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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估算了一下主约束需要达到的强度,虽然我们现在还造不了,但经过努力攻关是可以克服的。迪生充满了信心。可一天晚上半睡半醒之间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重大失误。原来,他在估算结构应力时还是按照通常的轴向布局分配的系数,可本图西飞船应该按照辐射模式分配。接下来大家看到一个奇观,一个人穿着睡衣横穿整个重力区一直跑到实验室。
重新分配过系数后的新结果让迪生傻眼了。他如果能攻克这种量级的约束体系难关,足以把他抬到与卡伦同样伟大的地位。
设计人员开始调整方案,试图维持结构形式不变,通过其它一些奇思妙想来补足主约束强度的黑洞。场强不足,就造更大的推进器;应力过大就用柔性约束消化,再不行就结构补强。调整来调整去,飞船的造型成功地从一块月饼变成一个鸡蛋,问题仍然无法解决。
最后,迪生终于没有一条道跑到黑,适时地从结构选型的深层次上推翻了原思路。本图西飞船固然风光无限,可我们现在实在力不从心,学起来不现实。我们重又回头审视起希格拉的“活佛”级重巡来。“活佛”级是我们当年对泰坦重巡的成功仿制,是轴向交错式结构的颠峰之作,也是银河各族飞船的常用结构形式。迪生他们开始尝试能否把辐射捆绑与轴向交错两种形式的结构混合使用。这种思路走得比较正常,既没有反常的一帆风顺,也没有遇到特别重大的困难(相较于如此巨大的工程而言),如果再有那么点时间,出成果是水到渠成的事,唯一的不足是创新点不够,有点对不起“无畏战舰”的名头,让迪生不过瘾。
就在这时,我们逮到了本图西。迪生大喜若狂,一把把在研的混合方案丢开,忙不迭地把大天使最初的那个拷贝本图西结构的方案列进申请表中,希望能藉由正宗本图西人的帮助实现那个构想。我当时就说他太理想化了,虽然我从不参与到工程实际中去,但我也知道结构选型是决定一型飞船成败和水平的根本,而根本的东西谁也不会拿给别人;本图西把飞船的秘密给咱们了,他们自己还混什么?再说了,你自己偷偷摸摸搞盗版也就得了,难道还能捉住正主理直气壮的说:“过来,帮我盗你的版。”不成?更何况人家是和平主义者,连侍僧机上装炮都不愿意干,更别说给你造这么大的战舰了。
结果不出我所料,被拒。
就在这时,参谋部与科技师联合递交了一个报告,说的正是无畏战舰的事。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迪生贼心不死,一看才发现科技师的参与人是贝尔,没有迪生的名字。报告力挺的是混合方案,对本图西方案只字不提。报告认为,混合方案按照现在的进度讲,出成果不可谓不快,但再加上海试、调试、栖装等等,真到形成战斗力就不知要到哪百年了。所以报告建议我们应该请本图西人提供研制帮助。帮助不用是具体技术上的,只用他们为我们提供仿真测试即可。这个仿真测试我知道,就是用电脑生成模型,模仿真实的航行情况来测试飞船性能。一艘飞船设计的过程并不是最费时的,最费时的是一边仿真测试一边调整设计,如果仿真测试能够真实、可靠、详尽、全面,确实可以大大缩短研制周期。不过呢,本图西人虽然嘴上海口夸得很大,可是真正批准的项目东一耙子西一榔头没准,而大天使对又我们这么重要,万一本图西人故意不同意,力气就白费了。所以这个报告希望能借助一下外交力量交涉一下。
这个提议不错,现实得多,也有用得多。技术和方案全是我们的,本图西人只管测试,甚至只提供最终数据即可,连从犯都未必算得上,应该不会触动他们敏感的和平主义神经。外交交涉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可以去装装可怜,反正这个活儿可以推给福门康,让他去丢脸;为了增加成功可能性,我们还以人人为地造点声势……
我偷偷命令科技师不妨把狮子口开得再大点,专挑本图西人不给的东西要,目的只有一个:让他们全部拒绝。等到本图西人如我所愿地全拒之后,我暗地里挑动船员向在昆兰号上的本图西人不断抱怨他们不够意思,不讲义气;如此过了几天,轮到被逼上阵的福门康出场了。他去到本图西号上一番陈词:
我们一直以为本图西是老实厚道人,结果一点也不厚道,明明答应得好好得,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名声传出去了,结果什么实事也不干,我们申请一件你们拒一件。
那也是你们要得太狠了,有的连我们自己也做不出来,怎么给你们?
