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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瞥他一眼,让他说话。
余慈便抓住这机会,沉声道:“弟子必然是清白的。这一点,何仙长应该早有定论,否则何必和我说这么多!”
何清神色不变:“那也未必……”
余慈向她拱拱手,语气平顺恭敬:“何师叔的意思,弟子明白。虽说清者自清,可前面的做错的,总要弥补,也免去瓜田李下之嫌……故而弟子想知道,用什么法子来证明自家的清白。”
话说到这份儿上,余慈已经是完全进入何清为他预设的位子,但因为他的主动,总算没让何清把力道使足,给他一个喘息思考的空间,也是一个自我调整的机会。接下来,不管何清说什么、想要什么、让他做什么,他都应该先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如今他就是一个离尘宗的外室弟子,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如此应对,让何清多看他一眼,略微点头,不再纠缠于余慈个人的对错,就事论事道:“何需证明?真相水落石出之时,一切便都大白于天下……之前我让你和证严接触,认真去做便是。”
余慈想了想,道:“请仙长明示。”
“也没什么。刚才便说过,你是个有运道的人,我只是看上你的运道罢了。”
“运道?”
“是啊,天裂谷动乱前后的八条线索,只要和你接触的,如今断的断,折的折,能接续上的,也只有净水坛一家而己,这么看来,你便是最好的试刀石呢。我便让你和他们再多接触一些,两条线缠起来,谁更坚韧一些,总要有个结果才是。”
余慈愕然。但接着他便看到,何清的视线盯过来,冷森森的,但感觉中并不是针对他而来。
脑子转了几圈,余慈忽地有了答案:什么“看谁更坚韧”之类,不过是托辞。此时何清心中怕是早有决断,她要是也只是个“结果”而已。
有了结果,才有出手的理由。
余慈嘴角动了动,不知是该赞佩好呢,还是该不以为然。虽说他很清楚伊辛和尚的那些勾当,可何清却不可能知道。也就是说,她是在未能完全掌握证据的前提下,做出这个决定的…………想当初谢严在此主持之际,还没她这般果决!
想到刚刚何清指责他的那些话,余慈不免就想着,是不是将他通过照神铜鉴所见所闻的一些事情,通报出来。经何清一说,他真觉得那些秘密烂在心里,是顶没意思的一件事。
可不等他决断,何清已经向外走了,余慈跟上两步,却听到:
“净水坛和这绝壁城中,所谓的散修第一人卢明月应该是一条线,而上次绝壁城乱局之后,那卢明月便离奇失踪。据说是外出游历,可时机未免太过凑巧,你不妨往这件事上靠一靠,看是否能当个突破口。”
余慈这才想起,今日易宝宴上,并没有见到卢明月其人。
他开始认真考虑,而渐远去的何清又传回声音:“外室弟子的自由度还是很大的,只要不违犯宗门条律,有一些私密之事也没什么。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你真有心在仙道上有所作为,就该照着更高的标准努力……这算是我替他说的!”
这算是……又把红枣送过来了吧。
余慈站在原地,有些想笑,但想到那个“他”,却是猛醒:他在这里干活,玄真凝虚丹,又该怎么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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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细雨终于见了尽头,而天翼楼夜宴造成的影响,还是方兴未艾。
此界素来有一种说法:一场成功的易宝宴,能将与会者的实力提高一个档次。余慈觉得,这并未夸大。只看宴会之后,修士闭关的规模,便能见得端倪。
新入手的法器再好,也是要加以祭炼的。与会修士,只要是有所收获的,大部分都趁热打铁,抓紧时间闭关,力求将新得的法器祭炼到得心应手的地步,这样一来,绝壁城高层活动骤减,城里便显得安静许多。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便如万灵门,便在这个时候发了帖子,邀人赴宴。请的人也不多,只有两个而已。
余慈坐在湖边水榭之中,暖春微风拂拭,直欲醉人,余慈也姿态懒散,正与史嵩闲聊,岸边胡丹则正吩咐人布置席位,以他的身份,做这些活计,也足见对这场宴席的重视。
这里是丹崖上唯一处临湖风景,用来招待客人最是恰当不过。只不过余慈在这里,起码是半个主人,唯一称得上“客”的,此时却还未见踪影。
此时史嵩说到兴头上,独臂在空中虚划:
“万物生而有灵,敝门这‘万灵’二字,便是取自此处,但其关键,则在一个‘生’字。所以敝门那‘腐殖魂火’,虽是大有死气,却还是要活取生灵,其怨毒之意,催发阴火,这也是所有类似法门必须用到的一项手续。
“余仙长提到的百灵化芒纱,想必亦是如此。只是,若无独特应用法门,化消怨气反噬,固本安神,那也不过就是个外道旁门,为智者不取。坦白地说,便是这‘腐殖魂火’为我门中的根基,我也不愿让小九修炼,余仙长身为离尘宗高弟,有的是神通法门可供修行,何必舍近求远呢?”
