张,但有怨却是必然的。
“海当家”闻言“哦”了一声,声音中听不出什么太多的情绪,只是将刀锋向后撤了撤。
妇人以为对方被自己说动了,正想着再说些什么,联合对方把谢家弄上一弄,却听那名男子转身道:“交给你了,最好做成自杀的样子,剩着多事。”
妇人猛地一怔,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男子话中的意思。什么自杀?谁要自杀?
回答她心中疑问的,是那年轻男子的一个“是”字,以及后者的一记手刀。
妇人就此晕厥,怕是永远都不会再醒来。
——
明月当空,竟是照的天空一片澄澈,就连天边那极为柔软的云都看的清晰。
没有了绿叶的空枝有些突兀的立在院子里,被月光一照,影子投射到地面上,成了斑驳错落的摇曳,宁静中带着一丝无奈的怅然。
走在王府青石路上的,只有谢道韫姐弟以及司马道福三人。
因为王府摆宴的缘故,大部分的婢女、下人们都被弄到前面去伺候,王府后面的院落便这样清静下来。
王府虽然很大,但装饰的并不如何的华美。天下间的大部分钱财还是在士族手中仅仅把持着,皇家即便名义上拥有天下,但撕掉这层华贵的外衣之后,便什么都不再拥有。
如今三人走的这条路有些偏僻,而领路人自然是司马道福,问起缘由,只说是谢道韫姐弟二人头一次来,要领他们逛逛院子。
正月夜里逛园子,单就这几个字摆到一起,就足以让人打个冷颤。
那位王妃也不知道藏着怎样的心思,听司马道福说要带着谢道韫姐弟去自己院子里玩儿后,竟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谢玄一眼,点了点头。
谢道韫看了看谢玄,又看了看司马道福,又想起前几天刚刚看到的小屁孩儿王献之,挠了挠头。
出来便出来吧,反正在酒宴上也是无聊之极,而且谢道韫也觉得,依谢玄的性子,应该不会不声不响的被这个小丫头吃了吧……
原本说是去司马道福的院子里坐坐,如今却变成了夜半游园。司马道福走在前面,一张小嘴一直都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谢道韫百无聊赖的四处扫视着,心想今夜游园惊梦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了,毕竟女鬼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批量生产的,更不要说是那些极为漂亮的女鬼。
再者,女鬼们想要重生,玩的也是采阳补阴之术,似乎跟自己这个女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至于小谢玄……这臭小子将将十岁,哪里有女鬼这么不长眼睛的?
只是……谢道韫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司马道福,微微眯了眯双目,这小丫头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呢?
正文 第十三章 师傅师傅
老子教人无为,教人模仿天下之至柔的水。这话看起来柔弱且避让,但细细品咂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因为“无为”后面跟了一句“无不为”,“至柔”之后跟着一句“驰骋天下之至坚”。世人说老子是阴谋家,其思想中的阴谋所在,便在这里了。
听起来好像很玄乎,但说白了,不过就是让人学着忍让。但这忍让也并非一味的隐忍,而是示敌以弱,趁敌方轻视自己的时候,偷偷的发展自己的能力。等到自己的势力大成,便找准时机迅速反扑,让敌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就像是一滴露水,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