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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安儿才被接到东宫,立刻送他回去,岂不伤了孩子的心?”江崖霜揉着眉心,小心翼翼的商量,“再说他一直在孩儿夫妇膝下长大,跟他自己亲兄弟反而不是很亲近。恐怕回了惠王府也没意思,倒是在东宫,与琅儿自来亲如同胞兄弟似的。引导得好的话,也未必会像父皇担心的那样!”
其实秋曳澜之前提议接江景琨回膝下抚养时,他就知道这侄子的抚养会是个大。麻烦。
但他还是同意了——没法不同意,建嘉帝刚才的试探虽然只是试探,可说的都是事实:在江崖霜的整个成长里,胞兄惠王都充当了他的垫脚石。
倘若没有惠王被算计,从天资卓绝被寄予厚望,一路堕落到不学无术好色成性的教训,昭德帝那么位高权重日理万机的人,怎么会将还在襁褓里的小孙儿养在自己膝下,老夫老妻了还要亲力亲为的带个婴儿?
那时候的江崖霜才多大?根本就看不出来贤愚——昭德帝这么做,既是为了防止他步上惠王后尘,更多的,是愧疚。
对于次子跟次媳远赴北疆后,将聪慧的嫡长子托付家族,却在自己眼皮下面被毁掉的愧疚!
是这份愧疚让江崖霜与江绮筝姐弟从一回京,就注定会得到昭德帝与陶皇后额外的照顾。
诚然江崖霜的天赋不比胞兄惠王逊色,但要没惠王吃的亏,让昭德帝对他无比上心,根本不容人下暗手。以那些年朝堂与江。氏。家。族中的风云,他这份天赋等于就是个靶子!
在大秦代瑞前,从昭德帝起,所有人都认为,镇北军是江崖霜的。
因为整个江家四房只有他承担得起这份责任;
在大秦代瑞后,建嘉帝再次利用嫡长子挖坑,为自己,也为江崖霜,清扫统治之路。
从江崖霜少年时代起,提到四房,所有的赞誉、期许、基业……人人都认为是他应该得的。
毕竟他的两个兄长,都是那么的不争气。
“四房倘若没有十九公子,镇北大将军去后,恐怕即使留下爵位跟金山银山,败落也是指日可待啊!”
这样的议论前后足有十几年——在惠王一件比一件荒唐的事迹里,朝野上下都将他当成了四房的耻辱。
即使建嘉帝努力抬举他做幌子时,带头为他出力奔走的,也是与他利益相关、有婿岳关系的永义王!
当然这些年来,惠王确实没少折腾——可是,江崖霜控制不住的去想:“倘若当年先出生的是我,而不是八哥……”
那么他会不会是又一个惠王,而惠王则成为现在的自己?
造成这一切的是建嘉帝,可是以一个做儿子的心,而且还是受益者的立场,他没法怨恨建嘉帝。
而现在,建嘉帝还能用对惠王依旧慈爱有加、只是不再提到大位来弥补愧疚,江崖霜呢?
埋首于政务之中、奔波于朝堂之上、劳心于天下的年轻储君,连跟胞兄多照几面的机会都十分难得,又谈什么补偿?
再说真见了面他也没什么好补偿的——能给的,建嘉帝都先给了。
所以他只能移情于胞兄的子女。
江景琨,江徽宝。
依照江家历来重视嫡出子女的惯例,哪怕是对子女不怎么上心的惠王,在众多子女里,另眼看待的也是这两个孩子。
江崖霜又怎么会拒绝抚养他们?
哪怕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隐患与麻烦?
建嘉帝占着帝座居高临下的优势,俯瞰着自己的太子——那张酷似自己年轻时候的俊脸上,彷徨、挣扎、犹豫、愧疚……神色变换万千,却迟迟难定!
“终究还是年轻啊……”建嘉帝心中叹息一声,眼中划过一抹怜意,将茶碗轻轻搁到案上,淡声道:“你若是觉得难办,那就由朕出面!安儿回惠王府后,你们夫妇想念他,可以时常召见,甚至偶尔小住!但任何接触,绝不可超过召见琅儿的次数与程度——既然往后终究要分上下尊卑,与其让他们到时候难以接受,倒不如现在给他们定好!让他们在懵懂的时候就养成习惯,久而久之,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他抚摩着帝座打磨光滑的赤金扶手,短暂的顿了一下,忽然道,“你皇祖父在咱们大秦未建前几年的那场重病,足足卧榻数年!要不是这个缘故,恐怕如今朕还不能把东宫让给你们夫妇住——当时,他发病的引子,好像就是你伯祖父去世吧?他们三兄弟感情深厚,你叔祖父走了没多久,伯祖父也去了,就剩你皇祖父一个,也难怪他那么刚强的人,也会受不住!”
