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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是后来新盖起来的,只有一个牌坊还算显眼。送客到此已经全了礼数,证严知机告辞,但未等余慈二人说话,牌坊后突然转出一个人来。
“证严师兄,住持见召,请你速回!”
看穿着打扮,来人正是净水坛的和尚,透着些低辈弟子的谨慎,当然能看出他辈分的,还是那张像正常人的脸。
净水坛和尚修为稍入门的,都有蛇类姿态,证严、证德均如是,像这样的和尚,净水坛足有百余人,且修为越是精深,越是肖似,这是让人非常奇怪的一件事。
看起来小和尚在这里守了有一段时间了,脸上很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
证严和尚面对低辈弟子,气派也是很大的,闻言只是嗯了一声,是爱理不理的神气,那小和尚倒是见怪不怪,匆匆施了一礼,便告辞离去。
余慈笑对证严道:“既然是伊辛大师见召,便不耽搁你了。当日从屠独手里逃生,有大半都是靠着证严师傅事前提醒,这份恩义,我铭记在心,日后大家常来常往,切磋经义,岂不快哉?”
以余慈此时的身份,绝壁城各宗修士无论哪个听到,都要大为振奋,可证严和尚反映只是咧嘴一笑,说不出古怪的神气。
余慈微愕,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证严则是转瞬又恢复了正常,丑脸上神情从容,仿佛刚刚只是面皮抽风,谦虚两句,又向二人施了一礼,就告辞离去。
一且看起来都很正常,可刚才一瞬间和尚的神情变化,却给余慈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且越是回想越觉得古怪,他还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又问史嵩,这个极老辣的人物默然半晌,道:“证严身为净水坛弟子首席,貌似脾气古怪,实则极有分寸,在绝壁城年青一辈,也是一等一的人物……”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但余慈完全可以理解。他点点头,觉得以证严的能力,不至于出现如此清晰的神情变化,为他和史嵩所察知。脑子转了几圈儿,忽然想起一事:“证严和伊辛关系如何?”
史嵩想了想:“不曾听闻详细,只是证严和其师傅,性格差异甚大。证严阴阳怪气,有时嬉笑油滑,但对同门师弟管束甚严,动辙打杀;伊辛和尚沉默寡言,对门下弟子却从无管束,净水坛的恶名,一大半都来自他的放纵……”
“这师徒倒是古怪。”
余慈漫声回应,脑子里面想的则是在天裂谷时,通过照神图看到的一幕:当时伊辛和尚隔空暂寄魂于证严身上,与玄阴教明蓝交谈。事后,证严极其愤恨,而明蓝还用拍脸的方式安慰他,给余慈留下极深的印象。
等等!
余慈猛然发现,他前面的思维似乎走进了误区,他其实没有必要按着何清的思路,从证严到伊辛、再到“出手理由”之类。因为他掌握着一条何清仍未察觉,又或者察觉了却仍未肯定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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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通传,离尘宗余仙长到。”
车夫中气充沛的嗓音足能穿过两重院落,引得幽求宫外那些敬香的信众纷纷投来视线,更在幽求宫前殿激起一阵骚动。
下一刻便有前殿执事匆匆出来,趋车前拜见。余慈掀帘而出,从车上下来,也不愿浪费时间,摆摆手,便自往里面去:
“碧潮上师可在。”
余慈的行为也恁不拘小节,前殿执事正想着用什么规矩迎候,见此也不必再伤脑筋了。但面对前几个月,只用几句话便能扼住教门咽喉的厉害人物,执事不可避免有些紧张,姣好的脸上竟然沁了薄薄一层汗,只轻声道:
“上师不在宫中,由明蓝法师暂代宗主事宜。”
“哦?不在家?明法师何在?”
前殿执事正要说话,前面已经有内侍迎上来,施礼后道:“明法师不良于行,请余仙长入内相见。”
“咦?”余慈仍记得明蓝在谢严、何清等人面前,从容不迫,令人莫测其深的模样。怎么几个月不见,就“不良于行”了?
此时距丹崖上的家宴结束不过一个时辰,余慈的行事堪称风风火火。
他此来幽求宫,目的也是明确:他要玄阴教给一个答案!
