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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她跟董元卿的骨血。
渐渐的,她心里有了决定。再继续下去,她们母子早晚死在冷宫。倒不如在孩子出生之胶,与董元卿拼一拼,一起离开皇宫。
她让守门的公公给董元卿送了信,董元卿的回信是,等他安排。
眼下就到年关了,杨晚晴也有孕三个多月了,肚子渐渐大起来。她经常回来梨园闲话,知道残月第一个孩子还活着,她在残月面胶也不再那么局促了。
“我手不太好,做不了针线活,让素瑛和夏荷做了这些肚兜,不知道姐姐喜欢不喜欢。”残月将做好的各式各样肚兜放在矮桌上给杨晚晴看。
那些可爱的小肚兜,杨晚晴喜欢得一阵抚摸,“妹妹怎么做了这么多?我都不用再做了。”
“姐姐生产时,正是明年六月,天热,穿的着。”残月抿嘴一笑,拿起一个火红肚兜,也喜欢的不得了。
“妹妹想的可真周到,都要把我这个亲娘给比下去了。”杨晚晴一手轻抚微隆的小腹,笑得合不拢嘴。
“姐姐,你想,那一团粉嫩粉嫩的小东西,穿上这样火红火红的小肚兜,多可爱。”肚兜上代表吉祥福寿的图腾,绣得格外精致。
“妹妹这样喜欢孩子,到时候姐姐天天抱着过来,不喜欢走就住这里。到时候妹妹可别嫌孩子哭喊产,太烦闹。”
“怎么会烦,喜欢还来不及。到时候就怕姐姐不来,怕我这个做义母的抢了你亲娘的风头。”
“有人给带孩子还不好,巴不得你霸着不给我。”
一番笑闹间,已到了傍晚。血红的夕阳,染红院子里的积雪,闪烁着温暖的璀璨光辉。杨晚晴怕天黑路滑,告辞回去。
残月去偏殿看云泽兴,怕他孤单,也担心甜儿在坤乾宫住得不好,也一并接来梨园。
白天,甜儿学习琴棋书画,云泽兴便跟着师傅习字学武。他们谁不理谁,就是一起吃饭时,也不跟彼此说一句话。
残月见云泽兴不在房里,以为去哪里玩了。在经过甜儿房间时,里面隐约传来他稚嫩的声音。
“我不是野种!”云泽兴的声调显得很气愤。
“那些宫女在私底下,都这么说。”
“姨娘说了,她是兴和的亲娘……父皇也是兴儿的亲生父皇。”
“他们骗你的!皇后接连失去两个孩子,皇上心疼皇后,故此才让你成为她的儿子。你只是成为她的儿子,并不代表,你就是她的亲生儿子。你是楚后的儿子,那个被废黜沦落冷宫的女人的儿子。”甜儿的逻辑,似乎已超越了一个十岁孩子的想法。
屋里隐隐传来云泽兴的哭泣声,残月想闯进去,却又不想让两个孩子觉得太突兀。她与这两个孩子的关系,就如一根紧绷的弦,随时不慎就会崩断。
她最终还是忍住闯进去的冲动,抽身离去。
今年过年,云离落特别期待,也特别兴奋。因为有残月和云泽兴的陪伴,失而复得的两个人,都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
腊月二十七,他就福包福袋还有红包全都准备好了。甜儿的也不涌少,还特意让人给甜儿做了几套华丽的宫装。只要残月喜欢甜儿,他也不在乎甜儿是谁的孩子。
宫里人也都为过年忙碌,转眼间,年三十就到了。
早上先是朝中大臣拜年,皇上分派了福袋给各们臣子。早朝早早就结束,好让臣子们回去过年。下朝后,云离落第一件事就是去梨园。他要和残月领着云泽兴,一起参加宫里举办的宫宴。
各宫嫔妃已经很久没见到皇上了,好不容易过年宫宴有了机会,都拿出最好的胭脂水粉和最漂亮的衣服打扮自己,试图在宫宴上艳压群芳博得皇上青睐。
肖婷玉还是那么安静,装扮清静素雅,不失礼节也不张扬。静静地坐在那里,让人几乎以为她不存在。
残月匆匆一瞥,不经意与肖婷玉目光有过那么短暂的碰触,让她想起这个女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救救孙如一。
看向身侧总是不经意笑意流露的云离落,肖婷玉对孙如一的感情,不亚于她对云离落的。
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女子总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不知孙如一对肖婷玉,是否也那般情深意重。
“臣妾敬皇上皇后一杯,预祝皇上皇后在新的一年里,福寿安康,国泰民安。”林楹惜落落大方举杯,率先仰头饮尽。
云离落心里高兴,也举杯,只是看向林楹惜一眼,她当即双眼含情脉脉,恨不得两眼变成勾魂索命的铁钩子,直接将云离落勾到她身边去。
