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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王没把杜幽求派出去找纪沉鱼,是认为她不够分量。如果杜幽求和韦明德配合,纪沉鱼走不了一天就无处可去。
沿着脚印,杜幽求出了树林,岔路口上找出来路,来到晋王天天必来的宫门外。他在树后一看,缩了缩脑袋,没有守门的,说明这里面应该重要。他在宫中转了好几圈,一般嫔妃门外还有上夜的,听使唤的,何况是这么一大间屋子。
再细看,月光幽幽反射回来的光,这是铜门。
他骇然,这门高有近两人高,两扇紧闭,看不出来多厚,就是薄如纸,这个铜门要花不少铜。才想到这里,见一队人巡逻而来。
本来是不容易进来,不过宫中来了人,侍卫们半天空中飞,杜幽求纪律性强,又离得远看不清来犯的是谁,他只盯着铜门。见到里面出来人,再缩缩脑袋,这门至少半尺厚,是四个大汉才推开。
他看看自己手掌,运足多少力,才能推开门。这门内,一定是重要机密。
大汉们推开门,因为重,忘了马上关门。他们转身的功夫,杜幽求溜进去,里面一片黑暗,两边小房间里有灯光。
门也是铜门,门上开着半尺见方的窗子,往里一看,杜幽求眼珠子快惊出来。
里面分左右两排,贴着墙放的全是床。床都不小,床上人都高大。他们平躺着,大眼珠子翻白,直愣愣看过来。
有一时,杜幽求以为自己被发现,手脚冰凉的站着不动想对策。寒气冒到尾椎骨,他一个激灵想明白,这些人没有人动,他们在睡觉!
这个发现,更让杜幽求惊恐万状。这种姿势,大白眼珠子翻着,全对着一个方向看,这叫睡觉?
他瞬间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安陵国的秘密武器,这是一队兵!
他还想再打探一些,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有两个房间里是看守的人,听他们说话也没有听出来什么。
要出去时,这才发现坏了,大铜门关上,杜幽求蓄气扎马,准备推开门时,地动山摇,到处摇晃,他知道是许王有这样的武器,心想总有人来开门看动静,溜到门后面等人开门,这个时候,他听到脚步声。
沉重的脚步声,不是一步接一步,而是乱七八糟,如有人在耳边打鼓。有人狂喊“不好了,他们醒了!”
“快,取药来,全都提前醒了!”
一个看守甚至是惊慌失措“点灯,快点灯!”
点灯是杜幽求最怕的事,他重回门,运足了气,心里默念一声开!有人无声无息到了他身后,举掌在他背上重重一拍。
全神贯注的杜幽求,一口鲜血吐在门上,借他一部分一拍之力推开大门,蹿出来后,见到处人乱纷纷奔跑着喊着,也有人发生他,大喊“有贼!”
凭着本能,杜幽求拼死回身看了一眼,他不是胆小的人,这一眼看过去,几乎魂飞天外。大门上站着一个高大的壮汉,一只手就推开另外一扇门,厚重的铜门在他手里不费功夫,他手扶着门边,往外面对自己笑“嘿嘿,”
有如白痴!
这功夫高强的人,笑得天真无邪。
接下来不容杜幽求多想,他得先逃命去。平时宫中安静有序,他方便回去。许王火药箭一放,不少人狂喊“地震了!”角落里,墙根儿下,到处走的有人。杜幽求好不容易才躲藏起来,调匀气息,宫中又开始搜查,他才回来得这么晚。
他知道这是一件大秘密,可现在怎么告诉殿下?还有身上的血,明摆着是吐的,要怎么样才能瞒过去?
许王和亲,担足了别人要宰他的风险,不能出任何错。
杜幽求胸口又疼起来,他双手用力捂住嘴,把猛咳咽下去,喉头一甜,一口血吐到手上。韦明德担心的看着这一切,听晋王和许王还在说话。
“皇叔,你丢了什么?”
“一个大胆的人,闯到我房里调戏我的姬妾,被暗器所伤,伤得不清啊。”晋王说着,不忘打量许王的脸色,许王很恳切“一定是心爱的妾,要严查,一定严查才行!”
殿下正义凛然。
韦明德眼睛亮了,手放到背后,对杜幽求打了一个手势。他身子开始磨磨蹭蹭,动个不停。晋王和许王看过来,许王喝斥道“你怎么了?”
“小杜不在,他……。”韦明德抓耳挠,许王一时接不好话,只是冷笑。晋王刚起疑心,说明迟那时快,韦明德回身一个虎扑,嘴里大叫“小杜,你在这里!”
