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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那手指戳了戳孙平的肩膀道:“把你吓着了吗?别听那个番僧的话,我跟佛祖,没有万分之一的关系的。”
孙平身子往后退了退,依旧跪在那里道:“信徒无知,冲撞了佛祖,望佛祖恕罪。”
李静看着孙平的后脑勺道:“你进府时,没人跟你提及关于我的事吗?”
孙平肩膀抖动着道:“回禀佛祖,不曾有人对信徒言及佛祖只言片语。”
“你要是愿意跪着的话,最好转身去跪你身后的那尊泥像。你向我下跪,我也不会多给你发月钱的。而且,你这样的话,在府中是呆不下去的。听你说话斯斯文文的,你应该读过书吧?那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进李家做工的,不想失了这份工作的话,脑子就灵活一些。”本来,李静还以为孙平终于是一个比较正常的人了呢。可是,现在看来,孙平,比李家其他刻意回避着她的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冲撞了佛祖,信徒甘愿请辞。只是家中还有生病的祖母要奉养,信徒的性命,还不能交给佛祖。其他不论什么惩罚,信徒都甘愿领受。”孙平说着,一副壮志凛然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要上战场建功立业呢。
“孙平,你听过叶公好龙的故事吗?”
“回禀佛祖,信徒曾在《新序·杂事》篇读过。”孙平说着,肩膀不自禁的又陀了下去。
“不管出自哪里,你这样说,就是说你知道这个故事了。你的行为,看来是比叶公勇敢很多。我无意于质疑你的信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宗教信仰的。而且,在佛教的本土天竺,佛教也已经衰落了。天竺人信奉的是婆罗门教。
你愿意对着寺庙的佛像膜拜那是你的自由,但是,请不要对着我跪拜,那对我而言,会是困扰的。”在寺院的西厢说自己没有宗教信仰,李静胆子,真的是很大了。
“可是,信徒刚刚听见佛祖对天竺大师提及大金寺和达摩老祖。”
“大金寺在蒲甘,蒲甘与天竺之间,还隔着注辇国。而且,达摩是一个人名,不是只有六朝时到中国传教的达摩和尚可以叫那个名字,别的天竺人也可以叫的。我说的达摩,跟刺密谛一样,是一个比较冥顽的番僧。
还有,我的名字是李静,字之姝。按照你的身份,叫我四少爷也行。再叫我佛祖,我真的跟你急了。虽然没有佛祖普度众生的本事,我急起来,让你在宋州城找不到谋生之路,是完全可能的。”
“信徒……不,小的知错了。”
李静拍了拍孙平的肩道:“知错了就好,现在本少爷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孙平出门时,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乔濬冲,乔濬冲捂住孙平的嘴才免得他叫出声来。
孙平出门后,李静对着被子打了一套拳法,跟房间的那尊佛像对视到眼睛酸痛,才收回眼神打坐运功。
大年初一,虽是顺利赶走了刺密谛。可是,听到解容子的死讯,又遇到孙平那样一个极品,李静觉得,她这一年,都不会有好运气了。
小巷救人
下山的时候,乔濬冲跟着李静一起,孙平在走在李静身后三步之外。为了谋生可以卖身为奴的人,为何执着于心中的信仰,李静不解。不过,只要孙平不妨碍她,她倒没打算管别人信仰的闲事。
因为要拿解容子留给她的琴和琴谱,李静让车夫先赶车去乔濬冲的医馆。路过番町与医馆之间的一个小巷时,本来匀速前进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害得打盹儿的李静身体一个不稳,差点儿跌倒。
打着哈欠,李静推开车门道:“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指着前面结结巴巴的道:“死……死人……”
在马车前方三十米内,一路被雪掩埋了近半的血迹,而在血迹的尽头,有一个被白雪半掩的东西,因为能够看到衣服,李静初步断定了那应该是一个人。
可是,距离这么远,即便对方一动不动,如何就能断定对方是死人呢?也许只是昏了过去呢?
