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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会。瑄瑜幼年木讷,尝父亲督学,教背《论语》,竟半日痴痴未能背一则,却蒙中堂大人不弃,引为义子,十二岁入京,身染恶疾,亦是义父遍请京城名医才是瑄瑜得以苟活至今日,义父对瑄瑜有再造之恩。”
沈哲顿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张树声略显枯黄憔悴的脸:“张世叔刚才说,义父的心思非我等可揣度,这点瑄瑜明白,义父是个高深莫测之人,但是瑄瑜从未想过揣度义父的心思,义父吩咐什么瑄瑜就去做什么便是,义父当瑄瑜是可托付大任的义子也好,棋盘上的棋子也好,就算是抛砖引玉之砖也无所谓,瑄瑜之心终此一生都只忠于义父一人。”
张树声听完这番话,还是颇有些感动的,至少觉得湘淮军的后辈还有这么一份心,就说明湘淮军那是有希望的,但是他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下个定断,沈哲毕竟还是个没有真正摄入官场的热血青年,也没有经受过权利的腐蚀,若真的变成了官门之人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更何况李鸿章和左宗棠一个是他干爹一个是他老师,对于沈哲来说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谁也碰不得,若是日后李鸿章真想利用沈哲遏制左宗棠那也是决计不可能的,除此之外的其他方面应该还是可以用起来放心大胆的,他对李鸿章也算有个交代。
张树声对沈哲一番称赞之后,一老一少二人又摆了会儿龙门阵,才开始专心思考如何向太后引荐这个自己人的事。
而几乎是与马车驶进京城城门的同时,紫禁城的储秀宫里,慈禧太后一边拿着放大镜翻看恭亲王从英国带回的《泰晤士报》的中文版,一边有一句每一句地和自己的妹妹——醇亲王福晋私聊。
醇亲王福晋与她姐姐慈禧太后大相径庭,她是个没什么政治野心和政治欲望的人,当真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对于朝堂的事知之甚少,慈禧姊妹二人说来说去也只是聊了点家长里短,类似于年幼的儿子有多不让人省心,醇亲王又多看了府里的丫鬟几眼。慈禧对这么一类的话题并不感冒,甚至觉得这股小家子气有时让她厌烦,不过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亲妹妹的缘故,慈禧对这种交谈并不反感,她的父亲在她的少女时代已经故去,艰辛的少年光景是靠她们姐妹俩相互扶持走过来的,如今她的丈夫已经故去了许多年,唯一的儿子不争气不说还一有机会就跟她对着干,此时她的妹妹就更凸显出了其知心人的。
听完醇亲王福晋近乎普通妇人的唠叨,慈禧陡然想起如今自己孤家寡人的身份,不由倍感凄凉,只觉得手中的暖炉都有那么一瞬间变冷了,遂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镜片放下,道:“当年哀家也抱怨过先皇是个多情种子,独守空房的时候觉得这丈夫有还不如没有,可如今真没了,还觉得是那个时候好,至少还有个念想,就拿处理如今的朝政,要说先帝在时,哀家也常常为先帝查阅各地奏章,可背后有个人撑着和每个人到底还就是不一样,过去哀家批起奏章来是如鱼得水,现在却要处处挂着小心,这出一点差错也没人会给你善后。你家那个载湉正是最好玩的光景,两三岁的孩子再顽皮能让你费多少心力,等他长到皇帝这么大,你说一句他可以还你十句,就算是不顶你,无非也阳奉阴违。你有福气,别不稀罕。”
醇亲王福晋毕竟是慈禧的同胞妹妹,没什么文化却也有和慈禧一脉相承的聪明,听出了慈禧对当今圣上的不满,处于妹妹和姨妈的身份,也极力劝慰:“皇上这不还年少,未能理解姐姐的心意呀。”
慈禧摇着头,眉头紧锁,这几年,她在大臣面前大打悲情牌已经习惯了,一不注意,这种情绪又在她妹妹面前流露出来:“哀家也知道,皇上从小就跟哀家不亲密喜欢母后皇太后,且不论这次择选皇后,就是先帝过世那会儿,肃顺、载垣那帮人以先帝遗诏为名,对我们孤儿寡母全无礼法、任意呼喝,皇上每一害怕,必是先往母后皇太后的怀里钻,你说,哀家这个亲娘在一旁看得多心寒。”
醇亲王福晋也是作母亲的人,又是慈禧的亲妹妹,更是对慈禧的心痛感同身受,不禁眼眶跟着慈禧略微发红:“姐姐,这孩子的感情是带出来的,皇上是先帝爷的皇长子,是当成皇太子培养的,也未曾在姐姐左右过。”《|WrsHu。CoM》
慈禧的心被一下子戳到了痛处,声音登时提高:“皇上从小按大清的祖制由乳母、太监抚养,哀家这个生母也是不得相见,他六岁就继承了大统,不严以教诲,勤以研学,怎能担当得起大清的江山,对他严厉督促可是哀家愿意的?”