余慈笑着谢过史嵩的解答,却是不置可否。
史嵩正想再说,水榭外却是欢呼一声,小巧的身影直撞进来:
“鱼刺哥哥,好久不见!”
第二百二十章 观纱
像是一头灵巧的小鹿,女孩儿轻盈地从水榭栏杆上一跃而过,看那势子,几乎是要撞到余慈怀里去,却在跟前险险刹住身子,往脸拉老长的史嵩那边看了眼,转过脸来,只是嘻嘻地笑。
“小家伙个头没长,倒是又变白了。”
余慈说的是实话,小姑娘去南方养病这段时间,略见清减,脸色也有苍白。刚刚史嵩说起过,小姑娘神魂伤势其实还未痊愈,只是看着绝壁城形势稳定,便把她接过来,在熟悉的环境中疗养,效果或许要更好些。
刚刚脱口叫出“鱼刺哥哥”的称呼,小姑娘其实是有些害羞的。不过见余慈微笑着回应,亲切或有之,却也不是她想象中“兴奋热情”的模样,又不免有些失望,但回头一想,其实这才算他们第三回见面,要是太热情了,她反而要不习惯呢,就此心和气顺,只是半撒娇半埋怨地道:
“哼,说是去南边玩来着,其实大半时间都耗在移山云舟上……”
余慈对付小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便笑道:“移山云舟好玩吗?想我为大通行看家护院几个月,都没捞着上去游览的机会呢。”
“嗯嗯,也很好玩啊。那里比绝壁城还要大呢,卖什么的都有,还有冲云板、滑引车,每天晚上都有表演,可刺激了!就是他们看得严,不让我上去……”
小姑娘本就是天真烂漫,在自家人面前更不需掩饰,一时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又是当日临崖闲话时的模样。余慈也先放了心,如今看来,神魂伤势且不说,上次屠独下辣手,给小九造成的心神创伤,已经再无影响,小姑娘的精气神全回来了,甚至更胜往日。
见小九一来便有霸着余慈不撒手的意思,而余慈也不排斥,史嵩又是高兴又有些吃味儿,小家伙前些天可不见这么兴奋。看起来,她和余慈确实非常投契,这对她,对万灵门无疑都是件好事。不过,他还是要摆出爷爷的架子,见胡丹已经安排了,正往水榭走来,他咳了一声:
“小孩子家,别打扰长辈谈正事儿……”
小九皱皱鼻子:“爷爷你说的,今天是请鱼刺哥哥过来,就以前的事表示感谢的。我在这里和鱼刺哥哥说话,还不是正事吗?”
余慈和史嵩对望一眼,都是失笑,史嵩摇头道:“除了余仙长,还有净水坛的证严师傅,当初也是探望过你的,可不要慢待了。”
“证严师傅?”
小九的记性极高,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位证严师傅,不正是她曾经在余慈斩杀白日府众修士的现场,见到过的那个毒蛇似的和尚?当初她被那人吓得可不清呢!
想到这里,小姑娘便有些不乐意,但不等她表示出来,外面已有人通传:“净水坛证严师傅到了。”
余慈和史嵩都站了起来,不一会儿,证严和尚高瘦的身影便出现在他们视线中。隔了一日不见,余慈觉得此人脸上淡金颜色倒是又深重了些,瞳孔中刺芒流动,极是凌厉。
胡丹此时已进得水榭,见状惊叹道:“证严和尚这段时日,当真是修为精进,如今怕是随时都要寻到契机,进而定鼎结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