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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欺欺人的意味,面对这样的逼问钱公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故作高深的说:“这还需要从长计议。”
沈姓少年颇为不屑的冷哼一声,这所谓的“从长计议”不是谨慎,说白了就是还没有丝毫准备就像付诸行动,虽然他一直承认,他们所做的事其实就是在赌博,但就算是赌博起码也得弄清楚自己去的那家赌场是不是喜欢出老千,就算是赌博,下注的时候孤注一掷固然无妨,但是看牌的时候总要带点小心,于是道:“钱公子,在下以为我们还并没有到这种需要走一步看一步的时候,而且……”
姓沈的少年顿了一下又说:“如果是能说服那个人,的确算是‘擒贼先擒王’,但是如果杀了他,那么和‘擒贼先擒王’就是两码事儿了。”
钱公子皱着眉头问道:“阁下何出此言?”
沈姓少年淡淡一笑,显得有些得意,嘴角向左边上扬的动作又给他的得意添了几分狡黠:“要是去对付山贼,可以擒拿贼首,甚至是当场杀了他,这样的确可以使整伙贼匪溃败,因为贼匪没有信奉,他们相信的只有他们的头目;如果是战场上,也可以选择杀死敌方的将军来决定胜败,因为战场上的士兵们也没有自己的主意,他们能够信奉仰赖的也只有他们的将军,但是我们要面对的那群人不同,他们虽然都对那个人毕恭毕敬,钦敬有加,但如果那个人只是一个大字不认识几个的山野村夫,不知孔孟,不晓礼法,那么在他们眼中,他就只是一个市井小民而已,所以他们尊敬的,他们信奉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饱读的诗书,良好的学问修养,相信的是他这样一个人对儒家学说的研究和解释,而他们尊重那个神明是孔孟,甚至,就算现在能让孔子和孟子复活,再带到他们面前当着他们的面将此二人屠杀都无法打乱他们的阵脚,因为,他们真正信奉的并不是某一个人或是某几个人,而是孔孟之说,或者说是被历代名儒所解释过的孔孟之说。
人可以杀,但是他们说过的那些话却难以抹杀,甚至这些言论会因为他们的牺牲而变得更加有价值。
如此一来,唯一可以打乱这些人阵脚的办法只有,孔夫子他老人家亲自站出来对全天下的人宣布,他们的做法是错的,更现实一点的话,就是要找一个在他们的心中能那个可以对孔孟之学做出最精确阐释和理解,最能到达古之圣贤学者地位的人,对他们说他们的做法有问题。总之,我们如今所需要的并不是他们的性命,也不是他们就此消失,相反我们必须要让他们活着,且不说他们一旦死于非命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紫禁城里的主意,更重要的是,我们真正需要的是这些人的言论。就像花旗国的那位总统说的一样‘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并不是消灭他,而是让他变成你的朋友。’”
“把那个人变成朋友?”钱公子苦笑着摇摇头,明显,他并不能苟同这个在他看来近乎荒谬的提议。
沈姓少年轻点了一下头,表面上看似乎有一些苦恼,但眼底仍然透出明显的狡黠:“道不同尚且不相为谋,要和那个人成为朋友当然不可能,但是这不不代表那个人不能为我等所用。”
前公子闻言,双目一亮:“那阁下如何打算?”
“具体的还是要等见了面才知道。”沈姓少年将双手一摊表明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就像钱公子刚才说的那句:“还需从长计议”一样。“但是,在下可以肯定,那个人的价值,绝对不在于一条性命,他虽然现在不是‘陈老板’能够控制得了的‘棋子’但是绝对是一枚难得一见的好棋,必然要物尽其用!”
钱公子皱眉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将一直摆在桌子中间的银票又收回到了自己的袖中,但仍然担忧的问了一句:“阁下有把握吗?”
