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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可又一阵寒风传来,我听得更清楚了些,确实是一个男人的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看着拐角里边的黑漆漆的小巷,我犹豫了一会儿,才走了进去。可走了不到两步,就被一个黑影重重绊了一下,我惊叫跌倒在地的同时,那个黑影也发出了更痛苦的声音。我七手八脚的慌忙爬起,循着声音在黑暗中摸到了他的身体,“你怎么样了?”
对方已痛得说不出话来。我想把他扶起来,可他的身体实在太沉重,怎么也扶不起来,最后是他自己艰难的挣扎站起,我才能把他扶靠在我的肩上。一路上,我们跌跌撞撞的走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了破窑。破窑里的人几乎睡着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个也在半打着瞌睡。
宁多柯什么也没问的就帮我把浑身是血的他从肩上扶了下来,然后把他小心地放在一堆厚实的稻草上。我打来了一盆温水,用一块破布浸湿后,为他擦去了脸上的污垢。
擦了一会儿,我的手徒然顿住,“怎么了?”宁多柯问。
我瞪圆了眼,张大了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他……
“怎么了?”宁多柯又问了一遍。
“这个人,我认识……”我吱唔着。
宁多柯颇有意味的看着我,等着我说下一句,可我咽下了一口口水,愣是忍住没说出他是谁。
宁多柯等了一会儿,见我不愿说,也没再问下去。
整整半个晚上,我就在照顾那个人的忙碌中度过,我本就是医生,照顾起病人自然是得心应手。我仔细检查过他的伤情,皱紧了眉。
“怎么了?”宁多柯问我。
“他的肋骨断了两根,手臂也骨折严重,膝盖和背部还遭到过猛烈袭击,”我叹了口气,“这家伙失血严重,又在发很高的烧,能不能熬得过今晚还不好说。”我为他包扎好了伤口,可仍有鲜血不断溢出。
“你懂医术?”宁多柯惊讶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略知一二吧。”他的眼神里闪动着惊异的光芒,“这里懂医术的女人很少,你居然懂得行医?”
“我只懂得某一个领域里的医术。”我含蓄的回答。
夜已深了,宁多柯见帮不什么忙就回到自己的角落睡去了,我仍在那个受伤男人面前忙碌。
整个破窑很安静,所有的人都睡了,只有火堆里烧着的树枝的咯吱声不断作响。我的手中拿着一块湿毛巾,看着那个晕迷中的男人,眼里不由得闪过了一抹促狭,“奥斯纳,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真是天意,哈哈……”
篝火熊熊燃烧着,摇晃的红色火光照到了他的身上。火红的头发在炭色粘灰下若隐若现,那个绝美的男人仍紧紧闭着眼睛,晕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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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暗月风云 第十六章 冤家相遇(一)
接下来,趁着他晕迷的那几天,我借来了一把大剪刀,一不做二不休,唰唰几下,手起刀落,就把他的红色长发剪了个精光。宁多柯看得目瞪口呆,但仍什么也没多问。
看着那个绝色男人光光的脑袋,我在心里笑翻了天。奥斯纳啊奥斯纳,你也有今天,我要你美男变丑男。你还曾想杀我,想把我发配去做女奴,我今天就要你生不如死。我又拿起一柄小刀,正要往他的脸上划去时,被宁多柯猛的拦住。
“不要太过份了。”他好言劝我。
“那是他罪有应得,”我道,“我现在是以德报怨救了他,就算再往他脸上划上两刀,他也仍应感激我才对。”
这几天来,若没有我,他必死无疑。在这个蛮荒之地,医学落后的地方,恐怕因伤口感染而死的都大有人在吧,更何况是处在这个脏乱差的废弃破窑里。在这里,没人比我更懂使伤口消毒止血,如何使病人退烧,,如何让身体骨折处复原更快,如何按摩他的脚裸扭伤处。我让宁多柯帮忙找药,去买药膏,自己也不眠不休的整夜整夜照顾他,完全是出于医者父母心。但我们的私人恩怨,仍让我耿耿于怀,他曾经想杀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宁多柯夺走了我的小刀,“你既然与他有怨,为什么又要救他?”
