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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只会印染的到处都是,至于你的字帖,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淘来的这种印刷品的字帖,完全看不出行笔走势,你就是用它练上一百年,字也练不出来。”
“你是说,我这两天白练了吗?这字帖可是我从宋州城最大的官坊买来的呢。”朱说随意看了看就挑了一堆毛病,让李静心里颇为失落。
“启蒙识字,还是用先生亲书的比较好。官家刻坊就坑你这样有钱又无知的人。”
朱说不是存心想打击李静,可是,李静的表情态度,让他觉得不说她两句,都对不起她。
“我也没有多少钱,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已经被逐出家门了,就我离家时那点儿钱,加上佃租和商铺的租金,还要养近十口人,我只能算是在小康线上徘徊挣扎的人。无知倒是真的无知。所以,你这个不要束脩的夫子,以后就要多多指教了。”李静先前一直以为,读书人是回避提到金钱的,现在,朱说拿这事挤兑她了,她也不介意开玩笑还回去。
李静生平第一次耍赖,朱说很配合的笑了。
之后,朱说先是从李静那一堆毛笔里挑了一个勉强合适初学者的,接着,倒掉砚台里的墨汁,刷干净了砚台,拿了新的墨块研磨,一边沿着,朱说还皱着眉说“这上好的墨块,被你研成那种稀稀的还有墨渣的状态,真是糟蹋了”,李静听着朱说指责,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不满的撅起嘴,有心说“本少爷这无师自通的,研成那样已经不错了”,知道说了多半也会被进一步指责,就鼓着脸把那句话忍了下来。
如果朱说现在不是专注于手下的墨,而是稍稍分神开一眼身边的李静的话,肯定会被她那张像生气的牛蛙一样的鼓胀的脸乐得笑喷出来。
可惜了,难得李静不自觉间做出了喜剧效果,近在咫尺的人却不懂欣赏。
墨研好之后,朱说又拿了李静习字的宣纸,一面说着“练字用草纸就行,真是浪费”,一面仔仔细细的把宣纸折了起来,最小的格子,正是字的大小范围。
李静有心想说,底下垫地毡子是有格子的,可是,看着朱说认真折纸的样子,终究没有说出口。
做好这些,朱说开始润笔,先用清水把毛笔湿润,用手捋了下不规则的狼豪,把明显多出来的揪下来。接着,又用清水蘸了一遍,重复了同样的动作,不过,这一次,手上的动作轻柔了许多。似乎有意留下一些水分。润好笔之后,蘸墨,蘸了墨,也不是直接写字,而是在砚台右下角那个小槽点了两下。以前,李静从来把那个当做装模作样的多余动作。不过,朱说做得时候,她没敢说出来。
一系列前奏做好了,终于到了正题,写字,一、十、人、上、下、口、左、右、后、田。十个字,朱说居然写了近两炷香的时间。
每一个字,比慢动作表演更加慢,偏偏,起承转合,下笔到提笔之间的速度,频率,节奏,还得是有节奏的一气合成。
就这样的慢动作,配上朱说的讲解,李静都不知道是该看他的手腕,还是该看他的笔尖,或者说,看他握笔的角度的变化,眼花缭乱。
十个字写完,朱说放下笔,额头上升起一层微微的薄汗。在他旁边的李静,看着那往日也没觉得多起眼的是个最简单的字,手心、背后,鼻尖、额头,全是汗,虽说不上汗如雨下,却是当真汗颜。
她前世也就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报过书法班,那个时候她还小,加上大家用得全部都是成品的一得阁墨汁,根本不用研墨,她听那个漂亮但却严厉的女老师上了四节课,就没有再去过。
这一世,从来没有人刻意手把手的教过她,加上她因为仗着自己本就识字,总是偷懒不好好学习,连最初的握笔都不规范,更别说练字时气息和力道的控制,那绝对是乱七八糟。
她曾经跟李让开玩笑说她就像初入学的蒙童,今天,近在咫尺的看了朱说写字,李静知道了,她不是像,是真的不如那些蒙童。她一开始,就没有严谨认真的态度,有些不是基础的基础,加上一直心存抵触,她写字那根本不叫写字,说鬼画符都好听了,她的每个字,都没有灵魂。就如她这个人,没有根一样。
李静按照朱说刚才做得那样折了纸,折得不规范废了那张被要求着重新折了一张。把纸铺开,接过朱说递过来的笔,分明朱说也没有说什么,李静却感觉自己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似的。
她现在的感觉,就是一个成人做不好连小孩子都能做好的事,却又不想被人笑话,一边心里发怯,一边面子上还要强撑着佯装镇定的那种“囧”。
好像听到了李静的心声,朱说帮李静移了移烛台,往桌外的方向挪了半步道:“放松点儿,就按我刚才示范的写,你可以的。”
真可以吗?
