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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子遇知道自己肯定不及格,捂着肚子等待着听自己的名字,到最后,都没有出现,他,过关了?!
下楼梯,看到云汐在前面走,他小跑上去:“喂,你为什么要帮我?”
如果说背错或漏一个字一分,少个句子五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连五十都拿不到。
云汐瞥他一眼,只说了一句:“要是你拉肚子拉在了那里,最遭殃的那个人会是我。”
说完,她依然冷淡高傲的样儿往校门的方向走去了,书包背得歪扭扭的邢子遇却站在原地,第一次,同桌以来的那些不满和排斥的感觉,在那一刻,突然好像都消失了——
再后来……
邢子遇依然调皮,但学习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有一次,听到云汐跟别的女生说想养金鱼,还默默地回家把自己家里鱼缸的几尾金鱼捞出来,装进了浆糊瓶子里带去学校。
可是不曾想,放在书包里的浆糊瓶子没盖严实,一蹦一跳地到了学校的时候,才发现,整个书包都湿透了,里面的课本拿出来,小鱼儿还在湿乎乎的纸页上一跳一跳——
那时的邢子遇被同学们一起哄笑,那也是云汐人生当中,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小金鱼,可惜,拿回家养起来,因为不知道金鱼的习性,喂食没有注意,没过两天就让金鱼都撑死了。
就那样,两人同桌一直到小学毕业。
再后来,初中的时候两人分在不同班,临着隔壁,出入还是可以遇到,云汐那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是后来邢子遇求婚,两人真的在一起以后,邢子遇才说:“那个时候出入总能遇上你,你的眼睛总是朝天上,从来看不见我。”
那样的话当时让云汐觉得好笑,也知道了,原来他一直都有在关注她。
大概是因为那时候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不同班之后云汐就再没关注过任何有关邢子遇的消息,初中念完,念重点高中,然后十八岁出国,邢子遇的人生轨迹是怎么样的,她根本想不起去过问。
等她再回来宁城,已经是快四年后。
她开始在哥哥办的心理咨询中心工作,偶然参加同学聚会,才重新遇见已经成为一名警察,挺玉树临风的邢子遇。
那时候的云汐,因为一些事情,情绪是低落的,在这样的时候,邢子遇展开了追求,什么攻势都用上了,就那样让云汐糊里糊涂地陷了进去。
那时候连着邢子遇的母亲吴英对她也很好,其实云汐说不出自己对邢子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他对她的好,他们家对她的关心对她的好,让她这样一个已经失去双亲,哥哥又不在身边的渴望亲人和家庭温暖的二十一岁小女生,感动了。
邢子遇跟她求婚时,抱着大捧的玫瑰单膝跪地:“嫁给我吧,知不知道,你是我从小就暗恋的人?”
……
-
计程车穿行在宁城繁华的街道,拐过一条又一条的街,路边的树木不断往后退,夏日,绿荫葱葱,叶子枝干的间隙中,洒下摇曳的碎光斑。
云汐的思绪飘得老远,飘回了小时候,飘回了一年前,窗外飞逝而过的不止有景致建筑,还有跟邢子遇有关的那些过往——
直到车子停下,司机说地方到了,她才回过神来。
付钱,推门下车,身后的车子开走,她面前,是一家精致的咖啡馆。
曾经,邢子遇追她的时候,后来两人在一起之后,常常来这儿。
迈步往里进,门口的服务员即刻上前来询问是否有预定什么的,云汐说找人,抬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靠窗位置的那个人,走过去。
“来了,坐吧。”邢子遇看着她。
在他对面落座,服务员在旁等候点单,云汐只要了一杯柠檬汁。
服务员离开,云汐声音很平淡:“找我什么事。”
对于云汐的冷淡,邢子遇的脸色也有点不自然,抬起自己的杯子抿了口咖啡,才看着她问:“你,最近过得好吗?”
云汐觉得好笑,根本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一个毁了她幸福的男人问她这个,太假。
“好或不好,现在都与你无关,有什么事麻烦直接说,我时间不多。”
她的直接,让邢子遇脸色更变了变,然后才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抬眸看他,云汐挑眉:“找我帮忙?”
