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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晔再施一礼然后便坐到昨日安排的曹操上首位置,这才发现曹操似乎脸色也有几分冷沉,见到他才勉强摆出笑脸打个招呼。
“子扬已至,吾便将刚才情形细述一遍。曹参谋一早便径到吾帐中,主动要押送军粮送往文台前部,可吾等成盟,各有职责,此却是公路负责,吾等插手岂不乱套?孰知孟德竟言公路可能短缺文台军粮,如今更不见得会送上前去,如此文台必有败无胜!如此言语,却于我诸盟友军心士气何利?”
袁绍怒气冲冲地说道,显然对于曹操这位少时旧友,如今不太给面子。
“哼!”
曹操却只是冷哼一声不作言语。
“哈!盟主可知此本就是都亭侯刘大人所语?我家主公一心想防万一,不想盟军前部有亏,这才主动要前去解围!却不想落个里外受气!”
见诸侯皆是奇怪而又不屑地望向曹操,这可恼了性格火暴的曹洪,他猛然一抱拳直言道。
“哦?子扬,此话却是从你口中说出?”
袁绍听得此语,先不计较曹洪失礼之处,反而认真地问起刘晔来。
“不错!确为吾所讲,诸公且听好了……”
见到这意外事竟轮到自己头上,刘晔洒然一笑,也不回避,就起身朗朗将“三败”之处一一道来,直听得袁术面色大变,口中直呼“造谣,冤枉”,其余包括袁绍在内诸侯皆是相顾失色,未曾细想还有这般顾虑。
“子扬多虑了,公路为吾弟,想他性子还不至于主次不分……”
袁绍踌躇半晌,终是说出了这句话。
“但愿吧……”
刘晔淡然一笑,便要坐下,可正在此时——
只听得外间金鼓之声大作,一小校急急抢进帐来,脸上狼狈万分,口中大呼道:“禀……盟主,帐外来了好多兵马,怕不下两万之数,为首一人自称为都督华雄,正在帐外挑战!”
“哄!”
这下中军帐中,人人都是骇然失色,再望向表情淡然的刘晔皆是目光复杂,唯独曹操心中默然长叹……
卷三:群雄讨董 【13】匹马出营战千军 温酒斩将传美名
正在此时,又有一校官验过身份后进来,手中拿着一纸血红信件跪下禀报道:“我乃孙将军属下,昨夜吾军被华雄偷袭,直杀到方才,孙将军才收拢残兵两千复扎营屯驻五十里外,大将祖茂为救孙将军而戴其束发赤帻引开追兵,被华雄斩首,如今更是得势不休直接引兵前来!几与吾这传信之人同时到达!”
袁绍听得这般结论之语,再将孙坚所书信报拿来看完,这才完全落实了心里猜测,只是孙坚书中并未提及粮草之事,却是其急忙挥就书信间不能细表而已,故而袁绍也此时不知袁术所为细节,只是再深深看了一眼已淡然坐下的刘晔,有些感叹地教报信小校下去休息,然后传令道:“再探敌军细节报来!”
堂下小校领命再出帐去,需作细细统计再来回报。
帐中一下子静了下来,将营外阵阵鼓响,马嘶,箭啸,士兵一波波的喊杀声听得更见真切,听到西凉悍卒那整齐,气势震天带着浓浓关西口音的叫骂和冲杀声音,诸侯各自心有戚戚,担心不已,袁术额头也落下一滴冷汗,对于“不给他面子”的刘晔和曹操皆是恨之入骨……
过得半刻,那小校再回禀道:“回盟主,华雄将孙将军束发赤帻命士兵挑在矛尖耍弄挥舞,嘲笑我等,其间硬攻营一次,被吾等击退,现今退到五百步外大声喝骂挑衅!经过细点,华雄所带军马止有五千,尽是西凉铁骑,先前却是尘烟大起,气势震天故而不得其真数才误以为有两万之数也。”
诸侯听闻仅是五千敌人,先是齐齐大松了一口气,复又各自对视,感到了浓浓的……
“嘭!”
袁绍拍案而起,大怒道:“吾等盟军共计三十万之数,如今被人仅五千兵马欺上门来!说出去有何面目见人!”
见诸侯多是面露愧色,袁绍厉声喝道:“谁敢接战,将小看吾等的华雄拿下?”
袁术表情数变,忽然似是想到什么,脸色一肃便伸出右手在身后比了个手势——
只见他背后转出一员身长八尺,雄壮威猛的骁将来答道:“小将俞涉愿往!”
