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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波则是:“恭迎少主,长少夫人!”
玉柔一向自认身手非凡,在宫里只输玉凤半筹。可是为什么看不清楚,这大群娘子军是怎么一下子挤出那小小月洞门的?
她眨眨眼,望望福星,见他三十多里路程跑下来,头发衣服上竟没沾半点尘泥,仍然光洁得像刚洗过澡,玉凤公主居然也是一样,偷偷望望自己,灰土满头脸,逊得多了。
这一点她不但纳闷,也有些自卑。福星像是能看穿她,似无意又有心的轻一挥袖,一阵紫金淡风一闪而逝,她忽然觉得身上透过一阵轻暖和风,回目一瞧:“怎么灰沙尘土全吹光了。”
她芳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暖:“多体贴的小动作!”也有一阵惊:“这是什么功夫?”可是她脸上忍不住嫣然笑了。
其实,这不过只是一瞬间事,她才送出笑容,福星已拍拍手,清声道:“今日本府有贵客玉柔郡主临门,不过是来为凤儿打不平的,诸位夫人过来,容拙夫为各位介绍。”
金凤、玉竹、玉璇、玉仙、玉丝、玉翠依序上前,福星替大家一一报名,她们一律行常礼,含笑相问:“郡主好!”便站向福星两旁。福星介绍毕,又指指前面道:“她们是各房丫头,自己报个名儿吧!”
于是,一个个娇声燕语,自报了名儿问安,分别在月洞门两边,排成两道人墙。福星举手肃客,又道:“蜗居简陋得很,郡主请!”
玉柔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这时不知为什么,竟有了小女儿的羞怯,她转身挽住玉凤,道:“姊姊,你看看姊夫嘛!这般明火执仗假正经,吓死人哪!”
玉凤公主“嗤”声脆笑,挽住她一同入内,道:“姊夫也没错啊!妹子不是替姊姊抱不平吗?你瞧哪个不顺眼,尽管出手,姊姊绝对支持。”
玉柔吐吐香舌,道:“妹子不敢啦!姊夫的厉害已领教过,几位夫人也不像省油灯,想想皇伯之言,妹子何必非做傻子呢!”
走进天井,四角宫灯雪亮耀眼,正厅里站着一男子,披散着一头缎子般黑发,额上还套了一圈寸宽白狐皮毛,一身玄黑丝短衫裤,目如朗星,大嘴含笑,露出一嘴的白细齿,双手一抱拳,声音低沉的道:“夫人回来了!这位想必就是宫里大名鼎鼎、好打不平的野豹玉柔郡主了。幸会,幸会!”
玉柔一愣,觉得这人面熟,回头瞧瞧,后面跟的是一大群夫人丫头,瞧不见福星姊夫,再看看身边的玉凤公主,已莲步姗姗的坐下去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迟疑的问:“阁下是哪一位?!”
那人也像愣了一下,笑道:“在下驸马李福星,受封逍遥侯,实授八方巡察使之职。”
玉柔大惊,回头指指外面,嗤嗤道:“外面那人是谁?姊姊这……”
玉凤公主再也忍俊不住,放出一串银铃笑。大家也都笑个不停,玉柔恍然回过神来,又羞又气,扑过去在福星前胸擂鼓般猛打,“咚咚咚咚”,这次竟真有鼓般声音。
只是她自觉不曾用力,怎会有这大声响呢?这不是明明戏耍她?一阵委屈袭上心头,忍不住放声大叫:“坏姊夫,臭姊夫,你可恶……”
才叫了几声,便不由悲从中来,趴俯在福星怀内,呜呜痛哭起来。
一群娘子军大是错愕,金凤上前一步,却被玉凤公主传音止住:“别理她!大家先去餐厅准备开饭,她就是这般怪脾气,一下子就没事了。”
娘子军悄然退去,玉凤公主只做未见,这下子福星可惨了。
他推也不是,抱更不行,只好传音向玉凤求救。玉凤公主起身也走出去,留下了一句传音:“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妹子帮不了你。”
福星唉唉两声,玉柔郡主哭得声大,哪听得见?无奈只好一手扶住玉柔香肩,一手轻拍着她的背,表示“无言的安慰”。
玉柔是真伤心!多少年了,她不曾哭过,自小就倔强,受不得别人异样目光,她自知长相特别,在大群蒙古或汉人眼里是个怪物,所以表现得很泼野,硬想以实力击碎卑视的目光。多少年来,她也很成功,在她的生活圈子里,没人敢瞧不起,可是也没人愿意接纳,哪怕是谈谈知心话!
