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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孟姑娘却似被惊着,她翻然起身,小七一惊,将宁阳护到身后,奶娘、良儿和月桂三人已经喊了出来:“王妃小心——”
然而,叫众人担心的事却未发生,那孟姑娘迅速起身,却是跳到宁阳对面的墙角,警觉地盯着她,眸里似有寒意,冷声问道:“你怎知我姓孟?”
她这般问出来,眸中却似有幽光一闪,一只手捂着胸口正淌血的箭伤,一只手指着宁阳问道:“那日屋中,那登徒子似知我身世……说!可是那登徒子告知你的?”
登徒子?
宁阳脑中跳出诸葛锦旭魅惑嬉笑的脸来,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小七却是低下头去,尴尬地咳了一声。
好吧,登徒子就登徒子……反正皇帝今儿也不在。
正当宁阳心里嘀咕时,那孟姑娘却似想通了些什么,冷哼一声说道:“那日在庵上便看出你们身份不凡,竟不想有这等身份。想来那登徒子也是哪家的郡王公子吧?我的身世除了当年之人,如今知道的甚少。世家大族,官官相护,你们若是要把我送交齐府,我亦无话可说,只恨苍天无眼!我孟家满门忠烈,大仇未报,今日我亦要魂赴黄泉了!”
宁阳见那孟姑娘脸色苍白,眼里却有坚毅与决绝,她叹了口气,自是能理解她这番心境,只是刚要开口说话,忽听楼下传来呼喝之声,杂乱的脚步声纷踏而来,依稀间甚至能听见官靴踏着木廊梯,腰间佩刀铁扣磨着的声音。
那孟姑娘倒是不急,一脸的视死如归。宁阳却给急坏了,想想就知道,刺客受了伤跑来这里,路上不会无人瞧见,定然是官府的人来搜查了!
小七已经闪身到门边上,透过缝隙往下瞧,沉声说道:“王妃,是帝都衙门的人,另带了些护军,正在对面儿房间搜查,一会儿就要过来了。”
宁阳明白小七的意思,如今诸葛端云在边关征战,朝中的形式还不明朗,王府若是被人发现包庇刺客,势必极为不利。只是这孟家姑娘却是一定要保的……
宁阳回身快速搜索了下屋子,发现这雅间里布置虽然风雅,却没个藏身之处,哪怕有个屏风,也可以挡一阵儿。
对面的呼喝渐渐近了,已经没时间再给宁阳想法子,她急切之下一把拉着那孟家姑娘往房门后的墙角出一站,小声说道:“你且在这儿呆着,莫出声!我定想办法帮你圆过去!”然后也不管她眼里是否有惊讶之色,只急急将小七吩咐去了房门外,回身之时正见月桂和奶娘等人正惊惶地看着她。
“暂且别问,也都别劝了,我心里有数。一会儿你们只管瞒着就是!”宁阳抢先开口说道,急急吩咐奶娘和良儿把屋里地上和窗台边儿上的血迹擦干净,正来回检视时,只听屋外呼喝已到。
“追查刺客!屋里什么人!闪开!”
宁阳深吸一口气坐到桌前,听着那屋外的人语气不善。小七没有出声,只是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喏,王府的令牌!咱们是端亲王府的人,屋里王妃和亲勋翊卫统领府上的夫人和少爷。”
那人突然就和善了起来,忙笑道:“小人帝都衙门的捕头王顺,有眼不识泰山,给王妃、统领夫人和小少爷请安了!”
