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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相拥在风中,就像两个真正的,无依无靠的女人。
我看不到我将来的路……
就像,半夏不知她该去何方一样,我同样无法预知,我的未来。
我们穿过齐腰深的杂草,向青山脚下走去,一路上总会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偷偷地在杂草深处,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向我们展开笑颜,地上的石头有些硌脚,这山路难行,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向着青山深处走去。
我和半夏把裙子提高一点,免得踩到裙角,她的绣花鞋红艳艳的,鞋面上用金丝线绣着什么,我好奇的问她;“半夏,你不是不喜欢穿红色的绣花鞋么?那上面绣着什么?好像蛮好看的”。
她冲我微笑:“来的时候日夜奔波,就连鞋底都被磨破了,这双鞋还是向一户农家讨要来的”。
她把裙角放下,指着远处的一间小木屋,惊呼道:“花九,快看,那是什么?”。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原来,这山中自有一番天地!
我和半夏加快了脚步,向那山中的小木屋走去,也许,这里住的人家可以暂时收留半夏。
我们在门前站定,那是一间很小的木屋,独自立在青山深处,显得孤独而寂寞,木屋的左右窗旁各挂了一串红艳艳的辣椒,成串成串的,显得分外可爱。
木屋的房檐下,翘脚处,挂着一串贝壳做成的风铃,此刻正随着微风叮铃铃响个不停。
半夏看着那串风铃发了一会呆,幽幽的说道:“看来这家的主人倒很风雅”。
我也在看那串风铃,悦耳的铃声中,思绪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半夏的话扯回了我胡乱飘舞的思绪,我忽然就觉得意兴阑珊,索然无味的说道:“无论怎样的一间房,没了爱,也只能是间空屋”。
半夏正色看我,郑重的说道:“花九,你的话越来越难懂了”。
我从随身带着的小锦囊中掏出粒花生,扔到嘴里,细细的咀嚼着其中的滋味,我说:“半夏,对不起,我不知道小叶背叛了你”。
“花九,这和你无关!这只是男人们的错!更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这世上还有痴心不变的男子”。
我听到半夏恨恨的声音从她那一点樱唇中飘出来,我想这个小叶带给她的伤害,恐怕并不比那个临阵脱逃的小妖精少!
男人,一群让我难懂的人!
半夏已经在叩门,她轻轻的叩门,就像生怕惊醒了这房子中,那风雅的主人。
可那叩门声只是长久而孤独的响着,并没有人来应门。
我们对望一眼,然后伸出手,同时推开那扇紧合着的门……
阳光从开着的,那一点缝隙中透进去,我看到了在金色的阳光下,跳动着的灰尘,它们旋转着细小的身子,在那一道缝隙中拼命的,尽情舞动繁华,在这一刻极尽绚烂。
不知何时,开始有了阳光,一直阴沉沉的天色也豁然开朗起来。我和半夏只是把那道门开了一点点,我们站在门外,透过那道细小的缝隙,都被那些飞舞的微尘所吸引。
原来,生命中的美,无处不在!