你们做得出来的也抠门不给啊。总之我们很可怜。好名你们占,将来打异兽送死我们去。现在我把你们看透了,我也想开了,不再求你们别的,只求你们一件事,你们要是再不帮忙,我就坐地下嚎,我就满银河找电线杆贴小报,我就全银河发垃圾邮件,满宇宙打骚扰电话。一定要让世人认清某些人的真面目。
别,别,别。你好好说。我们一定帮……
这还差不多。事情是这样,我们有一个项目叫作“大天使”,这个早先你们应该知道了,不过我们这次提的要求跟上次完全不一样……
如此这般,在福门康凌厉的外交攻势下,本图西人顺从了工人阶级的呼声。说句题外话,福门康,你要是乖乖把欠我的碟还回来,我就让出版社再版的时候把这段删掉。如何,很划算吧?
大天使的混合方案由此顺利开展了下去。但迪生一直对之嗤之以鼻。我意识到他有了点心理障碍,有学霸倾向,连忙秘密与孔邵云和孔秀、福门康约好各自装作无意地找他谈心,费了好大劲,总算扑灭了不好的苗头。这个迪生,非得在这时给我找点事。
本图西人的脑袋不知是拿什么作的,人家那测试软件怎么就那么好使,每次给出的测试数据又全又准。以前用我们自己的软件测,测半天,检查出一点小问题,很快修改好;再测,又忙活半天;再检查出一点小问题……主要工作都花在软件上了。本图西可好,一次全项扫描的结果,够我们设计人员改好几天的;同时发现大量问题,也有利于统筹解决,不会出现反复。用一个工人出身的工程人员在大天使的定型庆功宴上的话说:“这就像放屁。一次放个大响屁,虽然崩得屁眼疼,可痛快。以前那是放线屁,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疼是不疼,可烦人啊,没完没了,越干越烦。”
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让迪生去研究改进我们的测试软件。虽然这玩意表面上对战争没啥直接帮助,但能转移迪生的注意力,保持一个健康的师长和和谐的师内气氛无论对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有益处的。迪生很感兴趣,他对本图西飞船的痴情成功地转移到本图西测试技术上来,大天使的工程主持人一职也交给了金三强。
正文 第131章 怒涛炮的变故
在本图西人的帮助下,大天使工程的进展快得不可思议,在怒涛炮修好之前就定型,可以进行建造了。既然认了大哥,该罩着就得罩着,我们拉本图西号下水,让它跟我们一起建造大天使级,两艘驱逐舰的建造工作先放一放。再一次地,我们确认了自己果然是属蜗牛的,只用了十天,本图西号就造出了两艘六十万吨的无畏战舰。之后就是栖装,人员上舰,(舰务人员早在月饼变鸡蛋的时候就在培训了。宁可人等船,不能船等人啊。)熟悉飞船,编制战术手册。两艘飞船分别命名为隐灵号和童天号。
最后定型的大天使级无畏战舰基本上维持了月饼造型(写这段时正是中秋前后,以无畏战舰给大家当贺礼),只不过在首尾各被咬掉一口。中轴线是轴向交错式结构,两舷是辐射捆绑式结构,两者之间以柔性约束作结构转换体。转换体稍靠外就是辐射部分的主约束。
当无畏战舰加速、开火、变轨的时候,内部应力会使两舷的柔性约束发生周期性收缩、膨胀,两舷的舰体在柔性约束带动下会上下振动,在外面远处看,就好像在扇翅膀一样……这个问题早在第一次本图西仿测时就发现了,不过我们一直没找到解决方法。两舷最大的振动幅度达500米,振动周期是30分钟,待在里面的人员稍微会有感觉,不过对飞船的性能没什么影响,所以就让它扇着去吧。其实,从那以后萨木塔设计建造的超主力舰无论是自用的还是给人造的,还没有不扇翅膀的,这也算是造船史上的一个奇观吧。用金三强的话说,其实所有大型飞船都有变形问题,尤其是重巡、战巡、无畏和航母之类的超主力舰,就算不使用柔性约束,有的变性也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