这番话有点没头没脑,跟方才说的话似乎不沾边?
江崖霜心下正乱,略一想没头绪,正要询问,却听建嘉帝慢慢的说道:“都说你们伯祖父是间接死在谷氏余孽手里,这其实是胡说八道。”
“他其实是被二房跟五房气死的!”
满宫 明月 梨 花白 第六十三章 这章还是没能全讲完……
江崖霜悚然而惊!
“怎么可能?!”
无怪他这么诧异——他那个伯祖父在昭德帝跟老济王眼里,绝对的长兄如父,完全当亲爹看的!而且还是孝子对亲爹的那种。
虽然说当年夔县男——本朝追封敦王,为了跟现在的敦王江天骜区别,称老敦王——逝世的消息传到京里时,由于受老济王过世的打击,当时已经病倒的昭德帝雪上加霜,病情加重到了江家上下当时都在给他准备后事了。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昭德帝还是坚持过问了这个兄长过世的前因后果!
昭德帝的过问当然不仅仅是询问报信的人,肯定私下着心腹打探过!
而且,“当初伯祖父过世时,大哥是在夔县的!”
老敦王膝下虽然出了大房、二房、五房这三支,但由于继室不贤,大房跟二房、五房虽然是亲兄弟,彼此关系却差得一塌糊涂!
在前瑞那会,二房跟五房始终不能出仕,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江天骜以自己兄妹曾被继母虐待为理由,逼得老敦王亲自出面拦下了两个继出嫡子的前途!
这种情况下,当时人在夔县的江崖云,怎么可能帮二房、五房隐瞒他们气死老敦王的真相?!肯定是揭发啊!
至于说江崖云也不知道——江崖霜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江崖云作为江家这一代的长兄,虽然称不上惊才绝艳,但也不是泛泛之辈!这从他后来一察觉到事情不对,就弄死亲生女儿江徽芝,以向四房表达臣服之意可以看出来:从父亲的角度上来讲,他不合格;但站在保全整个大房的立场上,他既果断又识时务。
尤其敦太妃她老人家现在还在人世呢!江崖云当时回老家的缘故,就是她各种装重病,不得不去“侍疾”。有这么个对于大房来说绝对居心不良的继祖母,江崖云在夔县时,怎么能不注意好自己祖父的动静,免得要求助时找不到人?
“这事当然瞒不过崖云!”建嘉帝见茶碗已经见了底,招了招手,示意儿子上来给自己斟上热茶,淡淡的道,“后来孙辈孝满,大房不是大违常理的带了二房跟五房上京?当时你们也颇为猜测了一番吧?”
江崖霜皱眉道:“这事当时确实让孩儿一干人深觉古怪,只是二房跟五房的人抵京之后的举止,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具体的用意。尔后又接连发生事情,也就没再上心!”
他斟好茶后,索性也不回座了,侍立在帝座畔问,“父皇,却不知道二房、五房做了什么气死了伯祖父,而大房竟不曾对他们落井下石?”
“那两房做的事情在大家子里倒也不算什么——无非是跟你伯祖父的小妾私。通,又恰好叫你伯祖父撞见,人年纪大了禁不住刺激,当场就出了事!”建嘉帝云淡风轻的说道,“你那侄子景沾也不是什么遇刺身亡,纯粹是畏罪自。尽!说来无辜的倒是他妻子小金氏,就因为景沾自。尽前单独跟她说了会话,生怕她也知道了真相,直接就灭了口!”
“连她婆婆,也就是她亲姑姑,来京里后不是莫名其妙淹死在镜湖里?也是灭口,毕竟她亲生儿子没了,丈夫又有了新欢,没指望的女人不定就会去告密!”
江家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了去了,江崖霜听了这番经过也没什么感想,只追问:“那大房为什么放过他们还帮着隐瞒?”
“那会家里不是正掐得死去活来?”建嘉帝反问,“敦太妃虽然是乡野之妇,没什么见识,但逼急了也不是没有决断——你那大哥用小恩小惠收买了景满给他通风报信,这样知道了二房跟五房的事,他做事倒也稳妥,知道夔县是二房跟五房盘踞多年的地方,他纵然占了长孙的身份,在上有继祖母、两位叔父婶母压着,下有一干堂弟子侄看着的情况下,想独自做点什么,不定就是找死了!所以派人悄悄往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