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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李魁再无怀疑,知道这个人肯定是自己未过门的娘子了,心中颇觉欢喜,但他突然想到一事,脸色大变,厉声问道:“你被贼人裹胁到此,已经有多少日子了?”他原本把郑佳忻当救命恩人,说话还很客气,此时知道了她是自己未过门的娘子,又对她有怀疑,语气便凶恶了起来。
郑佳忻道:“一个月。”
“那你……”李魁心想,被贼人抓了这么久,只怕早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怒道:“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
郑佳忻心中大急,不过这个问题郑晓路早已经帮她想好了应对方法,她赶紧道:“相公切莫误会,那匪首受了重伤,你白天也看到了,没有人扶的话,他连站都站不稳,因此他没有办法玷污我的身子,妾身还是完壁之身。”
李魁哪里肯信,挥了挥手,看也不看她一眼。郑佳忻顾不得羞涩,急道:“相公,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待到我俩成亲之日,有落红可证妾身清白。”
李魁冷冷地道:“若是成亲之日,我发现你不是完壁之身,岂非扫了我李家的脸面。”
郑佳忻见他不信,急道:“若是妾身非是完壁,愿求一死。”
李魁听她说得严重,这才信了一点点,脸色好转,道:“那你且跟我走吧,若是成亲之日发现你不是完壁之身,你也莫等我动手,自己了断即可。”
郑佳忻见他相信了自己,心里欢喜,举了举手上的篮子,道:“相公,我从匪贼那里偷了许多食物出来,够我们两人一路食用,这就赶紧回四川吧。”
李魁正愁一路回四川没吃的,也没盘缠,还带着个拖油瓶,一听有食物,顿时大喜,笑道:“你却有些用处。”他眉目至此时方始舒展,不再恶狠狠的。
郑佳忻借着月光看他容貌,五官倒也端正,虽然脾气似乎有点坏,胆子也有点小,但终究是自己相公,这些问题也算不上什么。李魁从她手上拖过篮子,仔细看了看,篮子里有不少面饼,还有半只烤好的褐马鸡,一小袋子米,还有一把圆圆的,上面写着“兵粮丸”三个字的白色丸子,李魁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从“兵粮丸”这三个字上倒也猜得出来这是食物。
“嘿,东西还不错。”李魁抓过烤鸡就啃了起来,也不问郑佳忻饿不饿,只管自己解馋。将鸡吃完了,他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女人,便拿了个面饼递给郑佳忻道:“你吃这个。”
郑晓忻柔声道:“妾身不饿,这面饼留着相公下顿吃吧。”她性子柔和,以夫为天,要是换成恶妇的脾气,必定对李魁独占美食不满,但郑佳忻压根没向那个方向想。
李魁手上抄着钢刀,叫郑佳忻继续提着篮子,连夜向西狂奔,只盼早日回到四川。郑佳忻将脸上的墨汁抹掉之后,那柔美的容颜着实吓了李魁一跳,嘿嘿,平白无故天上掉个美女老婆下来,还救我出贼营,给我带来了武器和食物,老天对我不错。
天光快要放亮之时,两人走到了一个小山丘边,李魁走得累了,停下来靠着一块石头休息,郑佳忻更是气喘吁吁,但她不愿意拖了相公的后腿,一路咬牙紧随,见相公终于停下来,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便也靠在山壁旁边坐下。
李魁从侧面看郑佳忻,只见她走得香汗淋漓,几缕乱发贴在脸上,柔美得让人迷醉。胸脯挺拔,腰细臀圆,生得真是勾魂夺魄。他吞了两口口水,伸出一只手来,揽向郑佳忻的肩膀,笑道:“娘子,我以前只听过你名字,却不知道你长得如此美丽,早知如此,何必定要等到你十七岁过门,早两年娶进家门,就不用千里相隔了这么多年。”
郑佳忻见他伸手过来,身子不由得一缩,道:“相公,我们还没正式拜堂成亲……”
李魁不满道:“我见你扶着那匪首,他不是就抱着你的肩膀?你宁可让匪首抱,却不让未来相公抱么?”