我不忍打断那些跳动的精灵,它们在完成一次涅槃,它们在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刻死去,没有遗憾,又或许满是遗憾。
屋子里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在半夏完整的推开那扇木门的时候,我清晰的听到,那木门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吱嘎声。
阳光哗的一下整个铺撒在屋子里,从蓬顶的黑暗中呼啦啦惊起了一群黑色的蝙蝠,惊慌的夺路而逃,带起了漫卷的灰尘。
半夏用手捂着鼻子,好看而秀气的鼻子皱成一团,就连一双美丽的眼睛也眯成了一种奇异的弧度。
房子里充斥着发霉的味道,我看到一只老鼠从屋子的角落里吱吱叫着,嗖的一声窜到某个更黑暗的角落里了,也许那里有它的洞穴。
它从黑暗中探出头来,贼眉鼠眼的偷眼瞄着站在屋门处的我和半夏,好像对这两个忽然到来的入侵者十分不满。
“我们走吧,看来这里没有人住”,半夏艰难的说道,她似乎一直都憋着气息,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我冲着她笑,装作很神秘的样子,眨眨眼睛,说道:“谁说没有人住?!”。
“有人么?在哪?”,半夏真的相信了我的话,开始东瞧西望起来。
我伸出手,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像个修行深厚的妖精,宽大的袍袖带着风声,在空中滑行一圈。
一阵阵的金光闪过,就像十丈崖上最好看的星星。
这间满是霉味的屋子忽然就变得香起来。
而且,简直是香气袭人。
房间里的灰尘都已不见,就连刚才那贼眉鼠眼的老鼠也被我送回了它的老家,这间屋子忽然变得无比透亮,无比干净起来。
我不无显摆的向半夏邀功:“看,现在不就可以住人了么”。
半夏呆愣的看了一会我的法力下,幻化出来的屋子,叹道:“原来你的法力也进步了好多”。
我不由得想起了荒山脚下,白芷幻化出来的那间木屋,蹙离曾经那么虚弱的躺在里面,我曾经很小心的,偷偷看他,那么多情的眉眼,那么动人的风姿,可惜,他注定不属于凡尘,不属于我!
“花九,你在想什么?”,半夏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强迫自己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你可以在这里住下来,这里离阿金家并不远,这样我就可以常常来看你。半夏,我真的很需要朋友!我一个人很害怕”。
半夏的情绪显然已经好了很多,不再像刚才在阿金家那样疯狂不可控制,她又恢复了那颠倒众生的样子,一双眼中却有了浓得化不开的寂寞。
就连那毫无生气的死灰色,都似乎更加浓烈。
我情愿她现在抱着我痛哭一场,哪怕是学着男人那样大醉一场也好,可惜她什么都没有再说,就连眼泪都似乎已经干了。
她甚至冲着我微笑:“花九,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我就在这里住下来,你可以常来看我的,是么?”。
“是的。我一定会常来看你”,我重重点头。
她凝视了我半响,忽然笑道:“我最近学会了一道好菜,你想不想留下来尝一尝?”。
“不了,天色已晚,恐怕我再不回去,白芷又要担心,一会发起脾气来恐怕就真的很要命了”,我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暗,想必我出来的时间真的不短了。
“你好像越来越喜欢提起白芷,甚至超过了蹙离”,半夏凝视着我的眼睛,满含深意的说道。
“嗯?”,我愣住。是么?我真的这样么?
我怎么没注意?!
半夏拖着我的手坐下来,郑重的问道:“花九,你是不是喜欢白芷?”。
“怎么会?那绝不可能!”,我大叫道。
“可是,你不觉得你很不寻常么?蹙离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半夏就像个谋略家,神秘的追问道。
我哑然,蹙离的确走了好几天了,可是,我好像想起他的次数并不多。
“你是不是发现,你最近想起白芷的时候远比想起蹙离的时候要多?”,半夏接着说道。
“半夏,我和白芷是好哥们,好姐妹,好朋友。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眼睛开始不安的四处乱看。
“真的么?白芷说的?还是你说的?”,半夏好像已经忘了她的痛,反而开始追查起我的蛛丝马迹来。
“半夏,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要知道现在蹙离不见了,第一滴泪的事情又变成这样,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七滴泪啊,我想起来就头大!我何年何月才能收集到七滴泪,救回阿爹呢?”。
半夏坐下来,用手一拂,为我幻化出茶杯,满满的斟上一杯热茶,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要急,也许一切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我小心的看她的眼睛,问道:“你,还在生气么?为了小叶和阿金……”。
半夏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来,看着里面氤氲的热气,幽幽道:“忘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半夏为他伤心,那些眼泪就当是我被风吹伤了眼,这三界六道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男人”。
我只能叹气。
我在她的催促下离开了青山脚下的小木屋,来日方长,只要知道她在这里,我随时都能来。
想到这,我的心里也多少好过了点,毕竟把她放到我的眼前,我们也可以互相有个依靠。
夜色已经如雾如纱的铺陈开来,我在那如雾如纱的夜色中闷闷的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阿金家那五色花夹成的篱笆墙外。
我低垂着头去推那扇院门,然后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