教习练字
李静怀着否定的答案,深吸了口气,提起笔来,在空中的时间太长,一滴墨晕染在了纸上。
李静提笔要去蘸墨汁,朱说徐抬起手阻止她道:“现在笔还能用,或者说,对你来说反而更好,弃了第一个格子,从下面那个格子开始写。”
李静左手紧紧按住纸张边缘,身体拧巴着,死死盯着朱说写好的那个“一”字,脑子里想着朱说刚才运笔的动作,先往左挑一下,往上,再往下,再回来往右,只是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因为李静用力过大,每一个动作不分轻重的写得太实,即使朱说什么都没说,她也知道,这个字已经废了,但是,朱说没有叫停,所以,她继续写着,往右,中间往下,过了再往上,幅度太大了,末尾,往上挑,再往下收,再往左回。
写罢,李静收笔,与其说她写了个“一”字,不如说她画了一个漫画的极其丑的滑稽的嘴。不,说是最搞笑的漫画,都抬举她了。
比她往日丝毫不按规格写得字,还要更加的惨不忍睹。那能是“字”吗?鬼画符都比它强。
朱说知道李静基础差,他也做好了准备对李静从头教起,可是,一个字写下来,他看到了李静的认真,也看到了李静的僵硬,更加看到了李静差的程度。
她倒是记住了他说的每一个细微的步骤,但是,不管他笔下的虚实,李静一律写实了,幅度过大,用力过度,过于僵硬。丝毫没有柔和过渡。本应该是让人看不出写了几步的一个简单的“一”字,那个惨不忍睹的字,每一步,都能仔仔细细的看出来。
还有,李静那是什么姿势,她为什么要用左手压着纸张,身体为什么成那种让他难以想象的姿势扭曲着,她的背部,怎么能够那种程度的扭曲?
这个姿势,到底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朱说伸出大拇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尽量放平了声音道:“不错,我所说的每一步你都记住了。下面,注意一下你写字的姿势,如果你怕纸偏了,就在纸头上压一块镇纸,左手要离案,还有,没有必要凑过去写,背挺直了,胳膊伸出去就好了,相信手上的感觉,不要一直盯着字看。看一眼记下来,凭着记忆写。”
朱说说完,李静点了点头,咬了咬下唇,深吸了口气,把左手收回来,死死盯了那个朱说写得那个“一”字近一盏茶的时间,提笔,开始写字。
这一次,字写到一半,毛笔已经被李静糟蹋的不成样子,字迹像是缺齿的扫帚扫过的地面,参差不齐。
朱说只得出声道:“放弃这个字,在笔槽里调整一下笔锋,重新写。”
李静把整只笔伸进了砚台,还让那些参差的狼豪游了个泳,拎起来让墨汁来了个自由落体,几滴下去,她才装模作样的在笔槽点了点。
下笔,毫无疑问,直接晕染成了一个墨团。
朱说几乎是咬牙道:“毛笔不用蘸那么多墨汁,现在,在砚台的边缘空空毛笔,然后,在笔槽里调整一下笔锋。”
李静认认真真的按照朱说的话做了,即便这样,还是让朱说眉头隆起了小山。她是在写字,怎么就非得当成练武,不需要那么大力气的,墨汁都溅出来了,这种力道,毛笔很快就会损坏的。
这些,朱说怕打击一脸虔诚认真的李静,硬是忍着,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调整好了笔锋,李静再次下笔,手比刚才更加僵硬了,因为胳膊伸出去过远,难以把握平衡,左挑,往上,再往下,往右收,力气过大,没把握好,这一笔斜斜的飞了出去,险些飞出格子。毫无疑问,这个字,废了。
听到身后的抽气声,李静甚至不敢往后看,慌忙调整了下笔锋,下一个格子,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