初一祭祀死者,初二要是再看见一死人的话,李静觉得,她这一年,简直不用出门了。
心中想着,李静回身对车厢中坐在她对面上首的乔濬冲道:“乔大夫,前面有人受伤了,劳烦你下车看一看。如果能你能医好他的话,本少爷给你白银千两的诊金。”
李静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大方的人了,乔濬冲心里犯着嘀咕,在李静下车之后起身到了马车之前。入眼的已经发干发紫的血迹以及那个被白雪半掩的身形,让他的眉心皱作了一团。
乔濬冲在宋州活了二十三年,又是时常出入瓦肆勾栏的风流之人,这条巷子隔壁就是一家西域番人开的妓馆。明目张胆丢在这条后巷的人,虽不是很多,一年中有上几个也属平常。
这种事,即使是身为大夫的他,平时看到了都要绕道走的。
“早知道,就不跟李家的车夫说走就这条近路了”,乔濬冲在心中腹诽着,还是在李静催促的眼神中下了车。
拂开那团东西身上的积雪,掀开盖在它身上的麻布,映入乔濬冲眼帘的,首先是沾了血污的金黄色卷曲的半长头发。即使在阳光照不见的这条小巷,即使染了血污,依然耀眼的金黄。
乔濬冲愣了下,在身边李静的催促下探向了那人的鼻息,良久,乔濬冲完全感知不到它的呼吸。乔濬冲盖上麻布道:“已经断气了。”
李静按住乔濬冲的肩止住他要起身的身体道:“外面天冷,又有风,可能感知不到,你再探探它的脉搏,说不定还活着。”
李静的语气中,有乔濬冲完全不能理解的急切关心,她虽是对乔濬冲说着话,但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那人。
碍于李静手上的力道,乔濬冲虽对她对解容子的死态度蓦然,却对这样一个身份低贱的异人异常关心不解,但还是把手探向了那人的脉搏,很微弱、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但确实跳动着。
“还活着。”
乔濬冲的话刚落下,李静就弯身抱起了地上那人,也不嫌它脏,动作轻柔的把他抱上了马车。
医馆门前排了很多轻度病患等候,乔濬冲的两个学徒和四个药童都挡在门口安抚着病人。
李静放下车窗的布帘道:“乔大夫,医馆有后门吗?”
乔濬冲看了眼被李静一只手费力的揽着小心呵护在怀里的那个异人,隔着车门对车夫道:“转过前面那个街口,往左拐停在第七个门前。”
乔濬冲敲门后,来开门的,居然是一个妙龄的妇人,杏眼朱唇,不笑自喜的富态相,只是,对上乔濬冲,却是劈头就是一顿骂。
李静等那妇人骂过之后,抱着怀里的那人上前道:“夫人消气了的话,烦请让个路,人命关天。”
那妇人看了眼李静,又看了眼被她抱在怀里周身能够看到血污的那人,不仅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反而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老娘当你初一一天没回来野哪里去了,竟是又去了那恶心人的地方,还带回来这样一个低贱的人。这种人,沦落到那种地方,有骨气的,早自尽了。被糟践成这种模样了,还救他作甚?”
李静腾不出手来,只把眉间的莲花皱作了火焰,沉声道:“乔大夫,千两诊金的生意,你做是不做?”
李静本当那披着貂裘的丽妆妇人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可是,听了李静的话,那人不仅没有堆出笑脸,反而双手叉腰道:“有钱?有钱了不起吗?告诉你,老娘最看不惯你这种仗着几个臭钱就把人往死里玩的变态纨绔了。你有钱到别家医馆去,别偷偷摸摸绕道我家后院来,我家不收这种下作的病人。”
李静额头冒了青筋,把怀里的人单手撑着放在地上点了那妇人的穴道,用的是秦家的点穴手法。
看着那个女人疼得倒在地上,李静抱起怀里的人跨过那个女人径自进门道:“乔大夫,你最好快点儿,如果我怀里的人救不活了,你这个嘴上不积德的夫人怕是要陪葬了。”
乔濬冲扶起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道:“家姐性情暴烈,但并无歹心,若在言语上得罪了世子,学生代她向世子赔罪。学生会竭尽全力救治病人,还请世子解了家姐痛苦。”
李静看了眼疼到冒冷汗,但因为同时被点了哑穴呻吟不得的女人道:“她一时半刻死不了,乔大夫要是担心她的话,最好快点儿着手救人。”
把人放到床上,李静看着乔濬冲连剥带撕的去了那人衣物,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乔濬冲皱了皱眉道:“劳烦世子到前堂把乔汀和白芷叫进来。”
李静又看了躺在床上那人一眼,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