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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心中一惊，她看到了吴妈妈颤抖的背脊，难道真像红衣女人所说，是吴妈妈的儿子先辜负了人家么？
“阿牛他……”
“没错，他死了也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他私定终身，不该跟我爹娘反目，不该给他生了这个儿子，更不该还待在这个家！”
轰——地一声，莫然的心中好似被什么给扎了一下，看着华发斑白的老人，再看看那弱弱发着抖的孩子，还有那强忍着泪水的女人，这个家……真正的难处似乎不是贫困的生活，而是缺少了一根支柱，才显得这么的摇摇欲坠……
红衣女人似乎有些激动，她说着说着便大吼了起来，双手也不停地拍打着桌面，发出了‘砰砰’的撞击声，配着她的嘶吼，显得是那么的声嘶力竭，那么的无奈那么的痛苦。
“如玉，我说过你可以去追求你的新生活，你还那么年轻，只要你把牛牛……”
“不可能！”曾如玉激动地回头瞪着吴妈妈，一个转身便冲到了她的面前，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凭什么我要把牛牛给你，凭什么这一切的痛苦要我来承受？我受够了！要牛牛就得给我钱！我讨厌这样的穷酸日子，我恨这无休止的穷困！”
吴妈妈被她这一推，朝后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稳住，莫然眼疾手快地在她身后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她正要上前帮吴妈妈说几句话，却被吴妈妈一把拉住，对她摇摇头：“她没错，是我们家欠了她的！”
“她是谁？”
激动万分的曾如玉似乎现在才看到莫然，在见到莫然那上好的衣着打扮时，有些呆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的羡慕，随即却被满眼的愤怒和怨恨代替！
她张大了眼睛指着莫然冲吴妈妈吼道：“她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吧！”
“不是的，如玉你别激动！”
“你好，我叫莫然，今日有幸与吴妈妈结缘，因没地方去所以要在此叨扰一晚，实在过意不去！”
第三十六章 有钱就是大爷
“你好，我叫莫然，今日有幸与吴妈妈结缘，因没地方去所以要在此叨扰一晚，实在过意不去！”
本不想插入这婆媳二人之间，奈何自己想要安静地呆在一边，却不给抬头机会。刚刚因为曾如玉的言行而对她产生的反感，此刻也因为事情渐渐明朗化而转为同情。
看她……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吧！这放在现代可是如花儿的年龄，正在学校过着快乐的大学生活，而她此刻不但是一个孩子的娘，还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也难怪她会受不了会崩溃会发狂！
“你说什么？”
曾如玉似乎听见了什么很震惊的事情一般，抬步摇晃着走到莫然面前，将她细细打量一番后冷笑道：“叨扰一晚？老太婆你是哪里捡来这么不识相的人？看我们家的样子像是养得起闲人的吗？”
她眉眼一挑随即便落到莫然怀中的孩子身上，不由得再一次勾起她心中的痛，孩子就是负担！可是他们会来到这个世上，却不是他们的错！她心中一柔回身看了看依旧瑟瑟发抖的牛牛，走到他面前拉起牛牛的手，第一次莫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那属于母亲的心疼与温柔。
“我找到地方就会走，至于在这里打扰的期间，房钱和生活费我会照付！”
“孩子……”
“吴妈妈……”
莫然打断了吴妈妈的劝解，对她摇摇头，以眼神示意她身边还有一个曾如玉。吴妈妈看了看曾如玉因为听到钱，而露出的笑容，心中揪得慌当即一扭头，不再言语。
“有钱是吧？有钱就好说！那今晚……”
说完曾如玉便对莫然眨眨眼，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捏着，莫然又怎会不懂她的意思，当下却也不迷糊只是淡淡地说道：“待我找到住处之后，一并结算！”
“哼！谁知道到时候你会不会跑了？而且……又有谁知道你是真有钱还是装大爷！”
那曾如玉一听莫然说不肯现在付钱，当即冷哼一声面露鄙夷之色，说出的话也带着刺儿。偏偏莫然就是那种你急死我偏偏乐得看你跳脚，你慢吞吞我却急到死的那种性子。当即轻笑出声，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伸向抱着小乐的左手的衣袖，随后将钱袋拿出来看似无意却是故意地在曾如玉的眼前滑下一个漂亮的弧度。