袁绍大喜道,“善!汝且去,吾等待你好消息!”
他却知晓其弟袁术手下这位年龄刚过二十的小将却是骁勇之极,为诸将之首,没想到一向小器的弟弟却是第一个出头,他如何能不喜?
不过片刻,校官报来:“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腰斩!”
众人无不大惊,冀州刺史韩馥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袁绍急令出战,潘凤手提大斧上了匹战马,便领三千军士应战,去不多时,飞马来报:“潘凤战不数合,亦被华雄斩了。”
众诸侯这下却是乱了方寸,想各自带来大将自然是勇猛之极,却未想到尽是挡不得华雄几合,可见其勇也!
袁绍此时气愤早就消散,反而有些担心起来,忙道:“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
他却是怕知他底细的韩馥出言要他命将领出战了,想他好容易有两位领军猛将,如今哪里想就此上阵,华雄如此勇猛,万一有个折损,他岂不是心痛死?若实在无人应战,大不了就闭营不战便是……
韩馥见袁绍“睁眼说瞎话”,可他身为袁氏门生,显然不好违了其心意,落他面子,便面色一变后不再言语,默默痛惜失了一员统兵精熟,武力高强的上将。
“久闻都亭侯手下勇将不少,本身实力亦是不弱,不如请刘大人前去一战,将华雄拿下如何?”
袁术见到刘晔与曹操两人旁若无人的在那里低语,表情淡然之极,心里痛惜失了一员爱将的他如何能看着“得罪”他的刘晔好过?便起身一礼后,口中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说道。
“果真如此?子扬可否领命!”
袁绍目中精芒闪动,若是能破了华雄,那他这个盟主也更有威望了不是?
“晔不过粗通武艺,难登大雅之堂耳!”
刘晔见着矛头又冲自己来了,心里喊叹古人“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句名言不假,起身一礼后,目视着袁术,平淡地应答道。
“莫非刘大人便只是鼠胆,贪生怕死不愿为我盟军出力不成?”
袁术目中闪过一道狠色,寸步不让的问道。
“呔!袁术小儿,你再敢于俺主公无礼,信否我将你头拧下来!”
袁术小人行径早惹火了张飞,若不是见此场合皆是名士大官,他早就发作了,如今见其咄咄逼人,更是出言辱及刘晔,他如何还能忍得住?
只见他上前一步,圆睁环眼,那副经过特殊处理后以假乱真的粗直络腮胡须根根倒立,配在一幅近一年领兵在日光下训练晒得黝默的面皮,和震耳欲聋的大喝声,如此怒目喝问,当真如煞神临世,直将袁术骇得心胆颤抖,哆嗦着再说不出一句话语。
其余诸侯亦是被猛然发难的张飞骇得心惊不已。
“主公,他等人看不起我们,且让俺去将那华雄小儿头砍下来,然后我们离去便是!”
张飞觉得在这地方真是闷气之极,既已发难,索性豁出去了,大声对刘晔说道。
“你是何人?可有官职在身?”
袁绍面上不悦之色一闪而没,淡淡地问道。
“吾乃主公属将,奋威校尉便是!”
张飞见到正主发问,刘晔亦示意回答,便朗声回应。
“非朝廷正官,不过一小校耳,安敢如此大语!请盟主将他乱棒打出,以正军法!”
袁术缓过气来,见众多诸侯视他多为嗤笑,思及刚才堂堂一太守,且身家显赫居然被一小小校官唬到,如何能心甘,顿时怒喝道。
“哼!翼德名为属下,实为晔兄长耳,莫非袁公路也这般看我不起?”
刘晔见袁术居然得寸进尺,欺到他头上来了,顿时心头也来了火气,拍案而起冷喝道。
“子扬,公路且息怒,吾观翼德相貌不凡,必定勇武非常,这便请其出马战那华雄一场又如何?若胜了,吾盟军一小校便斩敌大将,岂不大振士气?”
曹操却是这时起身明为劝解,实则暗贬袁术“狗眼看人低”。
“好罢,可军中无戏言,汝当立军令状,不胜则军法从事!”
袁绍犹豫半晌,终是如此决定。
“哈哈!操观翼德乃英武之人,人来!送上热酒一杯于他壮行!吾再自请书状,只要翼德画押落名即可,如此何好?”
曹操抚掌大笑而问道。
“正可烦劳孟德!”
刘晔淡淡一笑,示意张飞稍安勿躁,小心从事后便静静落回位置,对于张飞,他却是信心十足,难得曹操愿成另一段美名,他自然乐意旁观。
“多谢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