只有一个,对了,只有一个玉凤,虽比她强,却愿意伸出友爱的手,和她平等交往,所以她对玉凤也有份“死忠”感情。但是玉凤过去身有绝症,她知道却无能为力,只曾经想过,有一天万一玉凤早逝,她也要跟去陪她,好在黄泉路上有个知心伴,必不寂寞。
而今玉凤好了,还找了个知心伴侣,虽然是残缺的,但是她显然又落了单,被玉凤也抛弃了。
这怎能不叫人伤心呢?她虽然伤心,边为玉凤抱屈,曾想用过去的方法击碎那委屈,只是失败了,而且是一再的失败,很惨,还遭人戏弄。
人,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哭”。
哭,可以发泄所有的不平衡,哭过之后,会重新检讨,重新来过。
玉柔也正是如此!在一阵痛哭之后,她渐渐平静,渐渐恢复了理智。
首先她嗅到一股淡淡体香,非梅非兰,似香似麝,接着便觉得胸前一对鸡头肉,正紧压在一个平坦、温暖而宽大的胸膛上,让人感觉到安全而可以依靠。而一丝异样的、从未体会过的心悸,伴随丝丝的酥麻,由双峰展布开,眨眼已遍布全身。
这感觉叫人舒泰,叫人软,她好想永远、永远依附着这山一般的男人,永远享受着这种感觉啊!
她哭声不知不觉停下来,还抽动着不均的呼吸。而每一抽动,背上便传来一下轻轻的拍打,被拍的地方,不自禁的颤颤而动,多舒服啊!她想。
但时间总是不停止的,耳边这时已传来蚊子般的清声:“是姊夫不对,妹妹原谅一回,快擦把脸,大家还都等着妹妹吃饭呢?”
玉柔这才真正清醒,她依依不舍退后两步,福星适时送上一方湿热大毛巾。
她默默接过来捂在脸上,抹去泪痕,平静一会,道:“妹子失态,让姊夫见笑了。”
这一开口,发现连嗓子都哑了。
玉凤公主适时进来,脆笑道:“好啦!好啦!雨过天晴啦!快过去大吃一顿吧!”
玉柔垂着头不哼气,却柔顺的随她进了餐厅。
六位夫人都起身含笑相迎,玉柔在珠光下眼前一亮,这才注意到玉丝的样子,一头的金发披肩、碧眸高鼻方唇,比自己还白还纯,却有七分和自己脸型相似。
她不由有种同类的亲切,笑着走上前,道:“妹子和姊姊坐在一起好吗?”
玉丝有同样心态,笑着拉开椅子,连说:“欢迎!”
大家都团团坐下,福星举杯站起,正容道:“适才一时顽皮,逗贵客伤心难过,实在罪过!小兄自愿罚酒三杯,向郡主妹妹谢罪。”
说罢,当真一连干了三杯,第四杯这才相邀玉柔,道:“这一杯大家一起敬郡主妹妹,郡主也干了可好?”
玉柔瞟眼见他三杯下肚,玉也似的脸上已泛起红潮,知他酒量不佳,本想劝他少喝,见玉凤公主也举了杯,话到口边,才改口道:“多谢驸马姊夫的大量,容妹子这般胡闹,这一杯算是小妹敬姊夫和诸位姊姊吧!”
大家一齐干了。福星似已不胜酒力,脸上轻红变成紫红,旁坐的玉仙要喂他一粒药丸,福星还不想吃,玉凤公主在对面瞪眼劝道:“你不想运功解酒?仙妹特地配了解酒丸,也不吃吗?!”
福星已有了六分醉意,他一缩脖子,吞了药丸,对玉柔郡主笑道:“瞧瞧!你公主姊姊多凶,还怕姊夫欺负她吗?”
玉柔嫣然一笑,语气温和,哑声道:“姊姊是爱护姊夫,怎算凶呢?”
诸夫人也都随声附和,于是笑声大起,一席酒直闹了一个更次才散。
第三章玉柔郡主
双凤居的左手一栋石屋中,玉凤公主与玉柔郡主联床夜谈。两人都有五分醉意,话就特别多,也特别坦白。
玉柔先问:“姊夫不会过来睡吗?妹子在这会不会打扰两位的好事?”
玉凤公主脆声笑道:“什么好事?小丫头懂得什么?”
玉柔笑道:“妹子怎么不懂?没吃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
玉凤公主又笑道:“你见过猪走路吗?别吹牛啦!”
玉柔郡主不服道:“当然,妹子想姊姊从前也见过马啊、狗啊交配吧!至于人嘛!不瞒姊姊说,妹子也偷偷瞧过。”
玉凤公主奇道:“你胆子果然很大!看过几次?有什么感想?”
玉柔笑道:“恶心死了,有什么感想!其实,也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每次偷着回去,都会碰着府里的人偷偷乱搞。姊姊你是过来人,说说看,是不是很恶心嘛?”
玉凤公主脆声道:“心中有爱就不会了。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