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身旁的都是饱经淬炼的老狐狸,没有一个善茬。只不过大家都不点破,袖手旁观就好,静等马忠如何作答,敢不敢接受询问,正面回答李利提出的问题。
眼见躲不过去,马忠沉默半晌后轻轻点头,恭声道:“大将军垂询,在下自当如实作答。然,仅限于三个问题,还请大将军信守承诺,切勿出尔反尔。”
“你这厮好生大胆!”马忠话音未落,徐晃便冲他呵斥一声,随即忿忿不平道:“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家主公历来一诺千金,十余年来何曾有过出出尔反尔之事。偏偏你这厮孤陋寡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莫非以为世人都同你一般巧言令色,言而无信么?”不言而喻,徐晃对马忠欺瞒身份来历一事仍旧耿耿于怀,认定马忠是个毫无信义之人,此番便借题发挥好好发泄一番,宣泄心中的愤怒。
李利抬手示意徐晃不得多言,遂心平气和的微笑道:“如果孤所料不错的话,你出身名门望族,祖上世代官宦,家学渊源,饱览典籍,现年二十有四,家中有兄弟八人,你为次子。孤所言确否?”
“啊!”马忠闻言骇然,愕然抬头看着李利笑眯眯的笑脸,不可置信道:“这、、、你怎么知道?呃,在下失言了,大将军雅量高致,还请宽宥一二。”
“不妨事,不妨事,呵呵呵!”李利笑呵呵的摆摆手,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灿烂,笑道:“虽然你没有正面回答孤的问题,但是你慌乱的表情却告诉孤,我没有猜错。这是第一个问题,暂且不说孤有没有食言,但你确是没有正面作答。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说到这里,李利语气一顿,不等马忠表态,便接着道:“司隶大战结束时,为躲避战火,你父亲擅离职守,辞官之后举家搬迁至黎阳。只过了两年安稳日子,却不料讨袁之战又起,黎阳成了主战场,于是你父亲和兄长都留在了冀州,只有你带着两个弟弟返回故里,而后投奔并州刺史崔琰,因为你父亲和崔琰是故交好友。”
说话间,李利抬手示意正欲开口辩解的马忠不得插话,神色不悦道:“你不用急着开口,孤并没有提出问题,你无须作答,耐心听着便是。”
话音稍顿,李利继续道:“你之所以迟迟不肯出仕,并不是不想出仕,而是你心存顾忌,担心有人会加害于你。而你选择寄住在崔琰府上,乃是出于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的侥幸心理,认为躲在灭门仇家的眼皮底下,一定能躲过他的耳目,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事实上,你成功了,他果然没有发现你,甚至根本不知道你就躲在州府大院之中。
直到他率军离开并州,你立刻请求崔琰举荐你出仕,并且指名道姓投在徐晃帐下,因为公明忠义无双,有长者之风,实为武将之中不可多得的仁义君子。然而崔琰却主张把你举荐给孤,生怕你明珠暗投,埋没了一身才华,可你却并不领情,固执己见,最终崔琰见你心意已决,便遂了你的心意,不惜屈尊降贵把你引荐给徐晃。孤所言确否?”
听了李利这番话后,马忠面如死灰,眼神中充满绝望之色,直勾勾地盯着李利的眼睛,身形纹丝不动的呆愣半晌。沉默良久,他一脸颓废的低声道:“大将军所言分毫不差。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将军赐教。不知可否?”
李利颔首道:“你是想问,孤何以知晓你兄弟三人的行踪,怀疑崔琰暗中告密?”
