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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王府。
朝上的事宁阳向来不问,只是见诸葛端云回来得晚,这日早膳便特意叫子青下厨做了几碟山间小菜来,熬了香米粥,又叫良儿备了四样点心。这才说道:“这些小菜都是爽口开胃的,夫君多吃些吧。这几日瞧着夫君回来得晚,早膳这一碗子米粥想来撑不过大半上午。”说着话儿,便把点心往诸葛端云面前推了推。
原本早膳是该准备些小笼包子的,可是诸葛端云早晨起来特别讨厌闻见油腻味儿,有一丁点儿就蹙眉头。所以没办法,为了叫他吃饱,她只能准备点心了,虽然他也不喜欢大早晨吃太干的东西。
诸葛端云看了那点心一眼,略略抬起眼来,见宁阳正笑眯眯地瞧着他,眼睛里满是期盼的神色,歪着脑袋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不由心中警戒大开。每当她这副模样,他就想起刚成婚那阵儿喝那碗子枣汤的事,想必今日他若不吃几块,他的王妃不会善罢甘休的。
诸葛端云略微锁眉,瞧了那点心一眼,想着那干涩的口感便觉无甚胃口。宁阳却笑眯眯地努努嘴,往那米粥处瞧了瞧,意思很明了,王爷大人可以就着米粥吃嘛。
诸葛端云抿了抿唇,盯着那金黄酥脆的点心看了许久,像是跟它有仇似的,倒叫屋里侍候着的丫头们看得想笑却又不敢。
“夫君。”宁阳甜甜地唤了他一声,把点心又往他跟前推了推。
诸葛端云眉毛一跳,终是冷着脸拿起一块来塞进嘴里,就着米粥吃了下去。抬眼见宁阳眼儿弯弯,不由哼了哼,又吃了几块点心,这才作罢。只是想起过些日子待朝中老臣请和之事压了下去,自己便要领军伐戎去了,这一离帝都,不知多少日子能回,便不由抬起眼来多看了宁阳几眼。
宁阳愣了愣,瞧出他眼里似有些难言的之色,方才的胜利感顿时去了大半,见诸葛端云已经用过了早膳,这便说道:“把桌子收拾了吧,且都到门外侍候着。”
奶娘等人闻言互望一眼,忙收拾了碗碟出了屋子,顺道把房门带上,好叫夫妻二人赶着早朝前独处一阵儿。
待屋里静了下来,宁阳这才问道:“夫君可是有何话讲?”
诸葛端云见宁阳问了,缓缓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放下淡道:“过些日子,本王……”
话未说完,只听屋外良儿说道:“阮夫人来了?且在这儿等等吧,王爷正与王妃在屋里说话呢。”
诸葛端云闻言抬眼隔着房门看了看外头,略微蹙起眉来,很有些不耐。方才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起身说道:“罢了,待朝中之事定下来,再与你说罢。”说得早了只怕她又操心。
“刘阿!”诸葛端云不耐地朝屋外喊了一声,这便开了门,带着刘阿往前院儿去了。经过李氏身边时,李氏忙福身笑道:“妾身给王爷请安。”诸葛端云却只冷淡地嗯了一声,步子连停都不停,便直直出了院子。
李氏立在院儿中,还维持着福身的姿势,垂首低眸,无人看得着她的脸色,只是抬起头来时已是浅笑恭顺的模样,进屋给宁阳请安道:“妾身给王妃请安。”
宁阳心道她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只笑着叫她免了礼,让她坐了下来。李氏笑道:“难得今日未见下雪,天气想来要转暖了。妾身瞧着王妃整日忙于府中之事,甚是操劳,因而斗胆来请,往年这时候城外上林庵前的梅花开得正好,不知王妃可有雅兴赏梅上香?”
