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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烈拾匆匆忙忙地跑下楼,门一开,却又是云海观的人。
「唉……你们又来啦?」黄烈拾叹了口气,还是请他们进来。
「有什么话先进来再说,不过别再动手动脚的,不然手机一按,就会自动拨打到警察局。」将人带进来后,黄烈拾朝着楼梯大喊:「爷爷,你别急,是找我的。」
这回云海观的人又多了两位。
其中一位穿着正统道服、头带紫冠,神气内敛,双目隐隐含光,可见修为不凡;另一位鹤发童颜,宛如一位老仙人。乐真子、威真子两人随侍在旁,好像在保护珍贵的国宝。
看到他们两人的外貌与穿着打扮,黄烈拾暗忖:「这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八成是云海观的掌门人,另一位肯定是教中宿老。这样也好,什么前辈高手的,全请出来一次解决,省得麻烦。」
「小兄弟就是归阳道人?」中年人问。
「没错,请问道长贵号?」黄烈拾不卑不亢的回话。
「在下云真子,是南遇山派第二十六代掌教。这位是在下的师叔,龙山真人。」云真子不愧是一派之长,不但气度宏大,说起话来更是毫无火气,没有前来兴师问罪的样子。
「喔……」龙山戴上老花眼镜,仔细打量黄烈拾,叹道:「小兄弟果非凡人,有这种修为的,在云海观恐怕也只有云真子一人而已。黄老弟教徒有方,光这点我就远不比上他了。」
「师父,你怎么这么说!不过是个才要长胡子的小鬼,能有多厉害?」威真子不满的抗议。
龙山脸色一沉,威真子马上低下头。
看了看他这边的徒子徒孙,真字辈的只有云真子、道真子与乐真子较有出息,冲字辈的更惨,仅剩若冲、玄冲还有点成就,如今这五个人又折损两人。
眼见云海观人材凋零,一代不如一代,龙山不免长声叹气。
「小石头,是什么朋友来找你?怎么不请人家上来坐坐?」
黄天治听到不是他的老朋友来访,衣服也不换了,就直接下楼看看。
这一瞧,他的动作一下子就年轻了三十岁,直接翻过楼梯扶手跳到地面,又是一捶敲在黄烈拾后脑勺,开口就训人。
「小石头,爷爷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明明就是我老兄弟龙山道人,竟然骗我,说是你的朋友!」
训完人,黄天治马上换成笑脸,热情地说:「老兄弟,我这孙子不懂事,你别在意。呦,这些都是你的门人啊?真是不错,一个比一个优秀,你们南遇山派可真是人才济济!」
「黄老弟就别说笑了。这么多人,恐怕没半个比得上你这位孙子。」
听到孙子被人称赞,黄天治高兴得眉开眼笑:「哪里哪里,来,先上来坐坐。我特别准备今年的冠军茶,还是你最喜欢的铁观音呢!」
龙山却道:「铁观音就免了,我现在已经改口,不再喝这么重的茶了。
二楼,我们也不上去了,等会儿若谈不好,损伤道坛我也过意不去。还有你的孙子也没说错,我们确实是来找他的。」
「老兄弟要找小石头?」
长年闭关炼丹的老朋友难得出关下山,竟然要找自己孙子?黄天治只觉得一头雾水。
「正确的说,是我的掌教师侄有些纷争,要与他处理。」
黄天治听完,更觉得不得了。
龙山为了修得金丹,不问世事已经多年,能将他请下山,这事必然不小;他又想到龙山还说,怕会损伤道坛才不上二楼,不就是说,事情若谈得不好,马上要动手?
越想越觉得不对,他压下孙子的脑袋瓜,说道:「你做了什么好事?
