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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是生无可恋,死无可依的无边落魄。
绝望是爱恨如烟,情深缘浅,长恨如歌。
真的不知道,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究竟是命运的错,还是人为的错,让他们落到这样一个不堪的地步。
出了天凤宫,凤帝腾云去了西天大雷音寺,希翼那里的袅袅的檀香,空灵的佛音,可以涤荡他这颗沉沦于俗世泥沼中的灵魂。
听如来将了半日佛法,凤帝仍是三迷五道,毫无所悟。
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天凤神君,如来眼中竟有一丝悲鸣,叹道:“舍得,舍得。有舍有得,不舍不得。万丈红尘皆是苦,万般无奈皆是错。神君望自珍重……”
离开雷音寺,凤帝依旧混沌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爱抑或恨?痛苦或悲伤?温柔抑或苦涩?所有的一切被记忆揉碎,铺天盖地地向他落下来。
过去有过什么,将来会有什么,他不听,不见,不管,不顾。
整个世界只有她,只有她……
他爱她,爱到纵是天地变色,宇宙洪荒,也只想牵着她的手,陪她走向世界的尽头。
这一生无论对错,只有对她的爱浓烈到让自己都心惊的地步。
或许在她眼中,他的执着不过是漫长生命中一点自私的幻想罢了。
可为了这狂热的幻想,他耗尽了一生的热情。
214 痴心不改,贼心不死
黄昏时分,凤帝回到天凤宫的时候,朵朵还趴在床上,对着传音戒指笑得花枝乱颤。爱虺璩丣
她很久没这么开心了,一时忘了形,对突然出现在房间的男人一无所觉。
夜幽篁和楚涟在戒指那头也是笑声不断,两位老大将花错的传音戒指放在桌子中间,你一言我一语讲他们在晴海碰到的一些趣事。
其中最有经典的是天魔大人的爱情故事。
九心天魔得知来晴海坐镇的是璇霄,而他心心念念的天凤神君不见芳踪,当场就差点泪奔。
他做了这么多,搅得三界都不得安宁,无非就是想逼出唯一能跟他做对手的战神。
他望穿秋水,肝肠寸断,等来的却是“敌人”的无视,他能不伤心吗?
天魔大人早在数万年前,就对我们的战神心生绮念,第一次与他对战便一见钟情。
但他知道,不管自己长得多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战神也不可能对他的爱意有所回应。
于是他就想,既然做不成爱人,那就做敌人。
不共戴天,永生永世的敌人。
他将自己对战神的感情,美其名曰为:强者之爱。
每次见面都要拼个你死我活,天魔大人其实也很无奈,只有他闹腾得太厉害了,才能让战神出手,平时根本见不着人家。
数万年来,为了见心上人,天魔大人被封印了三次,可他仍是痴心不改,贼心不死。
如果能跟战神近距离接触,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再被他封印几次,天魔大人也无所谓,反正又死不了。
封印算什么?他从来就没怕过,就当睡个午觉,醒来还不是活蹦乱跳。
活蹦乱跳的天魔大人上次错过了活捉战神的良机,于是便在晴海多番挑衅。
这里我们要表扬一下他的节操,挑衅归挑衅,他可不会亲自出马。
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对手,九天十地也就那么一个男人,其他人……还是算了吧。
所以,当看到璇霄出现在他面前时,天魔大人泫然欲泣地黯然撤兵。
他要回去从新部署,要逼出战神,还得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听夜幽篁讲完天魔与战神的爱情故事,某朵双手捶床,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小夜,我跟你说,我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哈哈哈哈哈……”
某朵蜷着身体抱着肚子,笑得眼泪横流,肠子抽筋,幸灾乐祸。
“哈哈哈哈,其实咱们可以不跟他打仗的,让父皇去和亲,干脆嫁给他得了,哈哈哈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从此一统天下,四海升平,与天魔共建和谐社会,哈哈哈哈哈……你们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在窗边站了很久的凤帝,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微眯的凤眸风雨欲来。
楚涟瞪了一眼同样笑疯了的小夜同志,不过他自己也是脸红红,估计是憋笑憋的。
