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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像是十分无奈,又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那个叫萧冉的年轻人听到这话也不辩驳,更没有愧疚或是羞赧的意思,嘻嘻一笑道:“就算是在下不说实话,沈大人不也能听出实话来吗?”
姓沈的年轻人没有立刻接话,手指划过光滑的石壁,旁边的岩洞里传来打造兵器的声音。心中想的全是刚才那场打斗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眼前重演了一遍,姓沈的年轻人眯起了眼睛,愈加肯定,那个叫做“达古”的鄂伦春族少年方才并不仅仅只是战胜了那个老毛子,他更是战胜了自己,或者说,战胜了自己的恐惧。
姓沈的年轻人的思绪被萧冉的声音给拉了回来,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底层的训练场,萧冉指着训练场上七八对对打练习的少年说:“这些人都是刚被招进来没多久的,可能要沈大人费一番心思,不过清陵卫选出来的人,总是不会差的。”
“那刚刚那个人呢?”沈姓年轻人仍然比较热忠于刚刚那个和俄国佬对打的少年。
萧冉思索片刻才想到沈姓年轻人说的“刚刚那个人”是那个鄂伦春族的小子,于是道;“他也是你们这组的,你别看他年纪小,可是这里的老人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他过最后一关。”
最后一关?沈姓年轻人的嘴角微微挑起,果然是有意为之,他似乎突然对这个少年的身世产生了好奇,摆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姿态:“那个人以前和俄国人有什么纠葛吗?”
萧冉道:“这个小子是他们去东北的时候发现的,清陵卫里选人说苛刻苛刻,说不苛刻也不苛刻,能力,身板都是其次,训练训练总能给他们找到适合他们干的事情,只是唯一一个不能商量的条件就是他们都非是孤儿不可,这说的孤儿不但是要没爹没娘,连亲戚朋友都不能有,总而言之就是一定要他死了也没知道,也没有人会去找。他们去东北的时候正好撞见这小子在一片村庄的废墟里像丢了魂一样,四周是有尸体但也被烧得面目全非,他们开始并没有搭理他,只是往前接连走了几个屯子都是同样的情况,而且没有一个活口,那个时候清陵卫正好也缺人,就赶快折回去,好在那小子还在那里没挪窝,就把他给带胡来了,他刚来的时候也就十四岁,可能被吓坏了,连话也不会说,过了两三个月才说自己叫‘达古’,鄂伦春族人,再问他的身世,有什么都不说,说实话,他这说与不说都无所谓,他不说得要找人去察,他说,清陵卫的人也不会相信,到头来还是要找人去调查,左右是跑不了再往东北去一趟。
第二次再派人去找到达古的那个屯子的时候,屯子里面已经有人再住了,想来大概是当时外出的一些人,问起达古的时候别人都说这小子是死了,当时死的人他多,尸体又被人捣得稀烂,谁也没法辨认谁是谁,都讲究这一起葬了,说到底,这鄂伦春族人又不像咱们汉人,那么多的穷讲究,死后升天就对了。我听说,这鄂伦春的那些人大概是在边境没怎么过过安生日子,防范心理很强,清陵卫过去的人又是一溜儿参差不齐的外地口音,更让人家排斥,套他们的话花了挺大的功夫,才知道他们的屯子被俄国佬给洗劫了,老毛子下手狠,不但要抢钱还不留活口,达古一家人都死光了,达古的哥哥死得最惨,被俄国佬一军刀切下了脑袋。”
沈姓年轻人听罢倒不为这小子的身世感叹,只是毫不客气地问道:“这么说清陵卫中还有专门一批人是专门调查这些人的‘前世今生’的?”