那钱袋里的银子也在莫然似有似无的抖动下发出清脆的响声，看着曾如玉都快要鼓出来的眼珠子，莫然顿时心头觉得一阵暗爽！老娘就是大爷怎么了？
虽说财不外露，但是曾如玉此刻的嘴脸着实让莫然心里太不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既然你把钱当大爷，我就做你的大爷！莫然此刻在心里无比的感激卞昊天，为自己想好了这么多，为自己准备了这么多，他是真正的好人，一个外冷心热的好人！
“呵呵……有钱就行，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莫然将钱袋打开，只是一瞬便将袋口封上！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是那里一定不少于五十两银子，曾如玉眼巴巴地看着她将钱袋再次放回袖口，心中怒斥老天的不公平，只是面上却是笑得好似一朵花儿似得，无比的灿烂！
只是那如花的笑容在转向吴妈妈的时候，立马变了一副嘴脸：“死老太婆！还不去做饭！想饿死我和贵客是不是？”
“你去！”
莫然指着曾如玉，胸口大幅度的起伏证明着她此刻正在爆发的边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让自己打从心里讨厌的女人，她不得不怀疑刚刚在她脸上看到的那一抹柔光，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
“没错！就是你！谁为我服务我便给谁银子！”
真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为自己起初对她泛起的那一丝同情心感到后悔，甚至她严重怀疑曾如玉所说为了吴妈妈儿子所做的牺牲，是否真有其事！嗯嗯……得找时间问一问吴妈妈，对于八卦实在是没有抵抗力啊！而且这一定是一个很感人很感人的故事！
“还是我去吧！如玉在家里已经辛苦了一天了！”
说完吴妈妈便将手中的油纸包放在桌上，低身将背篓里装钗子的布包拿出来，转身走到一个门帘后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空无一物，想必是将布包收捡好，再转身朝屋外走去，此刻牛牛则望了一眼曾如玉，小跑着跟在了吴妈妈的身后……
见牛牛跟着吴妈妈而去，莫然有些担忧地将视线转到曾如玉的身上，只见她努了努嘴，什么也没说。
她将放在牛牛身上的视线收回，正好对上了莫然打量的目光。
一丝尴尬和别扭从曾如玉的脸上泛开来，随后她又故作高姿地仰起头从莫然身边飘过。
莫然突然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些好奇起来，刚刚她看向牛牛的目光里，明明就有怜爱，可是她的行为却……或许她无法过自己心中的那一关吧！莫然只得在心里给自己这么一个解释，她实在不愿意相信曾如玉是一个无情的女人。
饭后三女二男围在桌前哑口无言，三女便是莫然，吴妈妈连同曾如玉，二男则是莫小乐和牛牛。此刻正在为怎么安排房间的问题犯难，曾如玉不肯让牛牛离开自己的身边，又不肯跟吴妈妈一起睡。
“那我就跟吴妈妈一起睡吧！”
“不行！”
“不行！”
这婆媳二人一顿饭吃下来，话也没说上三句，这时候倒是体现默契的时候了？莫然不由得微微一笑，也不顾他们两人有些尴尬的神色，当即玩笑道：“其实多年的生活，你们彼此已经习惯了照顾彼此，已经很有默契了呢？”
“干脆我打地铺吧！不能让小然你跟我挤一起的！”在吃饭的时候，莫然努力地打破那诡异的气氛，一直耷拉着脑袋问东问西，使得吴婆婆对她的称呼又亲昵了一层。
“不行！”
这次是莫然阻止的声音，她立即站起身来，说什么也不同意！若是让吴妈妈打地铺，自己怎么会原谅自己。来这里蹭吃蹭喝蹭住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好再把人家的床也霸占了！
“就算要打地铺也是我，已经很麻烦你们了，你们想我愧疚而死吗？”
莫然故意在你们上面加重了音，她希望曾如玉能感受到，自己是真的想谢谢她们。而曾如玉只是抬了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可是……”
“婆……你干脆就听莫姑娘的，让她跟你一起睡吧！”
一丝尴尬的神色在曾如玉的脸上闪过，她发现自己无意中差一点将婆婆二字喊出口的时候，心中有些窘迫却有些温暖，好久没有叫她一声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