众目睽睽下,他扑到灌木后,人不见了,只听到“砰砰啪啪”的拳脚声,杜幽求尖叫一声中气十足“你小子使暗招,”再就上气不接下气呼救“快来人,我受伤了……”
一堆人往灌木后面去,七、八只灯笼一直照下去。韦明德骑在杜幽求身上,一记老拳带着凌厉风声,往杜幽求面门上砸去。
人人看得清楚,杜幽求竭力才让了一让,拳头擦着他的面颊下去,在泥地上击出一个坑!韦明德还不罢休,提起来又是一拳,宗异邦赶到拉住他,怒道“起来,你们怎么了!”
韦明德蔫蔫地站到一旁,杜幽求抚着胸口坐起来,擦擦嘴边的血“殿下,您要为我作主,这小子暗算人!”
“我揍你,让你坏!”韦明德怒吼。
晋王一言不发,但是也不走。许王火冒三丈,黑着脸看看受伤的,再看看韦明德,厉声道“说!”
韦明德抽抽泣泣哭起来,晋王疑心重重,都忍俊不禁。许王更是七窍生烟,过去狠狠两脚踢倒他,骂道“你他娘的还是男人!”
“暗算人的是劣种,你还哭什么!”杜幽求虚弱无比,还火上浇油。许王才瞪他一眼,韦明德扑地大哭“你抢我的女人!”
呆了一地的人!
抢女人?英俊少年韦明德,白脸汉子杜幽求,这两个人也能互抢?
许王心中欣喜,这个少年实在聪明。面上更恶狠狠,劈头盖脸给了韦明德几巴掌,再给了杜幽求几脚“什么好女人,值得你们这样,没出息!”
他咆哮如雷,晋王只是好笑。
“我喜欢圆脸儿的姑娘,他和我一样。没来的时候,我翠花楼的相好,就和他有一腿。今天下午,我街上才认识个姑娘,就怕他又抢我的,想私下里找他谈谈,不想他不在屋里,我翻出来这个……。”韦明德哭哭啼啼拿出一个红帕子,分明是女人用的。
杜幽求手按住胸口,伸长另一只手“这是我的,我相好送的……”韦明德怒目“我的,我买了送相好的,你看!”展开来,还有一个韦字。
月光淡淡,灯笼光明亮,十几双眼睛全看得清楚。
“我的!”杜幽求冲冠一怒,又是一口血出来,他手在怀里摸呀摸,带出来一角粉色的,韦明德叫一声,扑过去就要抢,宗异邦一脚踢开他,骂道“老实!”
“你把同艳楼的小香桃也勾搭了,你这个天杀的人,没有兄弟情的人,那也是我的!”韦明德手指颤抖地指着一角粉色“殿下,让他还我,这是我的,我认得,这个粉色,只有我知道哪儿买。”
杜幽求咳得话也说不出来,也勃然变色,把帕子一掏“你的!咳咳……小香桃送我的……”韦明德咬牙切齿“你打开来,给大家看看,上面有个鱼字!”
打开来,果然有个鱼字在上面。
许王不动声色看一眼韦明德,他几乎寸步不离自己,这些东西什么时间买的?韦明德被这一眼看得红了脸,觉得心底如无底洞,也被一眼看穿透。他伏地大哭,爬到许王脚下,抱着他大腿“殿下,给我作主,这个人品行败坏,不是好人!”
“你年青不懂温存,姑娘们喜欢我!”杜幽求弱啊弱地辨。
宗异邦打心里佩服,姓韦的小子这么会作戏?还有小杜,天天不吭不哈,冷着脸子对人,看看今天这满脸春心动,花神是别人对不起他。
许王恼羞成怒,暴跳如雷“来人,把这两个人绑起来,狠狠的打!”
过来几个人扶起他们,两个人还在互骂“喜欢的是我!”韦明德手臂被抓好,脚踢过来。杜幽求吐他一身血,中气低而又低,还要反骂“小子……学着点儿……”
就当着人打起来,晋王虽然很想看,不过有人来回话“王后请皇叔快去,那个人把药全泼了。”
晋王离去,离走时对许王笑语“好好约束手下人,不行我送你几个得力的。”许王矮了一截,送他走出去多远,低声道“别对公主说。”晋王大乐而去,走开十几步沉下脸吩咐人“好好盯着,特别是那两个人!再有,四方使臣处也盯着,”
眼前闪过宗行风,也许是他?
纪沉鱼这个时候,正在水深火热中。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