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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杨改革话锋一转。
“还请陛下示下……”韩爌赶紧接过话头。
“……不过,朕觉得,这些知识,不该这么无偿的讲解给所有的人,虽说圣人教导我们有教无类,可朕不得不说,这些知识,这些新的行船之法,却也是朕和朝廷耗费了诸多精力才积累下来的,也是我大明百姓用命总结出来的,不该这么无偿的教导给所有人知晓,朕以为,这次这个教导出海行船之法的事,还需限定人……”杨改革很自然的说道,这些不用说都可以理解,这些知识,杨改革从来不打算无偿和白送。
“还请陛下明示……”韩爌赶紧低下头询问道,他也早就知道皇帝大概会有这些要求,皇帝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这能学习新的行船之法的,首先第一点,必须是朕的子民,也就是说,必须有我大明的户籍,这一点,事关重要,朕知道,这海外,包括在倭国,琉球,南洋,都有不少海外遗民,他们虽然也是华夏子孙,但不是朕的子民,也没有我大明的户籍,若是不加分辨,让他们轻易的把知识和技能学去,那我朝岂不是白当这个冤大头?须知,朕为这些东西,可是付出了不少,甚至是我大明子民的性命,比如灯塔,港口,这一点卿家想必也清楚,所以,朕自当是首先照顾我朝百姓,照顾朕的子民……”杨改革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虽然话是这么说,也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可实际的,更重要的自然是加强户籍的管理,再一次把户籍这个事提上明面来。
以杨改革的判断,这大明朝的实际人口应该是在册人口的两倍,人口至少应该上亿,而不是六千万,但隐匿户籍的事,实在是一个癌症,是一个谁都知道,谁都不愿意,谁都不想搞清楚的一件事,当然,也还是有人想搞清,比如杨改革,杨改革还指望着按照户口去卖盐呢。但问题是,这清查户口还不是得靠当官的去办?全天下当官的都在干这隐匿户口的事,这事让他们去办,这和把鱼交给嘴馋的猫有什么区别,能有什么结果?所以,清理户口的事杨改革是提也不提,免得自取其辱,如今是逼着老百姓自己主动去上户口,也只有这样,才能把真实的户口逼出来。这样做,也叫那些当官的没话说,这事虽然做得大家都明白,可明白又如何,就如同大家都知道大家都在隐匿户口,都不想真的清查户口一般,是一个都知道,但却不能明说出来的事,谁说出来谁就犯傻了。这事比的就是手段,就是能耐。
“……臣领旨!……”韩爌没有多想,就立刻回答道,这事,他也不想多辩驳,其中的内里,其中所隐含的条条框框,大家都明白,多说无益,说穿了反而尬尴,这事比的是各自的手段,讲究的是按规矩来。他自家包括他这一派,在海上的利益,也不是白得的,也是要耗费巨额的钱财的,也是要给皇帝缴纳巨额税的,他们的钱办出来的事,他也不想就这么白白的给别人用,别人学会了,他们的生意就会有更多的竞争对手,韩爌是巴不得只有他们这一派的人懂这个新的行船之法。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这一派,不过是皇帝手里诸多力量中的一支而已。大头永远得皇帝拿。
“……这次首批人选,优先给缴税的商家和船家……,毕竟这修灯塔也好,修港口也罢,他们都出力的……”杨改革又说道。
“……臣领旨!……”韩爌说道,这不用多说,说白一点就是只给缴税派学,他韩爌也是缴税派之一。没有他出钱,给别人白学,白用,然后让别人学会了抢自己饭碗的事。
“……另外,朕想了想,这次教导百姓新的行船之法,还是得有一个名头,还得长期的进行下去,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日后必定还会有更新的行船之法,还会总结出更多的经验来,这些,都是很宝贵的,都是很重要的东西,都是拿命换回来的,只有掌握了更多,更新,更好用的行船执法,在这海上航行,才更加安全,……须知,这里里外外可都是钱啊……”杨改革说道。海事学堂,成批,成系统的训练海上行人员,已经基本成了,收集和整理,以及更新海洋资料,,行船之法的制度,也基本建立起来,剩下的,就是完善和更新了。
“陛下所言甚是……”韩爌没有多想,就答应道,这事棘手也好,烂也好,反正他已经在办了,难道还能比这更棘手,更烂吗?一个刺也是刺,两个刺也是刺,反正刺多了也就无所谓再多几个。
其实韩爌也不怕这事棘手,就像朝里朝外说的那般,有他在前面冲锋,后面有真帝党坐镇,还有皇帝掌舵,还有勋贵等等一大批靠着这些赚钱的“人”在一旁吆喝打鼓,他还有什么事做不成?即便是有几个人出来啰唆,可又能如何?在“天下大势”面前,他们能翻得起几个浪花?