咳了两声,稳定一下情绪,楚涟严肃地对着戒指说:“你个小坏蛋就使劲乐吧,被你父皇听到,关你个三五年,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好了,朵朵别笑了,你小心点,你父皇那人心眼比针还小,你别在他面前开这种玩笑啊,他要是暴走发飙,那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哈哈哈哈,我才不怕呢,大不了被他掐死,哈哈哈哈,你们先别理我,让我笑会儿,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笑成这样也不怕岔气。”楚涟嗔怪道。
某朵疯狂地笑了一会儿,抹了一把眼泪,说:“楚涟,你把天魔的详细资料告诉我,哈哈哈哈……我帮你们想想该怎么对付他,哈哈哈哈……”
楚涟向夜幽篁抬了抬下巴,“你知道的比我多,你来说。”
夜幽篁止住笑,不知从哪儿拿出一砖头厚的笔记本,正儿八经地对着戒指念道:
“九心天魔,名千本履,形态为男,年纪不详,未婚。爱好吟诗作对,观花赏月,护发美容。喜欢的食物是清炒百合。”
清炒百合?这不是父皇喜欢的菜吗?这天魔还真是个情种啊。
某朵忍住笑,继续听。
“他这次冲破封印回到晴海,首先就是学习新知识,电脑,游戏,他都比较精通了。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做十五分钟广播体操后吃早饭,然后看书,学习文化。
中午睡半个小时,下午去视察军务,开会,吃过晚饭后赏月,散步,每天晚上九点睡觉。”
“这作息也太正常了吧!”某朵震惊了,谁能想到让人闻风丧胆,名震三界的恐怖分子,竟然过着这么健康的生活!
忍不住大肆吐槽:“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他就不能像个凶残的反派一样过糜烂的生活吗?”
夜幽篁深沉地叹了一口气:“从你二皇兄手里拿到这份资料的时候,我也是跟你一样的反应。前天我去璇霄的营帐,刚好遇到天魔,很严肃地问了他这个问题,他一边抹眼泪一边给我解惑。
他说,我麾下有不少生活糜烂的妖魔,他们的精神世界都很空虚,都很悲观,这样不好,万一得了抑郁症自杀了怎么办?”
……呱呱呱,一群乌鸦华丽丽地飞过。
某朵顿时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
***,一个整天想着毁灭三界的大BOSS,竟然说“万一得了抑郁症自杀了怎么办”?!
这心理也太阳光了,阳光值足够老娘种上漫山遍野的豌豆射手对付无数僵尸了!
“真是个很难对付的对手啊。”某朵浩然长叹,“太高深莫测了,对付他这种敌人,如果写成小说,肯定要写两本准备工作,再写六本激战过程,最后写两本战后重建工作。”
小夜同志沉默了,过了半天,楚涟说:“朵朵,你先挂线,有修罗又来挑衅,我们去看看。”
“好,你们去忙,小心点啊。”
跟他们玩笑一阵,某朵的心情也好了些,从床上起身就看到桌子上的饭菜,而送饭的凤帝却不见人影。
“真的很有做贼的潜质,来了也不吭一声。”嘀咕一句,抓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隐身的凤帝见朵朵终于肯吃饭了,于是坐在她面对,看着她微笑。
吃完饭,她翻了一本书看,看着看着,心情又低落了起来。
放下书,打开窗户,清冷的夜风吹进来,朵朵愣了愣,有风?难道他把结界撤了?
拿了一个茶杯用力丢出去,茶杯飞出两米便被结界挡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朵朵淡淡地笑了笑,这就是你的仁慈吗?
她稍稍把头从窗户探出去,缎子般的黑发在月夜下轻轻飘舞,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暗暗浮动着。
凤帝站在不远处,痴痴地看着她,色泽,香味,动感都堪称完美的柔美秀发,对他来说简直是极致的诱惑。
凤帝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飘远了,眼睛也移不开了,那蓬松的乌发,涨满他的眼帘。
而始作俑者却对这一切茫然不知,抚弄着被风吹乱的长发,抬头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新月。
看着独自伫立在窗前的朵朵,凤帝一瞬间有些恍惚,恍然看到只穿了一件白睡衣的她,光着脚坐在窗台上,把自己美丽的脸庞浸润在清凉的月光里,一滴心酸的眼泪无声地滑过唇边,眼里的哀伤,已过千年。
可是张开眼睛,一切都消失了,只看到她走到床边,望着他站的地方微笑,眼里的忧郁仿佛只是一个酸楚凄美的梦境。
“父皇别躲了,我知道你在。”
凤帝微叹,显出身形,他抓不住她的哀伤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