犹记得当日何清剖析天裂谷动乱的八条线索,最后两条是净水坛和余慈,而倒数第三条,便是玄阴教,对其评价,只是“操线傀儡”几字,含糊得很。
可余慈却知道:玄阴教,或者干脆说它背后的罗刹教,虽然不是天裂谷动乱的罪魁祸首,却非常清楚以净水坛为代表的神秘势力的一举一动。双方的关系非常复杂,似乎是有合作关系,可又彼此拆台,奇怪得紧。
余慈正是要从此处下手。
第二百二十三章 理由
明蓝会见余慈的地点是中庭的善进殿,内里供奉传说中玄阴上仙最虔诚的几位神侍,林林总总总有二十多位,体貌各异,形神兼备,分列两边。余慈踏进殿门的时候,明蓝就端坐于神像错落的阴影中,以余慈的目力一时也未看清她的面目神情。
或许是真如内侍所说的那样,明蓝生了重病,嗓音十分沙哑低弱:
“人生自有缘法,不想在远去离幻之天之前,还能和余仙长再相见。”
余慈没听懂明蓝在说什么,但他知道他今日来绝不应让别人抓住话语主导权。便上前一步:“今日此来,是有事向碧潮上师问询。上师不在,请教明法师也一样!”
说话间,他终于看清明蓝的形貌,头皮忽地一激。
“明法师?”
距离上次见到明蓝,也就是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吧,记忆中那个虽青春不在,但风韵犹存的明法师在哪儿?如今在余慈眼前之人,一头银丝,满脸丘壑,整件皮肉似乎都坠在骨头上,分明是一个形貌将朽,垂垂待死的老妪!
老妪微微欠身:“请恕身体不适,不便行礼。一别数月,余仙长修为精进,更上一层,可喜可贺。”
余慈一时无言,从老妪的面目轮廓上,他依稀可以看到曾经的明蓝的影子,而气度亦是差相仿佛。然后他终于确认了,眼前这人,确实是明蓝没错。
“明法师,久违了。”
余慈点点头,慢慢在明蓝身前坐下,在这串动作中,他已将心绪稳定下来,但疑惑依然存在:明蓝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功?余慈知道此界有几个法门,能够损伤他人寿元,可最近绝壁城风平浪静,也没有听说玄阴教与何人火并……而且前面所言“离幻之天”,也是闻所未闻,
此时明蓝已经让人奉上茶水,余慈接过,轻轻摩挲茶杯外壁,沉吟道:“明法师身子可无恙么。”
明蓝微微一笑,脸上皱纹横生,她却是从容得紧:“身子骨不好,但精神还算健旺。”
余慈看她一眼,果然发现她双目有神,与一般老人不同,而且,给人的感觉也很是微妙。
带着疑惑,余慈微瞌双眸,旋又睁开。只这瞬间,他已开启了能够观照神魂层面的“法眼”,余慈将这个得自“冰山信息”的法门,称为“观魂法眼”,一见之下,所得又与先前不同。
神魂天地中,多个熊熊燃烧的火球放射出千百波纹丝线,彼此影响交汇。这里面包括了善进殿内外十多人的“魂源”,除余慈一人外,其余都是玄阴教中人,尤其在近前,一团火球光芒四射,掀起的波纹震荡虚空,与外围那些玄阴教修士的魂源隐隐相通,甚至影响到余慈这边,这也正是他微妙感应的由来。
“原来如此,明法师也与先前大有不同。”
余慈彰显了他的眼力:明蓝眼下这种状态,未必是中了邪法,而可能是修炼了某特殊的神通,她魂源光芒之盛,能和余慈所见的最炽烈的几个相比拟,那可都是还丹修士的层次!
不过余慈还是决定先将此事放在一边,免得影响此来的正事。他道:“明法师已知我的来意。”
明蓝回应道:“玄阴教上下多承仙长不计前怨的情分,却不知余仙长所问何事。若我知晓的,必定言无不尽。”
“事情倒也简单,只是让贵教给一个明确的答复即可。”
余慈早将问题想好,用淡淡的语气说出来:“天裂谷动乱临近尾声,事情总要有个了结。近日何仙长命我收集净水坛的详细资料。我想,玄阴教与净水坛共处城中多年,有几分交情也未可知,便想登门问询,以备他日之用。”
明蓝闻言微怔:“净水坛?”
余慈的言语中有着浓重的暗示意味儿,什么“收集资料”、“他日之用”,几乎就是明指何清看净水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