“那只是因为,他是一个病人。”我一字一句的回答。
宁多柯微笑了起来,“不止如此吧。你为了治疗他断掉的肋骨,千辛万苦的四处寻找草药,不仅跑遍了这个小城的所有药铺,还在医师的指点下亲自去后山采集草药,最后才让你找到了满意的材料;你为了使他退烧,整夜都没合眼,为他换了一夜的湿毛巾;而且,”他揶揄着,“还不怕苦不怕累,为他按摩了一整晚的受伤的足裸,才使他的疼痛症状有所减轻。”
“医者父母心。”我回答。
他只是笑笑,再没说话。
宁多柯走后,我凝望着跳动的火焰,陷入了沉思中。说实话,宁多柯说的也决非没有道理,我确实下了很大的气力去治疗他的伤势,去治疗这个曾经想杀我的男人。这究竟是为什么呢?看着火光下的他的绝美的容颜,我忍不住伸手去抚mo,在他脸上轻轻抚mo了两下,他的脸微微温热,又抚了一下他的额头,松了一口气,总算退烧了。他已发烧三天三夜了,还真有点担心他挺不住。
我的手指在他脸上慢慢滑动,不知不觉中滑落在了他的嘴唇上,就像玩似的,我忍不住用手指顺着他的唇形画了个圈,晃了两下,正要把手伸回来时,他的眼睛忽然就这样睁开了,我们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我吓了一跳,连忙跳开,记起他是个翻脸无情的杀人恶魔,却忘了如今他只是个无法起身的病人。
他盯着我,嘴唇动了动,眼里竟然一闪而逝一抹意外的惊喜。但我想我一定是看错了,也许是隔他隔得太远的缘故。他醒来后,我躲在墙角边,死死的瞪住他,一步也没敢靠近。
也不知瞪住他多久,才猛然想起他现在不能把我怎么样了,毕竟受了很严重的伤。喜色顿上眉稍,我大摇大摆走近了他,敲了下他的光脑袋,“杀人狂魔,这下你动不了吧?”
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头发被剪光了,他的眼里升腾起了怒火,散发出的愤怒几乎可以杀人,可之后又掠过了一缕无奈,他扭过了头,嘴唇动了动,仍是说不出话来。我感到很奇 怪{炫;书;网,以为他是口渴了,便用一只破碗盛满了水喂他喝。他喝了几口后,仍说不出话。
难道,他被毒哑了?我刻意忽略心中的担忧,露出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太好了,这下子他可以任我鱼肉了,又不怕他口吐恶言威胁之类的。
我敲着他的光头说道,“小子,这下你落到我的手里了吧,你要是不乖乖听话,姐姐我要你有得受。”
他的表情原本平静,可一听到“姐姐”两个字,又目露出凶光。
“还想凶?凶什么?”我继续敲他的光头,“你以为这儿还是你的地盘,切,傻逼。”
他凶相毕露,可偏偏又对我无可奈何。本来嘛,一个被包裹得像木乃伊似的人还能拿别人怎么样?我大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来,甚是嚣张,“小弟弟,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好,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真是爽呆了。借着给他换药的机会,有意无意地捏一下他的伤口,看到他痛得疵牙咧嘴的样子,很是开心。每逢下午,我会为他按摩扭伤的足裸,也会装作不小心的捏重一下,看着他哑着嗓子痛得张大嘴,我笑得前翻后仰。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我敲着他的足裸说道,“谁要你欺负女人。”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睨着眼看他,“你瞪啊,尽管瞪大你的眼睛,我倒想看看是谁会吃亏。”说罢,我又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脚心,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堆,表情极是痛苦。我忽然有点不忍心,没有再耍弄他。我站起了身,走到另一个角落,然后再端着一碗汤药过来。
我把药碗放在一边,先扶起他的身体,让他稳稳靠在墙边,再拿起汤匙喂他喝药。可能是药太苦,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喝了两口后,紧抿上了嘴,不肯再喝下去。
“你喝不喝?”我停了下来,有些烦躁,“我很忙的,等会儿还要出去,没时间跟你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