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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面的理论,在古籍《墨子》里面虽然稍有涉猎,但也都是雪泥鸿爪般的只言片语,不成任何体系。
之前便说过,葛洪对攻城器械之类的东西有些特别的感触,所以当谢道韫绞尽了脑汁,将自己能够忆起的前世所知的物理知识,写成系统性的书卷之后,葛洪便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开始了研习。
但谢道韫所能记忆的东西毕竟有限,而且大部分都偏重于实用方面,所以很多东西,她都只是知道基础原理,或者是知晓表面模样,但那由表及里的格物致知,就是她无法弄明白的了。
葛洪倒也没有期盼自己能够一朝得道,只是不辞辛劳的研究着,并且时常的不耻下问。而之前寻人搬到葛洪院子里的那些木材,是为了按照谢道韫的说法作出一些模型出来,也算是做实验需要用到的器械。
到葛洪院子里得时候,屋子的门还没有打开,谢道韫松了一口气,便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站在门口静等。
薄薄的阳光倾泻到大地上,用熹微的光亮驱走冬日地缝里渗出的寒意,给人们带来了些微暖的触觉,有些舒服。
谢道韫想起昨日在牛车上,郗氏曾经对她说的再选贴身丫鬟的事情,不由得想起逐渐长大的小谢玄,寻思着这个小家伙万一以后真的三妻四妾,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该如何是好。
这样杂乱的思绪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经常擦油的缘故,房门没有太多声音的被打开,一身青色道袍的葛洪走了出来,看精神倒也算是神清气爽。
“恭迎师父出关”谢道韫一揖到地,将该做的礼数做足。
葛洪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麈尾,有些责备的道:“这样的天气,还在外面等为师做什么?咱们师徒两个,难道还要据这些俗世的礼节么?”
谢道韫微笑,顺着葛洪的意进了屋子。
葛洪穿道袍倒也不是装神弄鬼,他本就是修道这人,只是修道一事,并没有后世笔记小说中说的那么微妙玄通罢了。
谢道韫四处看了看,开口问道:“那梁涛呢?怎么这个时候都不过来伺候?师父,若是他手脚不够勤快,您就跟我说一声,我让他去别的地方做事好了。”
“一个半大的孩子罢了。平时做事倒也算麻利,只是孩子偷懒顽皮的脾性倒是去不了的,何必多管他。”葛洪笑着道:“不是每个孩子都像韫儿你这样,不为外物所惑的。”
正文 第四章 茅山术
“按照韫儿你的说法,这走马灯之所以能够无风自动,就是依靠它里面的蜡烛喽?”
葛洪看着放在地上的花灯,一面翻看着书案上的书卷,一面好奇的问向谢道韫。
“没错,走马灯之所能够动,就是因为它里面燃烧着的蜡烛加热了周围的空气,从而形成了气流,产生的力道,使里面的剪纸动了起来。”谢道韫解释着,又俯身向前将花灯中的蜡烛吹灭了,又道:“瞧,里面的蜡烛一旦熄灭,气流也就不再产生,它便会停止转动了。”
“嗯,是了,在这里。”葛洪毕竟上了年纪,眼睛有些老花。他一面用手指指着书卷上的文字,一面眯着眼睛离书案远了些,读到:“气遇热则力生,其力不可小视。诸如水沸而锅盖起,此皆为水汽之力也。”
葛洪所念的东西,正是谢道韫写出的现代物理学基础,也是之前葛洪闭关研习的书作。
读到这里,葛洪细细的想了想,又盯着走马灯研究了半晌,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来如此”、
“韫儿,你果然非常人也,观察如此之细微,竟能从平常生活中发现这么多的东西。更令为师赞叹的是,你不单单能够发现这些现象,更能如此灵活的加以运用。就像是这个走马灯,待得明日上元节,咱们在府上拿出这么一件新鲜玩意儿来,还不是要羡煞了旁人?”葛洪捋着胡子赞叹着,一脸欣慰的表情。
“师父您莫要笑我,不过是一些无用的小东西罢了,于国于家无益。”谢道韫是当真有些脸红。在她那部“著作”中,她不单单将被苹果砸中的人换成了自己,就连泡澡的时候看到水溢出,继而鼓弄出浮力公式的大胡子先哲,都被她换成了谢家娘子。
但在葛洪看来,谢道韫如此言词,也不过是谦虚罢了,愈加喜欢起谢道韫“功成而弗居”的脾性来。
“韫儿你的这部书,怎么也要起个名字出来,若是再细细整理出来,可以是千秋万代的功绩了。”葛洪说起这部书的时候,从来都毫不掩饰自己那发自内心的欣赏。
谢道韫面色微红,有些尴尬的道:“那就,请师父赐名。”
葛洪挥了挥手中的麈尾,沉吟道:“古籍中有《墨经》言‘力’,《考工记》言‘艺’,《淮南万毕术》谈及日常世事之玄妙。韫儿你的这本书,倒有些《淮南万毕术》的味道。若依为师看,你这书既然是在会稽所成,不若就以地名为书名如何?”
