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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时分,玹瑾主仆二人和阿炎终于到了凰山寺。
书伶第一时间便是把玹瑾和丙叔带到书席然房里,而阿炎则是在外等候。
禅房里,简单地披件白衫的书席然静静地坐在一边,面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是精神看起来着实还不错,他望着进来的两人,一脸歉意地说道:“真是麻烦你们多跑一趟了。”
丙叔笑着摇头,假装不满地回道:“说什么呢,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对于书席然,丙叔可是很有好感的。这次在半途接到飞鸽传书,他也不免为书席然一路担忧着,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他还没问出口,玹瑾便替他开门见山地问了:“到底是中了什么?从面相看来似乎也不像中毒的迹象。”
“不是中毒,是血蛊。”书伶在旁接道。
“蛊?”玹瑾微微惊讶,随即更深地皱起了眉头。这蛊,通常都是属于巫术类的,在医书上倒是不常提及到它,想了想,他朝书伶又问道:“这蛊是母蛊还是子蛊?”
母蛊?子蛊?书伶有些不明所以,只好转过头看向书席然,爹爹曾说这蛊是谭家从小喂养的,那他应该很清楚吧?
然而,出人意料地,书席然却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吗?”玹瑾顿时有些犯难,这分不清母蛊和子蛊的,又该怎么想办法引出呢?
见玹瑾眉头紧锁就是没有说话,丙叔不由跟着担心地问道:“公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玹瑾犹豫了一下,还是缓慢地点了点头。
书伶站在书席然旁边,也跟着吊着一颗心,不上不下的:“是什么办法?”
“找出另一只母蛊或子蛊,便可引出。”
听言,书伶沉默了。
丙叔不确定地问道:“可是,真的有另一只蛊虫吗?”
回答他的,是众人的沉默。
见大家都沉默了下来,书席然微微一笑,不禁出声打破道:“别想了,你们才刚赶来,先去休息一下吧……”他站起身来,刚想再说点什么,一阵眩晕感便袭上了脑袋,视线一黑,他突然软下了身子,彻底失去了知觉。
“爹爹!”一直站在他身旁观察他有没有异状的书伶,立马伸手接过他,着急慌张地唤道:“爹爹!爹爹……”
“席然!”
“快点抱他去床上……”
……
……
外头的暮色渐渐昏暗下来,沉沉水墨般的一片漆黑。
烛光点起,照亮满屋。
淡淡的檀香回绕于鼻间,床上的白衣男子双眼紧闭地躺在那里,周围伴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独特药香。
玹瑾坐在床边,替书席然诊脉诊了许久,却还是眉头紧皱,不曾放开过。
“到底怎么了?”
问话的是卒昔宁。
不知什么时候,他拉着卒弗蒂也进了这个房间,美其名曰探望儿子妻主的爹爹。
书伶站至一边,脸色看起来甚至比床上的书席然还苍白一分。
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担心什么的。卒弗蒂默默地想着,不由伸出手扯了扯书伶的衣袖,小声地安慰道:“那个……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嗯。”书伶看了卒弗蒂一眼,淡淡地牵强一笑,随即便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衣袖,似乎在掩盖紧张般,稍微理了理。
卒弗蒂微微怔了怔,目光轻轻地落在她的衣袖上。
……
“很奇(提供下载…)怪……”玹瑾缓缓收回手,抬起头来望着众人:“为什么在失血如此多的情况下,他还能坚持到现在?”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答案。
“哎,先别管这些了。”卒昔宁首先沉不住气,他不耐烦地摆摆手,问道,“先说说到底能不能解?”
玹瑾叹息地摇了摇头,“我最多只能开些补血的药方罢了,关键还是要找出另一只母蛊或子蛊。”
卒昔宁挑了挑眉:“如果找不到呢?”
玹瑾神情越渐凝重,“除此之外,便是……无解。”
无解?!众人心中一惊。
这就是,那最坏的可能吗?
无解……
又是无解……
为什么还是和那晚谭姚说的话一模一样!