李氏自进府大半年来,这还是头一回来请宁阳出府赏花,宁阳也知回绝不好,无论如何面儿上也该做做样子。只是心里却还是有些防备,开口笑道:“你倒是有雅兴。只是既是赏花的时节,城外的人应该很多吧?前段日子才在上林庵前险些被人群挤着,这番可不敢再去。”
李氏闻言笑了笑,说道:“说起来人确实比平日里的多些,只因着午时许多女眷都爱去那上林庵里用斋。妾身若陪着王妃去,定然早些回来,王爷午时不还得回府用膳么?只赶着午膳前回来,那时人倒不算多。”
她话说到这份儿上,宁阳果真不好拒绝了,且看她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心思来,于是便笑着道:“成日呆在府里是闷了些。且去看看吧,若是人多了便不去赏花,去庵里上柱香再回来就是。你且回屋候着,一会儿叫轿子去接你。”
李氏忙起身谢了宁阳,这便回了。
待李氏走了,宁阳兀自坐在炕沿儿上不动,奶娘说道:“阮夫人今日倒是好兴致。王妃可得小心着点,原先我们村里富贵些的人家也有这种事儿,那妾室趁着陪着主家夫人出门的时候捣鬼,害了人的也是有的。”
宁阳听了却摇了摇头,这等伎俩若是蒙氏,她倒信能做得出来。可是李氏却是个聪明的,不然也不会入府这么久,一点儿把柄也叫她抓不着。今日去庵里赏花上香之事是她提出来的,若自己真出了事,她一准儿脱不了干系。她不信李氏会做这么傻的事。
只是不信归不信,哪怕今日是她想多了,李氏就是单纯想要陪她出门逛逛,那她也得防备着,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一会儿出府,王府里的护卫定然要跟着。你去前院儿找一下小七,叫他找几个功夫好的,改扮成百姓模样,跟在轿子后头。如此我应当无碍。”宁阳转头对良儿说道。良儿应了马上便下去了。
子陌从旁问道:“王妃不是想叫那杏儿看着阮夫人么?可那杏儿都去竹院儿里几日了,王妃怎不将她唤来?”宁阳听了笑了笑说道:“不急,再等些日子。”这李氏没这么傻,不会那么快就信了杏儿的,定会先差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就是有心要用那丫头,也得过段日子。
过了一会儿,良儿回来,说小七已经去准备了。宁阳这才叫了屋里的丫头去找轿夫,准备出府。
而此时竹院儿里,李氏差了杏儿去准备些点心,说是路上要与王妃一起用。杏儿忙下去了,巧儿见她出去了,给屋里一个丫头使了眼色,那丫头便悄悄跟了上去。
巧儿则在一旁侍候着笔墨,李氏在纸上疾书着,巧儿问道:“夫人为何要请王妃一道儿去?今日可是老夫人按例去上林庵上香的日子,夫人有话与老夫人说,自可去请王妃的准,自个儿去就是。何必如今要写这条子?”
李氏笔下不停,唇角却勾起来了,哼笑道:“这揣摩人心的事儿你到底是差了些火候。我上元才回过娘家,如今又要说出府去,难保她不会起疑。若是叫她知道我上香是假,去与母亲谋事是真,那可不成。况且她是王妃,我若上香去,自然该请她一道儿,别叫人背后说我连这点礼数都不懂。”李氏放下笔,轻轻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唇角扯了扯,眼里却无笑意,只低声说道,“我若做事,定不会叫她拿着把柄,且走着瞧好了。”
杏儿回来的时候,轿夫早已在院儿里等了,李氏将已干了的条子收到裙袖中,披了件狐裘,就叫两个丫头陪着上了轿子。
出府的时辰也算早,因而山路上人并不多,宁阳掀开轿帘,看那半山腰的雪梅开得正好,这两日雪虽然有些化了,梅枝上的雪却还未融,当真有些“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的胜景。
轿子落在了上林庵前,李氏陪着宁阳先到庵里上香,两人在蒲团上跪了,有个姑子递过香来,宁阳笑着接了,抬起眼来时不由一愣,那递香的姑子不是旁人,正是上元那日见到的孟家姑娘。
那姑娘仍是一脸淡然冷情的神色,只是也认出了宁阳来,两人都相互点了点头,待上过香,捐了香油钱,李氏陪着宁阳出了庵堂,这才问道:“夫人可是与那姑子认识?”宁阳看了李氏一眼,这孟家姑娘的身世来历自是不能说,且她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子又懂医术,若将那日的救老者的事说与李氏听,难免她起疑,于是只说道:“也算是有缘,上回来上香时,也是她递的香。”
李氏点了点头,毕竟今日来此也是有事,因而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笑着陪着宁阳去了旁边的梅林。
这会儿林子里的女眷已经慢慢多了起来,宁阳身旁有奶娘和良儿陪着,身后王府中的护卫跟着,亦能看见乔装的小七带着几个人不远不近地护着,因而宁阳也就安心赏梅。两人的表面功夫做得都不错,也算有说有笑。
这边正瞧着一支被雪压着的绿萼梅,宁阳却忽听身后有妇人的声音说道:“不知王妃有此雅兴,妾身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