“……就建个海事学堂吧,专门负责教导我朝百姓海上行船之法,并且负责收集、整理、验证更好,更新,更安全,更详细的行船之法,以减少我朝在海上的损失……,呵呵呵,大家都损失不起嘛……”杨改革笑呵呵的说道。海事学堂要正式出炉了。
“……陛下所言甚是……,所言甚是……”韩爌连连说道,心里直擦汗,大家都损失不起,咱们可不敢和皇帝比肩,这事说白了可就尴尬了。
“……臣敢问,这海事学堂该给个什么品级?是否要修建专门的衙门,这衙门又建在那里?在何地办公?”韩爌想了想,又请示道。
“这个嘛,低调一点就成了,没必要弄得那么大张旗鼓的,给个九品差不多了,朕记得,那河泊所什么的似乎还是未入流的杂职?这是学堂,不是县衙,也没有那么多讲究,……至于在那里建么,就建在天津吧,那里靠海……,哦,天津港每年还得封冻一段时日,再在上海那边建一个吧,以便方便行事……”杨改革说道。这种事,以前要让杨改革一个人操作下来,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力,可现在么,有了这么多的“志同道合”者,倒是不再需要杨改革耗费什么精力了,利益所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回禀陛下,臣明白,臣领旨!”韩爌立刻答应道,没有多想,天津是京城的出海口,其重要性自然不用说,这上海更是关键之地,其意义自然更不用说。这个对“大家”都好的学堂建在这两个地方,自然不用多说。
杨改革在太阳底下走了一阵,身上越发的暖和起来。和韩爌说了一阵这个事,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来。
“对了,朕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了……”杨改革脸上红彤彤的,可以说暖意洋洋得很,甚至有些微醉的感觉。
“还请陛下示下……”韩爌赶紧接过话茬。
“卿家去看过张工部修的那些个新房子吗?”杨改革问道。
“回禀陛下,臣看过,不止是臣看过,朝中几乎所有官员都去看过,不知陛下有何指示……”韩爌立刻心动起来,那新修的房子,确实有些意思,若是说比他们这些人住的房子舒适,那倒是未必,他们很多办法来让自己住得更舒适一些,可也不得不说,那新修的房子确实也有着很多独特的地方,比如,那地面,就无需夯土,无需用木板,可以抹得平平的,甚至可以用水洗,这是他们怎么以前怎么努力都无法弄到的,夯土的也好,木板的也罢,到了潮湿季节,总会返潮,总会散发一些味道,而这新房子,似乎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据说是没味道。到哪里看的人可以说络绎不绝,朝中的官员几乎是都去了,连皇帝似乎也专门去了,韩爌一听到皇帝提起这个,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皇帝果然是给了他一个肥差,见过了那水泥修的新房子,这早已吵上天的水泥厂的事,还不火上浇油?这还不得更加的打破头皮?而他却是和皇帝有默契的,像营建这方面的事,皇帝会照顾他,也就是说,他会有很大的收获。
“哦?都看过吗?朕也去看过,确实修得有意思,比普通的木头修的房子可结实得多,倒是不惧水火,朕听张工部说,用水泥这东西修出来的房子,其实,最好住的是二楼,这二楼不接地气,不惧潮湿风寒,又可远眺,通风,光线又好,张工部还谏议朕,让朕上二楼处理政事呢……”杨改革开始和韩爌谈起那个新小区的事。
“陛下所言甚是……”韩爌不住的接过皇帝的话茬,配合着皇帝说话。他对皇帝的话也有不小的同感,二楼的好处自然不用说,可传统木房子的阁楼……,那全是木头建的,那个声响,“咯吱咯吱”的实在不好听,晚上要翻个身,整个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