马忠轻轻点头:“正是。还请大将军如实相告,好让在下知悉原委,否则在下死不瞑目。”
李利淡淡一笑,摇头道:“不得不说,你年纪虽然不大,但疑心却很重。从来都不相信别人,哪怕对方是你父亲的至交好友,你也从未信任过他。也罢,于孤而言,确实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你还不足以对我李利构成威胁。此事与崔琰无关,也没有任何人向孤告密,孤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你从未离开过孤的视线。”
此话一出,马忠和徐晃等人哗然色变,但李利的话并未停顿:“司隶大战后期,诸侯败军退回河内郡,随即河内全境一片混乱,乱军和盗贼肆虐,短短半个月内就将所有世家和豪强洗劫一空,其中就包括你家。不仅如此,你家世代官宦,乃河内郡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因此各镇诸侯帐下的乱军和盗贼都盯着你家,纷纷出手劫掠,以致一夜之间竟有数千乱军杀进府邸,最终承袭数百年的府邸被付之一炬,家破人亡。
事后,你的四个弟弟全都死在混战之中,数百族人全部遇难,近千名扈从、杂役和佃户无一幸免,只有你父亲和你们四兄弟幸存下来,然后忙不失迭的逃往黎阳,因为那里还有你们家族的产业。时隔两年之后,你们终于查清了真相,得知那些乱军之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各镇诸侯帐下溃兵,余下三千余人都是滕霄帐下将士,于是便将灭门大仇记在滕霄头上。
不,准确地说,你司马家族的大仇全都记在我李利身上,奈何你们无力找我报仇,遂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将深仇大恨转嫁于滕霄。”
说到这里,李利跨过门槛,信步走到檐下石阶上,轻声叹息道:“东汉建国两百余年间,四成左右的王公贵族和名门世家都集中在司隶,不把这些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连根拔起,谁也无法真正占据司隶。所以,司隶大战的根源就在于此。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以你司马仲达的聪明才智,岂能不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
第207章 司马懿
话不说不透,理不辨不明。
挑破缘由之后,李利已无心留意马忠的神色,迈过门槛,信步走到檐下石阶上,轻声叹息道:“自从董卓死后,司隶就被我掌控在手里,可是我一直没有真正占据司隶,其根结就在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和豪强盘踞在司隶。
东汉建国两百余年以来,经过数次动荡之后,仍有四成左右的王公贵族和名门世家集中在司隶,牢牢把持着司隶各郡县。如果不把这些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连根拔起,谁都无法真正占据司隶。
所以,司隶大战的根源就在于此。我需要借助各镇诸侯之手,搅乱司隶局势,迫使这些家族势力参与进来,将隐藏在暗中的实力彻底暴露出来。
如此一来,战后拔除世家大族便是势在必行,并非单单针对你司马家族,所有世家和豪强都不能幸免;否则的话,司隶仍会继续动荡下去,始终无法安稳。”
说到这里,李利扭头看向身后的“马忠”,轻笑道:“西凉是我李利的根基,司隶是我西凉军征讨中原的必经之地,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以你司马仲达的聪明才智,岂能想不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
因此,你若想报仇,不用处心积虑的算计旁人,我李利不需要麾下部将代主受过,更不需要嫁祸他人,想要报仇直接找我便是。说句不中听的话,也是大实话,在我李利面前,区区司马家族何足道哉,挥手可灭。不管你能不能接受。这都是事实,你也可以把它视作我给你的忠告。机会并不是随时都有,一旦你做出选择。便再也无法回头。”
听完李利这番话,马忠的脸色十分精彩。用瞬息万变来形容丝毫不为过。但见他额头上青筋暴凸,暗青色的血管交叉处鼓起一个个蓬隆,宛若蠕动的蚯蚓。眸光幽暗而冷厉,睚眦欲裂;脸上一片肃杀之气,腮帮子鼓鼓的,俨然是咬紧后槽牙,愤怒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死李利。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恐怕李利此刻已经被马忠千刀万剐了。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只有令人恨得牙痒痒的事实。
此时马忠的脑海里回响着李利的那句“区区司马家族何足道哉,挥手可灭”,太嚣张了,太气人了,口气之大、气焰之猖狂,已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马忠敢肯定,这是自己二十余年里听到的最肆无忌惮的话,真正是大言不惭。无耻之极!
然而义愤填膺之余,马忠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处于浓烈得让人透不过气的凛冽杀机之中。那宛若实质的杀气形成一阵阵冰冷刺骨的寒风侵袭着他并不瘦弱的身体,令他全身冰寒、冰冷彻骨。身体不由得哆嗦起来,仿佛大热天打摆子。门外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而身边却是一个个满目杀机的铁血将领像饿狼一样冷冷盯着他,俨然只要狼王一声令下,饿狼们就会一拥而上,将他大卸八块,撕成碎片。
恍然间,马忠、哦不,司马懿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居然如此之近。近的触手可及,近的可以嗅到炼狱的气息。近的令人毛骨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