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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莫然出事,姜宁的心底其实是有几分窃喜的,那是不是说明,宗主就还会是原来的宗主,是好坏个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接近的宗主?
可是,她也清楚地明白,就算莫然不在了,宗主的身边还是自己,他的心却也同样,永远都不在了。
“姜宁……”
卞昊天的出声打破了姜宁的遐想,她立即低头应道:“属下在。”
“难道你没有别的什么要禀报了?”
姜宁心中一紧,神色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异样,依旧谦逊卑恭地应道:“请宗主明示。”
将视线从窗前移了移,卞昊天微微侧头头看了一眼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心中有些什么东西在清晰,可是他却不大想去追究,因为他始终相信,她不会这么糊涂。
“晏书杰之事,不是你动的手?”
微微松了口气,姜宁立即正色回道:“禀宗主,属下不敢违背您的命令,并不是我出手。”
不是她,又会是谁呢?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
晏书杰的死势必是人为,可是这时间段却有些过于巧合了,前几天段熙之不过才刚下密令,将他解决,却也没有要在哪一天动手,一切都让自己来斟酌。
而自己也因为有了些许的线索,暂时不想动他,并且亲自吩咐了姜宁,不可轻举妄动,并且随时注意晏书杰的一举一动……
“最近几天我让你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有何异样?”
悄悄地观察着卞昊天的所有反应,姜宁一边在心里想着对策。一边说道:“异样倒是没有,依旧是每天按时出门会友吟诗作画,按时吃饭睡觉。”
“吟诗作画?”橘子香〔味,转〕 。。
卞昊天眉头轻挑,对此他表示有些疑问,如果晏书杰真的那么在意莫然,他应该早就知道莫然跟自己的关系,不可能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放弃纠缠。
那么既然知道,若是在意的话又怎会有心思吟诗作画?
“他的诗画在哪里?”
闻言,姜宁立即屈身后退几步,转身将挂在门后的一个包袱取来,打开来便是大大小小的数十个画轴和几张提了诗的纸。
先是看了看那棘手诗,除了赞赏风月之外,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于是将其卷好收起,说不定以后会想到什么,便打开那些画轴。
摊开后卞昊天也不得不承认,这晏书杰的确是有实打实的才气的,这画里的景色就好像真的一样,全是画的那次他带着莫然去游玩的亭子,以及周围的景物。
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卞昊天正欲收起所有画轴。却眼尖地瞥见了放在最边上,一副最小的最不起眼的画卷,上面画的只是从亭子的方向,望向岸边的垂柳以及平静的湖面。
画中的湖面似有微风拂过,荡起层层的涟漪,而那常年泛青的垂柳也是画的极其神似,当然这些都不是让卞昊天注意到的地方,唯独有些不对劲的,便是那垂柳枝丫中,隐藏的一只鸟。
树上有鸟也着实没有什么可疑的,但是这只鸟却不是平日里自己所见过的品种,甚至可以说,它并不是鸟,而隐藏在茂密枝丫里的它,并没有露出身子,只有那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闪着淡淡的红色光芒,那红色的点点光线,晃眼看去好似没什么特别的,可是仔细一看,就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住的感觉。
而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晏书杰在朝什么人发送讯号,示意自己被盯上了?那么他又是怎么得知自己被盯上了?那他担忧的对象,是自己这方的,还虽另有其人?
一团协和的疑问弄得卞昊天也有些愁容露在面上,他将这副画卷收起,顺便吩咐姜宁:“你立即去查探一下,他作这幅画的那天,一起吟诗作画的人有哪些,然后一一调查,第一时间把结果给我!”
在卞昊天观察那副画轴的时候,姜宁自然没有放过,只是她没有卞昊天那种敏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无奈之下只得先应声,准备离去。
不过,她又缓缓转身,面上似是有着些许的为难,好像有些话她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事就说。”………橘子香vs味, 。。
“宗主提及这幅画,属下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扭头看向那个已经走到门口,却转过身来对自己行礼说话的姜宁,卞昊天的那微蹙的眉头稍微松了松,将画卷放在桌上,只吐出一个简单的字:“说!”