沈姓少年淡淡一笑:“‘陈老板’既然信得过在下,在下没道理信不过自己,而且,那位老人家可是堪比华山的‘天险’,要‘攻峰’的话,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钱公子点了点头,又不由地笑了出来,笑容中有几分调侃又有几分欣慰:“沈公子说的句句在理,不过其实在沈公子的心里,是不想要闹出人命的吧。”
沈姓少年并不否认,意味深长地一笑道:“我们是‘生意人’,只是‘买卖’做得很大而已。但终究不是土匪,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想用人命作为代价,这个‘本钱’太昂贵,不是什么样的‘买卖’都能赚回来的。况且,一旦人杀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会轻视人的性命,渐渐的不会再去考虑这个人的更大价值,稍微有些不顺心就一刀下去了事,这样的最终也只能成为董卓之流,而且,轻视别人的性命最终也会轻视自己的性命,说不定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钱公子边听边点头,他也反对滥杀,从小也是被这样教育着,但是,他以往听到过的说辞无一例外只是佛家的因果报应之类,不是来世当牛做马就是百年之后会下地狱,而这个姓沈的少年,则是以另一种在他看来十分新颖的逻辑性到处这些,似乎比那些虚无缥缈的宗教之说来得更加有说服力。
钱公子又看了看趴在柜台上酣睡的掌柜,道:“时候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宵禁了,咱们这就回吧。”
说罢拿了张银票拍在桌子上却被沈姓少年拦下:“钱公子把在下约到这里不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吗?您这个,太招摇了。”
沈姓少年说着将那张银票又塞回到钱公子的手里,自己掏出一粒碎银放在桌上“还是在下来吧。”
钱公子愣了片刻,遂明白了过来,低声道:“还是沈大人想得周到。”
第三十二章 物尽其用(4)
沈哲一大早就去了荀府,他说早,其实并不早,至少大街上已经热闹起来,来到这个时代,他什么习惯都已经被调教过来了,唯独这个生物钟怎么调整,仍然是顺应着原来时间规律,愣是没到过来时差。
当沈哲告诉荀府的门房,他是来拜见荀同庆荀大人的时候,那个门房愣了一下,想来在那个门房的意识里,来附上拜见荀同庆大人的人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名流,最年轻的也已经是年逾不惑,这个看似二十岁还不到的少年人竟然也称是来找荀大人的,大概是哪家公子头脑发热,自视过高跑来找荀同庆大人拜师的。
门房看着沈哲不仅在心里面暗自摇头,现在的年轻人都学了一身洋人的浮夸气,动不动就以为自己才比曹子建,其实都是些绣花枕头,凭荀同庆老先生的脾气见了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后生管他是哪府的公子少爷,有几个干爹干妈,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将他们尽数赶出来,说不定还会埋怨他竟然把这种庸俗之人给放了进来,事不关己自然可以高高挂起,但是这明显会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事儿,他可就不能不认真对待。
于是陪着笑对沈哲道:“哟,这位小爷,您今天来得可是不赶巧,我家老爷这几日都忙得很,您瞧这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见朋友,什么时候回来这小的可说不好,要不您今儿个先回去?”
沈哲听罢心想,你这是把人当傻子耍呢,这么明显的逐客令脑子少几根筋也听得出来呀,你真当我沈哲想见您家的荀大人,要搁在平时见到就心烦,躲还怕躲不及呢,要不是他那帮学生故吏的没事找事儿,我能来这儿吗?于是冷笑道:“在下听闻荀大人已近很有一段时不上朝了,能见的朋友怕是都已经在紫禁城里跪齐了,敢问荀大人他人家还能在忙什么呀?”
看着来人似笑非笑的表情,门房心里面也有一点儿打颤,心道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公子,平日里就是有一些八旗子弟成心来找麻烦,表现的趾高气昂,不可一视的样子,但都是些色厉内荏的家伙,表面上高调,但心底里面是发虚的,眼底肯定有闪烁,但是这个人不一样,他的高傲似乎不是故意摆出来的姿态,而是由内心而散发的——这个人是真的看不起他的主子荀同庆。
这种人不是过分强大,就是过分无知,而且他们大多都是有恃而无恐,背后都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而这股力量通常不会来自于他们的父亲,因为只会仰仗父辈的力量的人通常是弱者,他们只会用飞鹰走狗和昏天黑地的声色犬马来麻痹自己,他们不可能拥有这样自信的气势。靠山是因为自己命好得到的还是靠自己的能力争取到的,这两点之间有本质区别,因为命运总是未知数,而实力却是自己的,任谁也夺不走的东西。
虽是这样,但是这个荀府的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