“哦,那就叫《会稽术》好了,不过似乎有些拗口。”谢道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心想,其实自己这本书最准确的名字,应该叫做《现代物理学基础》。但既然葛洪已经定了名字,谢道韫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异议,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的确有些拗口。”葛洪捋了捋胡子,寻思道:“会稽山原名茅山,不若就叫《茅山术》如何?”
谢道韫一惊,冷汗差点下来,心想自己竟然这么轻松就霸占了一部鸿篇巨制的书名,文学成就什么的,果然很容易被人窃取啊
葛洪满足的叹了一口气,一面轻轻摩挲着书卷,一面微笑着道:“哪日若是得空,可得让你安石叔父好生看看这本《茅山术》。他要是能够找人将这本书抄上百份,让众人都来研习,那该是一副怎样的光景?若真能如此的话,咱们大晋朝又何愁武器不精,攻城器械不好了呢?”
谢道韫看着葛洪那期冀的目光,知道他还是将一门心思都放在外攘夷敌上。但她如今听着葛师的话,却有种开宗立派的感觉,一时间倒也不知该接些什么话了。
葛洪院子里的西厢房已经被开辟成了一座实验室。反正原本葛洪的炼丹炉就在西厢中,如今再加的,不过是一些做物理实验用的基础器械,以及一堵隔墙罢了。
谢道韫知道自己的知识不够丰富,所以也并没有奢望弄个工业**出来,她如今只是尽己所能满足葛洪的心愿,顺便依靠一下这些东西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因为如今的谢府中,除了她之外,似乎别人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谢安虽然整日打着隐居的旗号,但每天也是从早到晚的往书房里钻。谢玄原以为自己评上品级后就可以脱离苦海,却不想摊上了谢安这么个整日在书房扎根的叔父,每日每日的被盯着,愈加脱不开身来。郗氏与谢安的妻子正帮忙筹备着这几个丫鬟的婚事,毕竟是府里的大丫鬟,婚事总不能太过简单的。思儿也没闲着,如今也有事没事儿的霸占着谢道韫的那根秋水笛,肉肉的小手在笛孔上按来按去,偶尔吹出几个没有调子的音来。
谢道韫就比较无聊了,除了每日早晨的习武之外,就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如今郗氏的头疾也在葛洪的治疗下好了九成,那个成天喝酒的老爹也因为离得太远而管不着。于是她便只好闷头写书,看看能不能帮着自己的师父完成以下心愿。
至于黎奴口中的医馆,谢道韫刚到会稽没多久,本是前去找寻过的。地方找到了,但医馆却关着大门。问了邻居,答曰坐诊的大夫每年的十一月都会离开,回老家省亲,要等到过了上元节才能再开门。
谢道韫想了想,估计这位“大夫”是趁着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闭关练武去了,再找也无意,只好等到上元之后。
谢安一行人从建康回来便已然是正月十日了,随意修整了几天后,便开始张灯结彩的准备过上元节了。
上元节是在汉文帝时期产生的,最开始的缘由是为了庆贺诸吕之乱的平息。以后每逢此日,汉文帝都会出宫与民同乐,庆贺良宵,故称元宵节。
到得魏晋时期,人们对上元节就极为重视了。因为如今道教兴盛,而依据道家的说法,正月十五为上元,七月十五为中元,十月十五为下元。而这上、中、下三元所对应的,便是天、地、人三官。天官主喜乐,故点灯而庆之,这也就是元宵节花灯的起源。
会稽当地的风俗是,每到上元节这天,各家各户都会拿出几个像模像样的花灯来,摆放在街上,以展示一派祥和的气氛。士族自然会多拿一些,而一些家中富足的商贾富户,也往往会借此机会展现一番。
说到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会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