“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聚会,过后没几天夜里,晏书杰便跟往常一样,前去黄鹤楼吃了点东西,不过……”
“嗯?”
明白卞昊天那声不悦的轻哼代表什么,姜宁立即接着说道:“不过好像被人撞到了下,两人随便寒掺了几句,便散开了,因此属下便没有在意。”
“那人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姜宁扭头细想了一番,随即摇头否定:“当时隔得有些远,而且此人打扮也没有什么异常,所以……”
挥挥手,卞昊天不想再听她为自己辩驳的话,有些不耐地吩咐下去:“去查查那几个诗友,尽可能地将与晏书杰相撞之人查出来。”
“是!”
卞昊天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面色愁容难消,姜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似乎有些后悔自己与晏书杰之间的协议,她身为女性的柔软让她立即靠向了卞昊天,站在门口久久不舍得离去。
“还有事?”**橘子香味┲,转载┳请。。
察觉到该离去的人并未走开,卞昊天口气中也有些不悦起来,他知道姜宁越来越不对劲,但是他却选择相信她,相信这个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手下,不为别的,只因她与自己共赴过生死!
所以,他在心里也希望姜宁能通过这次的考验,顺利地完成自己交代下去的任务,不出任何的丝纰漏,否则,他也无法再说服自己,不去怀疑她。
“宗主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身体抱恙?”
“只是有些疲了,并没什么大碍,你先去忙我交代给你的事。”
无奈地放低了口气,卞昊天只是想着赶紧打发姜宁离开,自己也好休息片刻,并好好理清一下脑中那乱成一团麻的思绪,可是他却不知,他这番放轻的语气,对姜宁来说,又是一种另类的希望,一种觉得自己可能成为他身边之人的希望,尽管很渺茫,但不能否定希望是可以让人改变很大的东西。
“那宗主好好休息,属下告辞!”
“嗯。”
姜宁第一次在卞昊天面前露出了笑颜,她抬起头来努力地掩饰自己的情绪,却依旧没能控制住那轻轻上扬的唇角和眼尾,而这一切也同样落入了眯起眼睛,无声叹息的卞昊天眼里。
看着姜宁离去的背影,以及那道被她带上,紧闭的房门,他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如果我的冷酷会换来你的背叛和迷失,那么我的一时心软,又会带给你什么呢?
卞昊天有些不太喜欢现在的自己,甚至是讨厌,自从有了与莫然之间的牵绊,他越发地觉得自己的心,不似以前那般强悍了,总是有些优柔寡断起来,会因为内心深处的触动和柔软,对身边之人也开始无法狠下心来。
热情做以前,姜宁的任何痛心的表情,任何关切的神色,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他心中唯一有的,只是一个教主与属下的牵绊,别无他想。
可是……现在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他不想她走偏她的路,他也不想伤害身边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战友,可是有时候善意的伪装未必就比冷酷对待要好!
再次将桌上的画卷打开,卞昊天只觉得眉心处更加的疼痛起来,无奈之下只得将其收好,躺回床上小寐片刻,等姜宁的消息。の橘子香sd味,转 。。他也想过去妙衣坊看莫然,心中也为那个小小的人影牵动着,疼痛着,可是理智却告诉他,要见她,就得给一个解释,一个此时与自己无关,并交出真相的解释!
这件事表面上看与自己没多大关系,可是莫然与赫连春都明白,自己是听命于皇上的,而晏书杰又明确地向莫然暗示过,皇上,就是那个会除掉他的人。
至于赫连春,他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必定也会看透其中的猫腻!
想着想着,卞昊天便觉得眼皮沉重无比,慢慢地浅睡了过去,直到门外有了轻微的动静,他立即睁开眼睛,集中精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却没有急着起身,依旧躺在床上,侧着身子假寐。
门被轻轻的推开,没有一丝声响,可是又怎么逃过卞昊天的耳朵,他全神贯注地听着门外的动静,来人也慢慢地靠近他,在即将踏进屏风位置的时候,他翻过身来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