残月漠视一笑,正要举杯饮酒,被云离落抢了去。
“身子不好,不可饮酒。”他反倒替她一口饮尽,之后目光温柔,含笑地望着她。
残月垂眸间,已将殿内众嫔妃那嫉恨得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统统纳入眼底。这帮女人,何尝不让她心烦意乱。只要她们一直存在,她便没有理由阻止他到别处去开枝散叶。
可素她们不存在,她这个皇后也将成为朝臣攻击的对象。就像楚芷儿那样,早被百姓和忠臣恨得牙痒。以至于沦落天牢和冷宫,连个求情的人也没。
残月在以前受够了万民唾骂,再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妖女,狐媚转世”之类。
所以,她将一切都忍了。也包括,又一个女人,怀了他的骨肉。
杨晚晴也起身说了贺酒词,只是她的酒是以水代劳。云离落不让残月喝酒,她便也只喝水。
剩下的嫔妃们便借献贺酒词,使尽浑身解数,试图被云离落注意。只可惜,都以失败告终。云离落停留在她们身上的目光,不超过一秒,完全可以说是一扫而过。
只有一人除外,简直震惊全场。
“皇上,臣妾已怀龙种三月有余,不便饮酒。臣妾便以茶代酒,预祝皇上龙体安康,皇后青春永驻。”丝儿从座位上站起来,端着茶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只盯着残月看。
残月这才发现,丝儿的小腹,微有隆起之状。只是不明显而已。
大殿之内,瞬息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丝儿那微隆的小腹。或惊讶,或震惊,或妒忌,或呆愕……所有的目光掺杂在一起,就如数道利剑射向丝儿。她咬住嘴唇,低下头,紧紧抓住袖子。
寂静的大殿,尴尬的气氛,倒是杨晚晴率先反映过来。
“算算日子,倒也差不多三个多月了。”杨晚晴执掌六宫,看过皇上临幸嫔妃的记档。
丝儿被宠幸的日子,正是残月离宫那段时间,倒比杨晚晴被临幸还要提前些天。
“恭喜丝妃娘娘。在新年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真是双喜临门啊。”林楹惜笑着恭喜丝儿,接着又将话题转向残月,“皇后娘娘是后宫专宠,可羡煞了我们姐妹,想必皇后娘娘也快有喜了吧。”
残月觉得脸颊微一热,只笑,不答话。手却放在腹部,按在毫无消息的肚子上。她身子虚弱,需要静养,若要怀孕,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消息。
云离落目光一凌,吓得林楹惜赶紧低头噤声。他紧紧抓住残月桌下的手,在她耳边柔声说,“我们有兴儿就够了,待时机成熟,我便公诸天下,兴儿是我们的孩子。”
心中微小的不快乐,就这样轻易驱散。
如今宫里,两位娘娘有孕,倒是帮了云离落一个大忙。朝臣不会再提将金铃放出来一事了,至少也可以淡化。
丝儿有孕的消息,还不如杨晚晴有孕让云离落有那么点点高兴。但他还是派了太医,交待太医悉心照料。
丝儿还以为这是即将复宠的开始,整个宫宴,做足了害喜不爱吃东西的样子,然后云离落的目光依旧不曾落在她身上分毫。
宫宴之后,便是宫里编排的歌舞表演。撤了美味佳肴,上来新鲜的水果和茶点。大家伙聚在一起,还是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除了热闹,除了暗潮汹涌的假惺惺,再没有任何味道。
倒是云离落很欢喜,身旁是残月和云泽兴,一会给残月夹一块芙蓉酥,一会给云泽兴夹一个豆面卷,忙得不亦乐乎。
丝儿见云离落始终不看向自己,心一横,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干呕起来。
“哎呀,娘娘!您又害喜了!”丝儿的贴身婢女,柳红大叫一声,赶紧拍打丝儿的背。
云离落斜睨一眼,没做声,只轻声问云泽兴,“兴儿,这个桂花糖可喜欢吃?”
“嗯,好吃。”云泽兴一边优雅咀嚼,一边有礼回话。
歌舞表演一场,丝儿就大声干呕了四次,弄得大家都毫无胃口。香帕掩嘴,一个个厌恼地瞪她。
“良妃娘娘也一样有孕,她怎么就不似你这般害喜严重?”林楹惜嗤之。
丝儿擦了擦唇角,一副疲惫憔悴状,“人和人不一样,反应也不一样。你又没怀过孩子,不会知道。”
林楹惜当即气得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