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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显然,他知道刚才自己的情绪是抗拒,他本能的不想去杀这些人,就像他第一次走进训练场地的时候,他的前辈将刀递给他,让他杀了他面前那个被牢牢捆绑但仍然在拼命挣扎的无辜之人一样,对于这个他本应该绝对服从的人,他的心里涌起了强烈的抗拒,当年,他的身边有前辈,他不能选择放弃自己的性命,更不能选择逃跑,但是这次如果真要他单独去杀这之中的某个人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果然如此。”新统领看见两个人久久不说话,冷笑了一声,他这一冷笑倒是打破了刚才的严肃,露出了几分少年人特有的傲视一切的倨然,达古看见新统领用手指来回抚摸这身边的石壁,像是再跟他们说话,也像是在抱怨。
“我早就说过清陵卫的价值观有问题。他们教导你们什么,忠心是吗?忠心可以让你们忠诚于朝廷不假,但是一个忠诚的人会和一个同样忠诚的人惺惺相惜,一旦你们要跟这些人动手,就必败无疑,就算你们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忠义以死谢罪,但是对于清陵卫来说并没有达到最终的目的,而对我来说就是失败。所以我说,这个世界上任何美德都能成为一个人致命的弱点,只有重视利益的人不会对同样为利而生的人产生同情。”说到这里他瞥了一样达古和“书生”,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这两人面前说这些毫无意义,便不再说下去,言归正传道:“你们放心,这次不是要让你们去杀人,只是要盯着他们。不管他们及时睡几时起,每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要清清楚楚的报告给我,听懂了吗?”
“书生”的脸上多了一点诧异的神色,试探性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我们是可以出去了?”
新统领点了下头,又道:“而且我不觉得你们还有再回到这个地方的必要,这个地宫就像是清陵卫的‘书院’一样,既然你们已经学成,自然再没有回到‘书院’的必要,你们可以在外面有自己的生活,让你们和外面的人格格不入的话对清陵卫也没什么好处。不管你们以前的长官……不……是统领是怎么教导你们的,总之我只结果,你们对于我或者说是对于皇上的价值就是你们究竟能做什么,也可以说是做得到什么,毕竟朝廷花大把的银子来培养你们不是让你们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的。”
“我看过你们的天字组的资料,还真是新人新气象,不过你们两个人可以放心,即便是他们是新人我也会很快让他们去协助你的。”
新统领说罢,指了指书生道:“你留下,我还有事情要跟你交代。”
又拍了拍达古的肩膀,安慰似地将他往外送了几步,边走边说:“‘书生’的年纪比你长,到了外面好好听他提点便是。”
书生一听,心中大喜,这桩头彩他可是没有妄想过虽然他年纪长,但还没有达到能对达古颐指气使的地步,而若是论起在清陵卫里面的资格,达古肯定是比他要老的,而新统领的话又在明显不过,出去之后,整个行动肯定是由他来负责的,他此时突然很想看看达古的表情,只是达古和新统领都在他的身后,而他没有接到新的命令也只能原地等待连头也不敢回,生怕一个轻举妄动就丢失了他来之不易的指挥权。
达古面无表情地走出那条通道,他按照清陵卫的标准来看是非常杰出的人才,身手好不好是其次,重要的是足够清心寡欲,上面说什么是什么,不但不会违背,连抵触情绪都不会有的那种,当真是大清皇帝的忠臣顺民。
而他也并没有发现,打他从通道出来开始就有两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那四条视线一路跟随,一直到达古高瘦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条走廊的尽头,才舍得将目光收了回来。
过了半晌,其中一个人才道:“我本来以为那位沈大人是更加看重这个鄂伦春族的小子的。”
另外一个人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闷声闷气,像是嘴上附了一层什么东西一般:“看重是必然看重的,只是那位沈大人是汉人,他当然会更信任同样是汉人的卫诘义。汉人总是会输在这里,任人唯亲,不过也好,他输了就是我们赢了,反正那个姓卫的小子是自己人吧。”