萧冉瞥见沈姓年轻人怀疑的眼神,浑身一激灵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但是事已至此,他不能对眼前这个人有所隐瞒,即使他再不关心政局,也知道,这个少年来到清陵卫所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他背后支持着他的当今圣上,对他有所隐瞒也就是对当今圣上有所隐瞒,这样的欺君之罪不是他萧冉可以担待得起,也不是他的主子——恭亲王奕䜣可以担待得起的,只是另外一方,也不是他可以得罪得起的,只能老老实实地向这位沈大人表明自己的难处:“沈大人,这不是在下有意要隐瞒什么,实话跟沈大人说了,在下来这里不过也只有一年的时间,知道的并不比沈大人多,的确,如沈大人所说,清陵卫里的确是有这样一批人存在,而且这样一批人很有可能不属于清陵卫三组中的任何一组,而是属于凌驾于清陵卫之上的人所控制的,这些在下也不好断言,不过在下可以告诉沈大人,在下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一批人,只是每当有新丁进来的时候,都会有关于新丁的个人资料放在你的案上,不管沈大人信不信,在下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沈姓少年闻言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这真让人不舒服。”
萧冉严肃地回道:“这就是清陵卫。”
沈姓年轻人淡淡一笑拍拍萧冉的肩膀,萧冉突然发现这一年不见,沈哲似乎还长高了不少。
只听沈哲道:“什么东西总不会永远是一个样子的。”
萧冉眉心皱了皱说:“沈大人,不管你在外面干什么,不过在下奉劝你,清陵卫里不是庙堂之上,为了你自己好,那些大刀阔斧的想法最好还是收起来,这里远远不是你我可以控制得了的地方。”
沈哲看了萧冉片刻压低了声音:“仅仅是现在控制不了而已。”
萧冉有些着急,但仍然控制住了自己的音量:“别轻举妄动。”
沈哲在心中暗笑,这一年的时间里萧冉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能让这个一向尊卑分明的人跟他用起了祈使句,不过,他沈哲要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别想拦住,况且这并不仅仅是沈哲想办到的事情。
他抓住萧冉的肩膀,不露声色地在他耳边低声道:“那萧大人以为,皇上让再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在几天之前,沈哲还并不知道在清朝朝廷之内还存在着一个被称为“清陵卫”的机构,而且他相信,不但他当时不知道,包括他义父和父亲在内的所有朝中大员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清陵卫”的存在。
清陵卫是清朝皇帝直属的刺杀组织,其地位可以媲美明朝的锦衣卫,作为特务组织,他的任务除了盯梢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暗杀,比起前朝,清朝皇室内部的保密工作可以说是做的相当不错——两百来年下来硬是没给外界透出过一星半点儿的风声。
这样一个秘密的组织当然也要搭配一个秘密的地点,话说当年清廷入关以前,当时权倾朝野的皇叔父摄政王多尔衮就不辞辛劳地跑到北京为这个重要机关选址。
选来选去看中了明十三陵,于是决定厚葬被李自成逼死的崇祯皇帝,借机在明十三陵地下打造出一个地宫,结果刚刚把地下挖开就傻了——地宫已经被前朝给造好了,他们能拿现成的来用,多尔衮登时感慨万千,心想本来以为他们这些少数民族粗狂,没想到看似老实巴交的汉民族竟是闷骚,自己的列祖列宗头上都敢动土还有什么不敢的,于是乎就更加坚定自己推行剃发令的决心。
当然无论如何,这清陵卫是顺利地进入了北京城,开始了拱卫爱新觉罗家族的漫长使命。
沈哲之所以能和这样机密的机构扯上关系,主要还是源于特殊时间、特殊地点所造成的一个特殊结果。
事情还得从元宵节那天说起,同治十二年得开年很是顺利,先是圣母皇太后说自己身体不好,跑到圆明园去静养,对于朝政的参与也渐渐减少,虽然宫中盛传圣母皇太后养了个小白脸儿,但是同治皇帝载淳却显然不因为他娘给他爹带了绿帽子而影响心情,由于各方面工作都做得很到位,年轻的同治皇帝终于在正月十五元宵佳节这一天如愿以偿地在各国大使面前露了脸儿,堂堂正正地告诉全世界,这大清帝国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国际威望瞬间猛增,各国公使都是人精,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年轻的皇帝是想要夺权了,而他的母亲兼他的对立面沉浸于床第之欢而不知危险临近,纷纷致电回国商讨新的扶植政策。
载淳充分继承了慈禧太后“吃水不忘挖井人”的优良传统,当即决定特别批准沈哲进入这个帝国最核心也是最机密的组织——清陵卫。
要说这清陵卫,按照祖制,最然在人才选拔方面一向是秉承“能者居之”的原则,但是在管理阶层方面一直是无一例外地任用满人,毕竟清陵卫的存在关系着爱新觉罗家族是否能够长久的对下臣加以高压控制。
按照传统来说,清陵卫的掌控权一直是由皇帝亲自掌管,由历代天子仙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