书伶脑中一片空白,失神地一步步后退,只至退无可退地抵着墙壁,才慢慢地蹲下身子。
……
“哎,怎么会是蛊呢?偏偏是那种让我唯恐避之而不及的恶心虫子。”卒昔宁也是无可奈何,想帮也帮不了:“如果是毒药,我还比较有研究……”
“老爹……别说了。”卒弗蒂满眼担忧地望向书伶那边。
怎么办?连玹瑾都无法解的蛊,书伶她会怎么办?
是找出另一只蛊虫,又或是……
……
……
*****
第一百零三章 …随风永逝
夜,渐渐地深了。
皎洁的月亮高高地挂起,银白的月光如水般地镀满整座沉寂中的寺庙,隐隐地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清淡香气,慢慢地弥漫于空中,轻轻地飘荡飞扬……
斜斜的烛影从窗台上悄然伸出,清晰地映出一簇明亮的燃烧火焰。
啪磁……
烛影轻微地摇晃了一下,一缕缕微热的青烟便徐徐地浮起……
一个人影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望着那些青烟一点点地消散不见,这才走至桌边,随手翻起一个倒盖着的茶杯,从衣襟里摸出一把小刀。
拔开刀鞘,锐利的刀锋在烛火的照映下,一点点地折射出一道银色的白光,慢慢地擦过一双狭长眯起的褐色眼眸。
她面色不变,缓缓地掀开自己的衣袖。
少了衣物的遮盖,一条条狰狞纤长的刀痕立时争先恐后地露出,赫然布满了整只手!长短不一,血肉层层翻起,有的旧伤似乎已结上了硬疤,有的新伤甚至还隐隐渗出血丝……
书伶皱起眉头,盯着眼前这片密布伤痕、已没有一丝空隙可言的肌肤,似在犹豫着该从哪下手。
然而,犹豫也只在一瞬间。
刀起刀落,银光飞快地滑过眸底,眨眼之间,手腕上又多了一条显目的红痕!
尖锐生生划破皮肉的痛,伴着殷红的鲜血一同涌出,一点一滴地洒落在先前翻起的茶杯内……
艰涩地,缓慢地注满它……
烛光晃荡中,光洁的额头隐约出着细汗,书伶的双唇渐渐发白,脸色也已近似惨白,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血液的过度流失,新割出的伤口渐渐地凝结,似无法再供出多少的血分了。
眩晕感渐渐袭来,她瞥了一眼那远远还不够茶杯一半的红色液体,不由咬了咬牙,掀起另一只同样布满伤口的手……
碰……!
门,猛然被人大力撞开!
卒弗蒂带着一旋风蓦地闯了进来,一把冲到书伶面前,紧紧地握住她刚想持刀而下的手腕,双目瞪得通红,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怒气:“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让书伶猝不及防。
她微微恍了一下神,便躲闪开对方愤怒的眼神,无力地挣扎道:“你……放开我。”
卒弗蒂瞪着她,反而更加牢牢地抓紧她的手。他看到什么了?他看到她在放自己的血!原本只是怀疑,明明没有病的书伶为什么会比书席然还苍白,为什么……会在那时候抽回手,原本以为只是厌恶自己的触碰,原本只是以为……而他现在知道了,原来她想掩盖的,就是这双布满伤口的手吗?!
想到这,他更是怒不可遏地吼道:“放开让你继续放血?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救他了吗?!”
书伶全身立时一僵,停下了挣扎,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个木讷的笑容,眼神沉痛近乎决绝:“不这样做……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地失去?”没有这些血,爹爹他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他又……怎么可能,还能醒来!
卒弗蒂怔了怔,这样不管不顾的书伶,他还不曾见到。他能阻止她伤害自己,却阻止不了她用伤害自己来救她爱的人。
“你……”眸中复杂地闪了闪,卒弗蒂动了动喉咙,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这次,书伶很轻易地从卒弗蒂手中挣开了。
明晃晃的小刀再次举起,眼前的视线却开始因失血过多而模糊不清起来,书伶皱起眉定定地盯着自己的手腕,勉强地想努力看清,然后下刀……
岂料,当她正想下手时,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挡在了她面前:“换我来吧。”
亲眼看着女人再在自己身上添一刀的事,他做不到。卒弗蒂紧紧地盯着书伶,不容回绝地说道:“这次换我来,不然,你想都别想!”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书伶微微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