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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当初自己以为云汐进来慕家是有什么目的,他对她的那些冷言冷语还有刁难,现在他心中只有后悔跟心疼。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受委屈?”
“……我、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来报恩的,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在同情你,我知道,你的自尊心很强……”
与其让他觉得她是因为报恩而施舍同情,还不如就让他以为她是为了钱财,至少,为了钱财那样的理由,他才可以没有负担的使唤她,对等地接受她的付出。
“真是傻……”
凝着这张素净的小脸,慕彦沉心里满满的说不出的复杂感觉,既心疼,又暖心。
将她一把揽入自己怀中,他稳着声音,“今天,我本来还想为你……却没有想过,对你来说,是那么难受的日子,你早该告诉我。”
云汐在他怀里,本来都没事了,感觉到他胸膛的温暖,就像有了坚实的依靠,眼泪突然就又漫上来,脸埋进他的怀里。
“每年这一天,你都这么伤心,都有谁陪着你?”
慕彦沉自己的父母不在了,他能知道那种失去亲人的滋味,但是,又怎能跟云汐的相比,她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在自己面前被人杀害,她自己也差一点命丧在歹徒手里。
那一年,她才十八岁,承受那一切,太过于沉重。
“讨厌,别说了——”
听着他的话,云汐忍不住又哭,握拳拍他的后背,眼泪止不住。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一个人忍着,帮得了别人,你是否有帮过自己,不要一直藏在心里,不要总一个人承受,难过你就哭,我的胸膛是你的,以后都给你靠着——”
当年那一‘夜,被歹徒挟持的她,那过于安静的模样,那绝望到没有神情的模样,让慕彦沉心疼。
云汐拼命咬着唇,被他那样紧紧地抱着,心底里那些一直没有能过去的记忆,那一些悲伤和难过,全部,如洪水一般蔓延开来,顷刻将她的防线都冲垮。
失声痛哭——
安静的墓园,云层遮掩下暗淡的天日,云汐在慕彦沉怀中彻底痛哭。
她想要跟父母一家人好好地一辈子,她想念父母的疼爱和温暖,她不要自己的记忆中一直存在着那些血腥的画面,她绝望过,恨过,甚至想到过跟父母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她觉得那些令她要疯了——
没有人能知道,她亲眼目睹的惊骇和痛苦,她恨死了那个闯入她家中的歹徒,即使那个人被当场击毙也不能让她消除对那个人的所做所为的恨。
“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为什么要那样,为什么那么残忍,我没有爸妈了……他们要为我过生日的,怎么可以那么残忍,怎么可以……”
痛哭着的云汐,一直说着,话语再模糊,慕彦沉能听清,也只能将她抱得更紧。
“以后你有我,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汐,把你的难过全无保留地都哭出来,不要再放在心里,以后你有我,我代替你父母,连着我自己那一份,都一起,对你好,好不好?”
风越来越大,在墓地那样安静的地方,哭声显得特别悲凉,能让人寒到心底。
慕彦沉印象中的她,总是那么坚强,几乎从不在他面前哭,现在她这样失声痛哭的模样,他心疼他无措,却没有任何办法。
只希望,这一天之后,她可以真的放下一切,不再悲伤——
……
-
车子开到郊外的别墅时,阴沉的天正下着雨。
管家杨叔开门出来,撑着大黑伞小跑过来车边接。
慕彦沉搂着怔楞的云汐下车,往门口去,杨叔在一旁撑着伞跟着。
进了屋里,慕彦沉带着云汐上楼,不一会他独自下来吩咐,让杨嫂煮姜汤。
再回到房间时,云汐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毯子给她盖好,慕彦沉就坐在床沿边,望着她。
白净的小脸上,眼周都是红肿的,刚刚哭了那么久,哭得那么用力,力气仿佛都用光了一般,她确实累了。
伸手,极轻地给她拨开掉落的额发,慕彦沉心里只剩叹息。
脱下的上衣,口袋里响起铃声。
他走过去摸出手机,走到露台外才接起来。
“已经找到了,去了墓地,嗯,她手机是没电了,现在我郊外的别墅里……我会照顾好她,你放心。”
电‘话是陶安打来的,一直等不到慕彦沉那边有消息,心里不放心再打过来问问,现在知道云汐找到了,总算是放下心来。
挂了电‘话,慕彦沉才要转身进房间,手机又响了。
“慕先生您好,我是‘丝丝情缘’策划工作室的负责人,抱歉又打扰您了,因为天气突变的原因,之前准备的一些环节估计要改——”
“都取消。”
☆、吹熄了这一根蜡烛,让过去都过去
“啊?”电‘话那边的负责人话还没说完,听到慕彦沉这句,一时反应不过来。
“全部取消,这次策划做准备的花费,到时候会到你们账上,就这样,我这边还有事。”
慕彦沉简洁明了地说完,直接就先挂了电‘话。
雨停了之后的天,似乎风更有些寒凉,转身,慕彦沉倚着护栏,从露台的方向往玻璃门里看,卧室中,那张大床里躺着纤瘦的身影。
其实,慕彦沉觉得自己也需要好好消化一下瑚。
消化一下这突然揭开的尘封的往事,消化一下他与她之间,突然多出来的那一道牵连。
是天意吗铄?
