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轲比能把将士们低落的士气看在眼里,只是在心底发狠——终有一日,他还要回来!
刘晔任命郭占继任为镇边堡戍屯屯长,领兵一万五千镇守,再转念间发下告示:一,三县百姓各自排查,清除掉不认识的陌生人上报官府,因其极可能便是鲜卑贼子留下的细作探子;二,等清查完毕后,招民夫万人,修复镇边堡破损的关墙等防御设施。晌钱一日二十,五日一发,概不亏欠!
如此一来,先是很快将轲比能埋下百人奸细辨出,再有高薪作引,使边民们在战战兢兢前来作事而自始至终都能按时拿到晌钱后,终是放下心事,此后但是以刘晔名义发出公文告示,皆是信其所言,若没有刘晔印信落款,那效力就会大打折扣。
此法却与秦时商鞅变法,立柱以金使人移之以立信义,有异曲同工之妙,迅速使初平后三县境内政令通行,再有刘晔命代郡送来农具,种子等等,依先前安置流民之计,使现在牛羊被夺,家无颗粒的边民们能迅速安下心来,先领着救济粮,等到来年收成再慢慢还清亦可。
刚开始得到马匹万余,刘晔虽然表情不露喜色,实际上内心是极为兴奋的,毕竟有了基础就可以召部份精于养马的边民前来牧养,以后便可不用担心缺马问题不是?
可是,当十一月底,前面诸事已定,刘晔发令请来了四位边民中公推牧马经验最丰富之人,再细说请其选马匹放养供应郡府所需后,四位牧民顿时面面相觑,许久后由其中一位年龄在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小心地问道:“安平侯老爷要草民们一年最少能供应五百马匹?”
刘晔倒不奇怪这些边民称呼,掌握全局的他自然有许多耳目可用,既无大碍且是尊称,也就由得这些百姓叫了,他见自己明言将会由他们在一万马匹中挑选种马和母马,最后各自联合一起,只要每年能送上马匹五百,他便可以每匹三百钱价格付与他们报酬,多多益善。
如今看他们情况,似乎还有隐情,刘晔自然很是奇怪,于是便问道:“有何为难之处,尽可说之,吾不怪你等。”
听闻此话,那中年汉子才长舒一口气,面色舒缓一些,再恭敬地说道:“老爷只怕有些许不知,用作战马的,除了性情温顺的母马,公马却大多数是不适合作种马而阉割过的骟马,因未阉割前其性子暴躁,难以驾驭故多是如此。鲜卑好武,确也有不少武士以征服烈马为荣,但那也是素质稍差的,真正的良品种马却是一直在其部族中好生照料,所以……”
“哦?原来如此……”
刘晔这才知道自己又闹了个大乌龙,没想到层层诏令下来,最后才是当头一棒告诉他,先不说这其中有多少未阉割的公马,便是有那也是“次品”,一般来说,后代素质是会一代比一代差的,故而选其良种本就是常识,只是因为刘晔丝毫不懂养马之道,他身边之人亦是不通此节,这才有这笑话出来。
“嗯,但我大汉从来便欠缺马匹,如此一来,便是素质差些亦无妨,汝等且随吾军士去将其中未阉公马选出,挑选其中良品成为种马,再计算下每年能产出多少马驹报上,同样依先前所议价格不变收购!”
刘晔稍稍静思一番便转过念来,“有总比没有强!”,何况素质差是针对塞外民族马匹来说,若是对比大汉境内只怕相差无几,便是稍强些亦有可能。
“是!”
四位牧民一齐大礼拜过刘晔后,便被亲兵引着前去挑选马匹,直忙活了三天,这才得出结果:共有五百匹公马,六千母马,不计素质极低,实在不适合的后,只有三百匹公马,两千匹母马合格,到两年后,便可一年供应约七百匹可上战阵马匹。但若是没有新血补充,最多五年后便会渐渐缩减,终至再无产出。
由此便可看出,塞外等游牧民族战马来得也并非那般容易。
能自己供应些许马匹,这已经是意外收获了,刘晔不是那种不知足的人,也就放下此事,自教代郡蔡邕派来官吏接收政事,安排与牧民签订供需合约等等事宜。
这时,刘晔才想起在道人县牢中度过将近一月的乞伏利来,趁着众将此时亦有空,刘晔心思一动间便着人布置一番,着张飞,典韦,赵明等将皆来堂中侍立左右,便是郭占和陈风也教其暂时放下军务,来此“三堂会审”!