语带嗤笑,他那样对她,还敢找上她帮忙?
“云汐,怎么说我们曾经也……这件事我只能找你,别人帮不上。”他的目光带着些恳求。
可是这对云汐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一个背弃婚姻做出那样不耻的事情来的男人,一个不负责任毁了她婚姻的男人,她现在还能出现在这里,跟他这样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已经是她的自我调整能力超强了。
可既然来了,她还是想知道,什么事情,只能找她?
“说说看。”
☆、不算是爱,但也真的有付出过
惬意的午后,安静的咖啡馆,萦绕着轻轻缓缓的钢琴曲。
服务员将云汐的柠檬汁送来放下,再次离开,邢子遇才开口:“我妈她……最近带着子恩,去了你们的咨询中心……”
“哦,是吗?”
云汐的脸色,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然后?”
“我妈一直没有放弃对子恩的治疗,早前听别人说、说你们那有个很厉害的心理治疗师,就一直想带子恩去……因为一些原因,直到最近才好不容易终于约上了,但是,好像那个治疗师总是很忙——钶”
云汐不说话,捏着吸管喝柠檬汁。
他口中所谓的“因为一些原因”,指的,就是还没有从她那儿弄到想要的绿幽灵么?
邢子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云汐的反应,她却垂着眸,一副事不关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的冷淡神色闽。
不得不再次开口:“云汐,我是想问问,你在那儿工作,虽然不一定认识那样的大人物,但能不能试着帮问——”
“不能,抱歉。”
打断他的话,抬眸,云汐看着他:“如你们所见,我就是咨询中心里一菜鸟心理医师,同样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触那样的厉害人物,再说,如果人家给你们的回复是忙,那应该就是真的忙,没有谁会闲着有钱却不赚,除非……她不屑去赚。”
邢子遇脸现忧虑,捏着银制的小汤匙无意识地搅拌着杯里的咖啡:“……那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
吴英带着邢子恩去了一次,可这第一次显然没有能看到什么效果,但想要有第二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上约上,难道,那个神秘的心理治疗师,真的有那么大牌?!
“要是真寄希望在上面,那就耐心等。”
云汐看着他,“就这个?还有没别的事?”
曾经,这个咖啡馆是他们两人交往的时候很喜欢来的地方,此刻,人还是那个人,一切,却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即使她已经能把自己调节好,也并不想让自己在这样能勾起回忆的地方待太久,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邢子遇抬头,张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好像什么都不适合,“就是想拜托你问这——”
“你妈的意思?”
邢子遇沉默。
云汐了然,也是,如果不是吴英的意思,只怕邢子遇也不会主动约她。
虽然她跟他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久,他的性子她已经看得很清楚,标准的不问世事的公子哥心性,除了工作上还算有点态度外,休息的时间就是吃喝玩乐,属于没有野心,也不求进步,安于现状就觉得很好的那种,每当遇到烦心的事情,处理的方式就是逃避。
可是人怎么可能永远一遇到事情就逃避呢,就算吴英再能耐,能给他撑起一片天,吴英老了呢,走了呢,谁还能给他拿主意,还不是自己的人生要自己过?
云汐很早就试着用比较委婉的方式去跟他谈过这问题,而他的反应,依然是对这类话题避而不谈,因为觉得麻烦。
有时候云汐想想,就算没有林圆来找她摊牌,就算邢子遇没有在外面有人,以自己这样的心态,跟他,能不能一起一辈子走下去,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看一眼时间,她从包里拿钱夹,掏出钱放桌上,邢子遇蹙眉:“没必要这样……”
“有必要,我们之间现在连朋友都不是,我不占不明不白的便宜。”她说着,拿包起身。
他说:“要不要我送你?”
摇头,云汐一眼未留恋地转身往外走,留已经站起身的邢子遇一个人,在座位前,看着她的背影。
在跨出门口的时候,云汐不觉脚步稍稍一顿……
夏日的午后,阳光强烈得晃人眼,隐隐还有知了的叫声,突然,多年前还小的时候,那些嬉笑打闹的纯真日子,那些明媚的笑脸,再次浮上心头。
曾经那些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