郑佳忻心里一惊,不敢争辩,只好任由李魁的手放在了自己肩上。李魁嘿嘿淫笑了两声,他刚脱离险地时还没起淫心,现在安全了一些,又吃饱了肚子,有些异样的心思便生了起来。一只手揽着郑佳忻肩膀,另一只手便伸过去解她腰带……
郑佳忻大惊,柔声拒道:“相公,我们还没成亲,切不可行苟且之事,等回了四川,正式拜堂成了亲,你要如何妾身都会依你……”她对李魁虽然言听计从,但只是按的礼制,对李魁并无半分感情,还没成婚之前自然不肯和李魁逾越。
李魁哪里肯听她说,不耐烦地道:“哪还等得到回四川,我先在这里验验你是否真的完壁之身,有没有被那匪首占了便宜!”他一面说,一面抓住郑佳忻腰带,用力一扯……腰带哪堪扯弄,一下子就被李魁夺了过去,他见郑佳忻还要挣扎,便将郑佳忻的双手扭到身前,用腰带在手腕上缠了两圈,打了个死节。郑佳忻力气柔弱,哪里是他的对手,挣扎了几下根本于事无补,双手被捆了个结结实实,一张粉脸变得煞白。
第四卷 乱陕西 第三十八章 哀其不幸
郑佳忻本是坐着的,此时手腕被捆,只好将身子用力倦成一团,双手抱在胸前,拼命护着自己的衣物,幸亏她一直穿着书生袍,这种男式的衣袍非常宽大,不能单穿,因此她袍内里还套有短衫,虽然腰带被解开,但短衫仍然将身子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口里连声道:“相公,不可,我们还没拜堂成亲呢!”
李魁嘿嘿淫笑道:“娘子,你早晚是我的人,何必争这一时。”
正在此时,小山丘后面突然又转出三个人来,这三人正急匆匆地赶路,刚转过一小山丘,突然见一个穿着官兵衣服的男人正在欺负一个女人,顿时大吃一惊。
李魁和郑佳忻也吓了一跳,郑佳忻见来了外人,自己却衣冠不整,她全身抱团抱得更紧,将身子缩成一小团,脸都不敢抬起来。李魁却赶紧放开郑佳忻,抬头望去,只见小山丘后面转出这三人,也穿着鸳鸯战袍,手拿长矛,居然也是明军打扮。四人朝了个脸,都小小地吃了一惊,转瞬间双方就明白了,对面也是逃兵。
那三人中一个道:“吓了老子一跳,结果也是个逃兵在这里欺辱女人。”
另两人也松了口气:“既然已经能碰上别的逃兵,看来我们三个是安全了。”
安全你妈啊,李魁心里大为不爽,好事被撞破,没有哪个男人会舒服的,但是对面有三个人,李魁不敢放肆,拱了拱手道:“三位兄弟也是逃出来的就好,小弟旁边这个是我娘子,我两口子逃出来两三天了。”
“嘿!”三人中为首的那人道:“你小子当兵还带着娘子?有意思!”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发现李魁两人身边放着个篮子,里面有些面饼,还有个米袋子,三个逃兵双眼一亮,他们在山里走了两三天,又累又饿,此时看到一篮子食物,顿时眼红了起来。三人紧了紧手上的刀枪,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李魁看着三人的眼光,心里一惊,他又看了看三人手上拿着的刀枪,赶紧道:“三位大哥可是饿了,我这篮子里有些食物,都送与三位大哥吧。”他刚才还称三位兄弟,此时见情况不妙,赶紧改口成为三位大哥。
郑佳忻心里一急,这篮子若是被抢走,两人怎么回得了四川?陕西赤地千里,根本没地方找吃的去。郑佳忻顾不得娇羞,从倦曲姿态将头抬了起来,向李魁低声道:“相公不可给他们吃的,你将妾身的手松开,妾身助你和他们拼了。”她外表柔弱,不喜与人争执,但内心却极为刚强,尤其是牵涉到自己的家族利益时,更是分毫不肯退让。郑晓路就是因为扭不过她这外柔内刚的性子,才被逼把他带来陕西的。
李魁其实也知道粮食的重要性,但他见对面三个人都有武器,这边只有自己和郑佳忻两个人,郑佳忻又是个柔弱女子,哪里肯和对面拼命,他低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把粮食给了他们,让他们赶紧走,我们才有活路,粮食的问题以后再想法子。”
郑佳忻一抬头说话,却被那三人看到了容貌,三人只觉得眼前一亮,这女人眉目如花,柔媚似水,又隐隐透出大家闺秀气质,端的是让人心中火起。三人中为首那人嘿嘿笑道:“嘿,好靓的一个娘们儿,难怪你小子才逃出军队,就在这里胡天胡地,这女人现在是我们的了,还有那篮子,都是我们的,你小子乖乖滚蛋,大爷就饶你一条小命。”
郑佳忻一听这话,气得双颊泛红,怒道:“光天化日,你们要抢我们粮食也就罢了,怎么还想强抢民女?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么?”她又低声向李魁道:“相公,快解开妾身的手,妾身与他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