卷五:天子之争 【09】立公衙三堂会审 不逞英雄称小人
乞伏利看着眼前景像,堂外有百余围观百姓,堂内两边手拿粗大木棍支地,面色似笑非笑的张飞众将,正堂后壁上青天图案,上方大大的“明镜高悬”匾额,还有那高达三尺,长约八尺的黑色案几,更有令箭筒、寸厚青色方正木块、文房四宝等等,
最显眼地却是,几案后随意斜坐的与这严肃场面格格不入,只是身着一袭宽大青色长袍,脸色却是严肃无比的刘晔。
“嘭!”
那木块重重拍在案几上所发出的清脆响声,直让乞伏利一个激灵,再看刘晔已稳稳端坐,肃容问道:“堂下何人?所犯何罪,速速报上!”
饶是乞伏利再聪明绝顶,也猜不到刘晔现今想怎样,他在牢中听狱卒闲谈,知道刘晔已与轲比能达成退兵和议,原本以为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指不定哪天便可以离开,回到备受尊敬,舒适温和的鲜卑帐蓬而不再呆在这脏乱不堪,老鼠跳蚤满窜跳的阴暗地牢。
却不想此后十数天根本如往常一样,狱卒也未给他好脸色,时不时还“特殊优侍”两下,让他愤恨之余又是暗下心惊,今日看着如此场面更是心中大呼不妙,口中却强撑着厉声道:“我乃大鲜卑新西部军事联盟盟主轲比能大人首席谋士是也,何罪之有?刘都督速速放吾离去,莫伤了大汉与我等鲜卑友谊才是!”
“友谊?你等贼子屠杀奴役我大汉百姓,后更变本加厉斩其首级冒功时,有没想过这两个本为赞扬之字眼?如今论为阶下之囚竟还敢面不改色、堂皇道出!都督何必与这贼子多讲,末将请命将其直接拖出去砍了,以祭慰万千百姓亡灵安息!”
陈风与郭占显然早就商议过,两人出列一齐说道。同时堂外百姓也是被勾起伤心事,这才知道堂中那看起来就是一个汉人文士的家伙竟然就是鲜卑恶狼,还自己承认是首席谋士,那屠民事情自是与他脱不了干系!纷纷大声怒骂乞伏利,请求刘晔为他们作主,现时将其千刀万剐!
乞伏利额头冷汗狂冒,他现在才知道,只怕轲比能会错刘晔心意,满以为可以让他以高人的智计得刘晔欣赏而留用,却不知刘晔根本就打了秋后算帐心思!
“嗯,看来大家都存着这意思,吾便顺应军心民意,将……”
刘晔先示意众人安静,然后便不紧不慢的朗声说着。
“等等!吾还有话说!”
乞伏利见情况不妙,赶紧大声喊道。
“哦?有何遗言,可速速道出,莫误了上路时辰!”
刘晔冷声说道。
“我……我投降,求都督饶我一命,吾必以残躯为都督誓死效忠!”
乞伏利猛然跪拜于地,大声说道,哪还有先前故作镇定,表面丝毫不为所动模样?直让众将及百姓大骂其人贪生怕死。
“汝有何凭让吾觉得可以收你?”
刘晔淡淡反问道。
“吾有真才实学,智计谋略不输于他人,更熟知塞外异族情况,得我全力辅佐,都督必如虎添翼!”
乞伏利虽是面色故作诚恳惶恐,却也不掩饰脸上那一丝自傲,显然他有把握刘晔会心动而留下他,以后怎么办再见机行事即可。
“贪生怕死,卖主求荣地卑鄙小人!”
“不要脸!”
……
百姓们听得乞伏利所言,生怕刘晔就此答应,又不敢直接说出,只得纷纷怒骂乞伏利。
“啪!”
惊堂木再响,周围瞬间安静,刘晔平静的目光扫过众将和百姓们的面孔,最后落定到眼中满是希冀的乞伏利脸上,语气坚定而冰寒地说道:“乞伏利!从你进言帮助轲比能占我边境,杀我子民,劫掠州县,伤我兵士开始,就注定了你若落在我手中便只有一条路可走!先前吾便已讲过,要你有遗言尽可交待。哼!过时不候!”
听闻刘晔此言,无论众将还是百姓们都是喜动颜色,百姓们更是大声齐呼“安平侯英明!”,反观乞伏利则是面若死灰,最后他趁着声势稍弱抬头直视刘晔,怨毒地说道:“刘晔,你如此作为当不得英雄,亦成不了大气侯,将来注定不得好死!”
“哈哈哈!我刘晔以后如何,轮不到你来指手评判!先前吾亦讲过,宁在你等胡族眼中刘晔便是个小人,亦不作被汝等称颂之君子英雄!凡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