先前那个人点了点头道:“小的今天晚上就会去找他,大人放心,无论沈大人在外面是怎样风光,清陵卫始终是大人的。”(文-人-书-屋-W-R-S-H-U)
被称为“大人”的人背着身,听见这话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当时对下属忠心的赞许,又提醒道:“他是个厉害的人物,不可轻敌。”
此时在另外一条走廊上,达古一闪身进了自己的地方,这个地方并不是他的房间,而是一个角落,这个角落是一个只挖了一半有废弃的山洞在这条本来就没多少人会路过的走廊的尽头,洞口向下,在走廊的另一端远望过去,会错误地以为前面是一条死路,清陵卫里的人都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供自己处理一些私人事务,有人借助这个地方策划出逃的计划,有人会在这里自杀,总之,这样一个地方不会让任何外人知道,所以很安全,当然这些私人事务中也包括翻看上头给自己一个人的密令,而达古要做的就是最后的那个事情,达古袖口里抽出一张卷起的油纸,上面是一个地址和一行笔画清晰的楷书:“另立门户。”
第三十五章 秦皇第一功臣(2)
正月已经过了,京城里的积雪仍然没有要融化的迹象,在树干上压得厚厚实实,只有风来的时候才能吹下一片雪沫子,屋檐上垂下来的冰柱子仍然晶莹剔透,好像有水要留下来,但是那一滴水珠在冰柱尖上停了很久也没有滴落下来,仔细看看才发现那分明就是冰柱子上的一寸冰而已。
京城的人是第一次感觉到这让皇城银装素裹的冰天雪地也会让人这么喘不过气来,甚至怀念起了夏日的酷暑。
当然看着这迟迟不化的积雪觉得最闹心的还应该要数钟粹宫里头的慈安太后,同治皇帝载淳已经许久没有来问候过这位老人家了,而慈安本人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孤家寡人的日子,有的时候甚至十分认命的想,这样孤独终老本就是她的宿命,她身为先帝的皇后所要付出的相应代价,要不然为何自己在小皇帝载淳身上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这一眨眼的功夫人家就反水了,这不是西太后的手段有多高明,就是命,在慈安太后的心里,这天底下也只有老天爷给定下的宿命是无论如何都跑不了,避不掉的,命中注定她承受的,即便是这个天底下从名义上来说最尊贵的女人也和深宅大院里头的小女子甚至是街边倚在墙角衣衫褴褛的乞丐一样——只有默默承受的份。
是的,她已经认命了,这个看似懦弱的表现实际上是宫廷之中一个难得的优点,就像佛家讲的“拿得起,放得下。”虽然当初“拿起来”也并不是出自她慈安太后的本意,但是如果她始终“放不下”无异于会成为深宫中诸多怨妇之中的一员,这样一个令人同情怜悯的小女人的角色出生名门的大家闺秀——慈安太后是绝对不会乐意去扮演的。
但即便是她认命了,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也足够让慈安太后茶饭不思。
母后皇太后慈安可以对失去载淳这个“儿子”的这件事情释怀,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对宫闱中的事物放手不管,而且其他的事情她可以不管,风气问题她无论如何也不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凭心而论,有清二百余年来,大清宫闱中的秘事教之前历朝历代看来都要“清淡”得多,当真印证了大清国号的那个“清”字,最最有辱“清誉”的事迹大概也就是先帝咸丰的在圆明园里藏着的“四春”,男子尚且如此,女子就更加是规规矩矩,除了清朝刚入关时传得沸沸扬扬的孝庄太后下嫁给自己的小叔子就再也没有其他出格的事儿,甚至连坊间的那些喜好嚼这些事情的闲人们也找不到造谣的立足点。
但是前一段时间,这股风气似乎收到了极大的挑战,先是在宫女之间流传起来一个叫作“秦琢”的美男子。说此人乃秦朝末帝子婴的后裔,先祖为了躲避项羽和六国遗民的杀戮,才从嬴氏改为了秦氏,宫女之中不但流传有此人的画像,甚至还有比画像更加清晰真实,被叫作“照片”的西洋玩意儿,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太监带进宫里来的。
不过对于这样的情况,西太后也还是理解的,也没有多加管教,她还算是一个开明的人,虽然严格遵照着祖宗礼法,但也时不时的法外留情,毕竟,都是被困在这宫闱之中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