醇亲王福晋叶赫那拉婉贞也是个心思细密、头脑冷静之人,陪慈禧垂泪叹息之余,也未曾忘却她此行的另一个重要任务,眼下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便拿出劝慰一个心寒的母亲的温柔语调:“姐姐的苦楚举国上下谁人不知?只是先帝崩殂之时皇上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嘛,不都是谁纵容他,谁顺着他就跟谁亲,谁督促他勤于学业,放弃玩耍,那就是恶人。皇上之所以亲近东太后这个嫡母,还不是因为东太后什么事都顺着他。”
“如果皇上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哀家也可以任他逍遥玩乐,只是他肩负的可是列祖列宗的基业。”慈禧觉得醇亲王福晋说得也有些道理,而且她也曾经想过以纵容来换取自己儿子的亲近,但爱新觉罗载淳不仅仅是她慈禧的儿子,更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和决断者,至高无上的荣耀所要抵消的本来就应该是无拘无束,肆意妄为的权利。从古至今的至圣先贤无不如此。
醇亲王福晋吹了吹茶水上冒出的白气,又将茶杯放下,露出那种生活优渥的贵族夫人所特有的那种淡然温暖的微笑:“大姐,这政治上的事,婉贞不懂,不过,婉贞觉得这教孩子您得先让这孩子知道,您是对的,您才是真正为他好的那个人。”
慈禧被她胞妹的话一语点醒,她本来以为自己在同治的教育问题上已经是费尽心机,同治皇帝的老师,除了咸丰钦定的李鸿藻外,更有倭人、翁心存、祁寯藻三位以博学闻于天下的大学士,这个安排不能说是万无一失,但至少在同治皇帝继承大统的时候没有瑕疵,如今时过境迁,品尝了十余年权利快感的慈禧面对同治也不再仅仅是一副严母心肠,还添了些许政治家的自卫,十年前她只希望将同治培养成康熙皇帝那样的千古一帝,现在则不一样,她希望将皇帝培养成继承自己意志的人,她要干什么皇帝就该支持什么,她要当的不是孝庄而是汉朝的吕雉。如此一来,这个安排的大漏洞就展现在她眼前,这四个帝师统统是知名鸿儒,程朱理学的坚定信奉者,他们虽然表面上对慈禧卑躬屈膝,恭敬有加,但他们用来教导皇帝的是传统严格的纲常名教,在他们的教义里,她慈禧的垂帘听政无论是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女子乱国的借口;她所支持的洋务,不管出于什么需要,那都是玩物丧志,自损气节,皇帝虽然乖张,但那不过是年轻管不住自己,心里却还是能明辨是非。自然会把她这个母亲当成大清江山的敌人来看。
要是这是放在平时慈禧一定会权衡利弊多加考虑,不过慈禧不久前才收到由恭亲王带回的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的亲笔书信,一东一西两个世界里最有发言权的女人心有灵犀被一纸文字一点则通,短暂的愉悦与骄傲过后,慈禧进入了严重的心里不平衡时期——为什么人家能名正言顺的当女王还受到世界的景仰,而她叶赫那拉·杏贞不过就垂个帘,听个政而且还不是她一人儿听,却得一天到晚地被戳脊梁骨说她是牝鸡司晨,红颜祸水;都是女人,老天爷凭什么差别对待,而且差别对待也就算了,为嘛还非得让她看见这差距?!
当下立刻拍板:“得让皇帝接触点西洋的东西类似于英文之类的。”
得让同治知道她这半辈子是在替谁辛苦为谁忙!而且一旦同治帝知道了她慈禧是对的,那么风水一转慈安自然就是错的,那么没什么主意的皇帝就得听她的,就会跟她站在同一阵线上,就算是以后同治有主意了,那必然也是传承她的意志,慈禧自认才疏学浅不能向同治传授什么孔孟之学,黄老之术,但是这么多年积累的政治经验,慈禧自信大清帝国内可以出其右者那是少之又少,只要同治收了心,安了性还不是被她稳稳得抓在手心里。心里描摹着美好光明的前景,慈禧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母子同心的欢乐画面她已经梦想很多年了。
学习西洋事务的确是好事,当年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