还不跟人家好好道歉!」
「请您别这么说,是非曲折还没弄清楚,晚辈岂敢定罪于人?」云真子很有礼貌的应话。
看到云真子谨慎的程度,黄天治更觉得事情非同小可,急忙问道:「小石头,你到底跟人家结了什么梁子!」
黄烈拾委屈地说:「我哪有,还不是他们自以为是的,把道真子跟若冲的死,算到我头上!」
「杀人凶手!你这回又不敢承认了?是不是怕了!」秀茗凶恶地说。
「杀人……你,小石头……不会吧?」黄天治只觉得天旋地转。
黄烈拾不慌不忙地说明:「什么凶手?真是莫名其妙。那天道真子带着若冲、唯冲、虚冲三人来讨在大斗法会被我收走的风狮跟虎爷,我爽快的就答应归还。
「只是我不懂照顾灵兽,这月余来不曾供给风狮跟虎爷灵力,让它们变得异常虚弱,所以才暂时把它们留在道坛休养。
「他们四人走后,这里就遭到煞灵攻击,经我追查,发现是这两个家伙搞的鬼。你们看看,这里被破坏成这样,我能不气吗?所以就将两人毒打一顿,以示惩戒。至于他俩回去后怎么跟你们说的,嘴巴长在他们脸上,是不是说谎,请道长自己判断。」他指了指唯、虚二人。
云真子道:「你的说词与唯冲、虚冲说的,有很大的出入。他说四人离去之后你又追上,不分青红皂白的出手伤人。道真子与若冲两人拚死缠住你,才让他俩逃走。」
黄烈拾双手一摊,便道:「我要真的有意伤人,唯冲、虚冲怎么可能只有皮肉伤?」
云真子又道:「你说的也没错。但是说来惭愧,他们两人道行粗浅,所召来的煞灵顶多只能做些小小的恶作剧,绝不可能将此地破坏成这样。」
黄烈拾硬气地说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人不是我杀的,你们却硬要将罪名挂在我头上。要动手的话,我也不会束手就擒。」
云真子为难地说:「师叔,您怎么看?」
龙山回答:「现在你是掌教的,该有自己的判断。我能做的就只有尽力支持你最后的决定。」
「师父,您千万别放过杀人凶手!您不是说过,将来掌教大任要传给若冲师兄吗?现在他死了,难道您不想为他报仇?这个恶人上回已经承认了,这次一定是畏罪,才编出谎言。」秀茗言词哀痛,声泪俱下。
黄烈拾驳道:「我哪时候说过我是凶手了!」
唯冲责道:「敢做不敢认,孬种!」
黄烈拾指着唯冲大骂回去:「说话客气点!我承认我是打人的凶手,但是上回你说话时,从头到尾没提到道真子跟若冲,只问我有没有打人。
打了人当然认帐,可是两件事不能混在一起,全算到我头上!」
唯冲马上慷慨激昂地说:「敢做不敢当,算什么英雄好汉?掌教师伯,凶手肯定是他,不会错的!」
黄烈拾也气得破口大骂:「兔崽子,你是被我揍了,心有不甘是吧?
竟拿你师父的死来兴风作浪,寻我晦气!」
脾气暴躁的威真子跟着骂了回去:「臭小子,我的徒弟才不会说谎!
分明就是畏罪不敢承认。师兄,只要您开口,我马上动手将他拿下!」
云真子感到非常为难。
站在信任门生的立场上,他该马上动手擒拿黄烈拾,但这件事情并没这么简单。
黄烈拾如果抵死不承认,他们除了自己两位弟子的证言外,拿不出任何有力证据。
如果就这么将黄烈拾定罪,恐怕无法说服黄家。
说到底,方阳仙道是个实力雄厚的门派,而他们南遇山派不过只是个小道观罢了。
硬是动手的话,也许能逞一时之快,但其后果很可能是招惹整个黄家的不满,引发两派的战争,届时可就要付出全派尽墨的代价。
云真子希望能有充足的证据,让黄烈拾乖乖认罪,为师弟以及最优秀的弟子讨回公道,也能避免黄家的报复。但是看这情形,这个希望就有如缘木求鱼。
云真子看着师弟、弟子,正左右为难之际,黄天治缓缓地说道:「双方各据一词,都是口说无凭,不如让老道我帮你们裁决一下。」
「臭老头谁信你?凶手是你孙子,你敢说不会包庇自己人?」秀茗语气尖锐地说。
「秀茗!不得无礼!」云真子沉重地说:「希望守方前辈能想办法证实归阳道兄的清白。」
「好,那就看我施展道术,请来神证。」
黄天治接着指示道:「小石头,上去把简易升坛要用的东西拿下来!」
小桌覆上龙虎星辰的布垫,香炉插上引神之香,左右香烛之外还摆上令旗与龟壳。
黄天治慎重其事,由磨墨就开始念起神咒:「玉帝旨敕,神砚方方,五行之位,雷雨电风,神砚轻磨,霹雳雷光,诸先见之,速来见方!一磨东方甲乙木,二磨南方丙丁火,三磨西方庚辛金……十二磨十二地支持。
列位尊神急护灵符。急急如律令!」
「神笔洋洋,万古流芳,吾今书籇,飞召千方云舆飙驭,速降场场!」
下笔之前再念神咒,动笔之际反而不言语。
黄烈拾一看黄天治写好第一张符,心中一惊,马上劝阻:「爷爷,这法施不得!请下值日神君、揭示时事,乃是泄露天机的大罪,会折寿的!」
黄天治瞪了他一眼,怒道:「道坛之前不容你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