宁阳看了月桂一眼,屋里的人都渐渐松了口气,平日里不喜这样见风使舵的人,今日却是帮了大忙了。
正当宁阳略微安心之时,却听屋外又有一人说道:“禀王妃,末将乃是城南护军头领,奉命搜捕行刺护府少尹齐大人的刺客,有人称瞧见刺客往此处逃来,还望王妃允许末将等人进屋查看。”这人的声音沉而冷静,听着就是那种认真办差的人。
“放肆!王妃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你们能见的?”小七已经在门外冷喝。
那护军头领却不肯让,说道:“末将并无冲撞之心,只是公事在身,不得不查。这位兄弟想来也是王府的护卫,你我二人同是当差的,想必你也明白兄弟的难处。还望与王妃通报一声,我等只往屋里望上一眼,看过就是了。”
小七听了苦笑起来,搭着那人的肩膀说道:“兄弟,你既然知道咱们都是当差的,就该知道兄弟的难处。若此时王爷在,许还能叫你见上一面,可王妃……这不合适!”他说着话,压低了声音笑道,“咱们帝都里还有哪个不晓得王爷宠王妃宠得跟什么似的,如今王爷身在边关,这事儿若是叫他知道了,那兄弟我还有活路儿么?”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唉!给个面子!这屋里若真有刺客兄弟还能这么自在地立这儿?肯定是没有!你说你们这个个拿着刀满脸杀气的样子……王妃她如今怀了身孕,忌讳看见这些!你们这凶煞之气,若是冲了王妃肚子里的胎……”
小七溜着眼睛把这些衙门的官差和护军看了一眼,便不再往下说了。那衙门的捕头却是抹了抹脸的汗,忙点头哈腰地道:“是是!这位侍卫大哥您说的是!赵头领是刚来的,不懂规矩,您千万别跟他计较!”说罢,便又躬身给那头领求道,“我说赵头领啊,您别较真儿了!这帝都里富贵人家多的是,是咱惹得起的么?再说了,这里头不是旁人,那是端王妃!皇上还得称一声婶子呢!能叫咱见么?这屋里指定是没刺客!若是有,那王妃能和刺客呆一屋里么?你若真想往屋里看上一眼,那你自个儿去搜!兄弟们可不敢陪着你!到时惊了王妃,这罪过你一人扛着!”
那赵头领听了看了看身后的弟兄,果真一群人都求饶似地瞧着他,更有不少已经往后退去了。他看了看这些人,不由叹了口气,为难地想了一会儿,终是望了小七一眼,说道:“那……算了吧,想想也确实不可能有刺客。那兄弟们去别处查了。”说罢,还对小七抱了抱拳,小七还了礼,笑着看着赵头领和那衙门的王捕头带着人转身离去。
屋里宁阳松了口气,屋外的赵头领却忽然停了步子!
四月末的风仍是凉的,二楼廊上的风微微掠过,空气里似乎有些血腥气。
这气味对刀头舔血的人来说很敏感,小七也闻到了,他眼神略过房间的门缝,知道墙后就立着一个人。
赵头领转过身来,神色已变。
却未等他说话,小七也是神色大变,转头冲着屋里就喊:“王妃!屋里可有何事?!为何、为何有血腥味?”
宁阳自是不知屋外的紧张气氛,她原还以为无事了,忽听得小七这一喊,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本能地往房门旁的墙角看去,那孟姑娘立在那里,脸色唇色已经发白,她原就不止右边胸口那一处箭伤,胳膊腰间亦有刀伤,血顺着她素色的衣袍淌落在地,地上的血虽没太多,然而衣袍已经染红了大片。她听得屋外情况有险,便往屋里的窗子处看了一眼。宁阳一看她的神色就知她想要从窗子跳出去,免得连累屋里人。
若真叫她跳出去,她定然逃不了多远。
正在她步子要动之时,宁阳忽而惊喊了起来:“血腥味?啊!”她做出惊惶的样子,边哭喊着边朝奶娘使眼色:“奶娘!奶娘!我的肚子……”
奶娘也没见过这阵势,却啊了几声,顺口说道:“呀!这这、这是怎么了!怎么流红了呢?”她嘴里说着,回头却往地上呸了两声。良儿却已经朝屋外喊了起来:“哪儿来的不晓事儿的!惊了王妃,动了胎气!小七!赶紧把他们撵走!叫底下人把轿子抬上来!再派个人去把御医请到王府去,快去呀!”她说完话,奶娘忙把着她的胳膊急急地小声说道:“快呸两声!”
屋外传来那捕头求着小七帮忙求情的声音,而后便是一阵混乱,一群人似乎下了楼去,过了一会儿,轿子抬了上来,开门的时候,外面果然已经没了人。
轿子能抬到廊上,却进不得门,宁阳叫府上的护卫守着,另叫良儿把那墙角的血迹清理干净,把孟姑娘给扶进了轿子,而后自己也坐了进去,两个人挤在一顶轿子里,下楼的时候只听奶娘在一旁喊着:“稳着点儿!稳着点儿!”
等轿子到了旺子茶楼底下,四周已经围了许多百姓,衙门的王捕头满头大汗地带着人在前面开路,这才一路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时,那御医院的徐老院判已经来了。小七派去叫御医的人是个会办事的,没太张扬。南街上的骚乱这会子还没传进王府,因而下人们一切如常。
轿子一直抬到寝阁外头,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宁阳和孟姑娘扶出来,一进屋里,倒把徐老院判吓了一跳。一屋子的丫头见这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