当年,回来探亲待了不到一周的他,却巧遇了云家的那桩入室抢劫杀人案……救下了她……
回忆又退回到半年前,他为了慕悦然的问题去了云汐的咨询中心,那时候对于商誉的推荐他还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他所见到的云汐太过于年轻。
再来,慈善晚会的那一‘夜,她在众人围观之下独自站在露台外,被小‘三找上,身处那么危险的地方,神色却那么平静,其实,那时候他心里是挺惊讶的,惊讶她的淡然跟理智。
到最后,她应宋梓睿之邀进‘入慕家为他进行心理辅导治疗,他鄙夷排斥的脸色,他一次次的冷言冷语,都没有把她逼退,她似乎不为所动地,就那么依然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咽下所有的委屈,默默付出,就是她的报答么?
想到许明山说的,那一年她到部队门口去等他,刮风下雨都在,从天亮等到天黑……
呵,真是执着的性格……
太执着,不是好事,苦了自己,还让……让别人心疼。
站在露台外,靠着护栏许久,把曾经,关于云汐的一切都好好回想了一遍,五年前的那一‘夜的,今年三月开始的……所有所有,有关她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像是电影一样回放。
天边的太阳没有露脸多久,就开始西沉,努力从云层中绽放着淡橘色的霞光,映照在露台上,穿着白衬衣的颀长身影,因为往事心中感慨万千。
-
晚上八点,云汐才终于醒来。
哭得太久,太用力,觉得身上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一般,疲惫,但似乎心里又有某一个地方,变得轻松了起来。
“醒了?”
才睁开眼,她就听到这一句轻问。
抬头,那张好看的俊脸就出现在面前。
她才注意到,自己侧着身子睡着,竟然是搂着慕彦沉的腰,脸贴着的,也是他的胸膛,而他,正靠在床头,望着她。
伸手给她拨开额发,他又问:“饿不饿?”
云汐没说话,搂着他的腰,重新闭上眼睛。
这一个多星期,他们分开,彼此各自过着,现在这样安静地躺在一起,没人打扰,是多么难得。
看她不回话,慕彦沉想起了早前她胸口上的伤,有点担心,拉开些两人的距离,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嫂子说你早上就出院了——”
说着,又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会不会下午下雨着了凉?
云汐摇摇头,“没有,只是想就这样安静躺着,什么都不干。”
身上确实有些不对劲,但云汐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她给访客做治疗的时候,访客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是身体沉积的负面能量释放后的身体接受的过程,因人而异,有的人会发烧重感冒一场,有的人则表现在别的身体部位有反应,这些,都是陈旧的负面记忆离开身体的一个过程。
相当于身体‘内下了一场暴风雨,一次动荡的洗涤。
慕彦沉听到她这么说,才稍有安心,但是,已经晚上了,云汐是上午出门的,午饭没吃,晚饭不能再不吃了。
“等会回来继续躺着,现在先起来,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嗯?”他说着,坐起来,揽着她一起,在她发上吻了一下。
云汐就听话地跟着起来了,下来穿鞋,去浴室洗把脸。
慕彦沉倚着门框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