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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糊地看去,只见老板娘偷偷摸摸地躲在门边,用口形这样说道:“出,来。”然后又比了比手指,似乎在说不要惊动其他人。
阿忠摸了摸头,下意识地看向在一旁专心地算着账目的老板,见她没有注意这边后,才向老板娘点了点头,小心地起身走去,尽量不让人察觉般的轻声轻脚。
然而走了几步,老板却突然出声了,只见她头也不抬地淡淡问道:“阿忠,你这是要去哪?”
阿忠微微惊了惊,明明老板在算账怎么还会注意他?于是,为了掩护老板娘,只能傻笑地转过身,甩了甩胳膊,说道:“老板,我去活动一下,呵呵,活动……”
骆渝邢依然姿势不变,眼不离账本,手不离算盘,她一边算着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那么有闲心,不如去(。。)整 理下今早刚采的那些草药吧。”
“啊?哦哦……”阿忠张了张嘴,干干地应道,同时也在心里欲哭无泪,这下好了,连休息偷懒的时间都没有了。
而这时,无法按捺住怒火的卒昔宁,一下子从门边跳了出来,他指着骆渝邢,怒道:“什么(。。)整 理草药,你这根本就是借口,滥用职权!”
闻言,骆渝邢手中一顿,终于抬起眼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放心,他一顿不吃,饿不死的。还有,如果让我发现,你亲自送饭过去,他就不止跪一个下午这么简单了。”
“你!”卒昔宁气极,眯眼放下了狠话:“哼!好啊!骆渝邢我告诉你,你彻底惹怒了老子,劝你现在好好想想,你晚上到底要到哪里睡!”话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阿忠偷偷地瞄了一眼老板的脸色,确实是黑得不能再黑了。于是,她缩起身子蹲至一边,埋头(。。)整 理起药草,只希望低气压的老板别注意到她就行……
只是,事与愿违,老板还是阴沉着脸,沉声开口了:“阿忠,昨日的账目有一笔你记错了。少了的部分,从你工钱里扣!”
“……”
可怜她一个月那么几两的银子就这么没了,家里还有三口子等着她养啊……
……
……
再说另一边吧。
卒弗蒂和书伶跪得膝盖酸痛异常,肚子也已咕咕不停地叫得欢乐,却还是不见任何人送饭来。书伶皱起眉,暂且可以忍受干扁肚子的抗议,要说这饿一顿也不是什么难事,早先在现代时,那废寝忘食的日子可是常常发生的。如今,她倒有点担心卒弗蒂:“你受得了吗?不然……我去给你找些吃的?”她跪只是因为想要做给骆渝邢看,这是她娶她儿子必须要的诚意,但却不是唯一的办法。
卒弗蒂摇头,“你也不想半途而废吧。况且,我没你想的那么弱。”之前在外面游走,这种事也不是不曾遇到。
书伶愣了愣,默然不语。
就在这时,一个两个三个,白花花的馒头从外面蓦然飞来。
卒弗蒂眼疾手快地接了下来,耳朵里接着便传来老爹的千里传音,“儿子,老爹虽然被你老娘禁止送饭,但这些馒头你可以先垫垫底,不过不要留下什么痕迹被你老娘抓到。”
果然是这样,要让老爹乖乖听从娘的命令,那是永不可能的,卒弗蒂无声地勾起嘴角,他把馒头递给书伶,“吃吧。”
书伶犹豫了下,还是拿过了一个。
卒弗蒂看了看自己的手上还有两个馒头,便把其中一个分成两半,一半递给书伶:“唔,拿着。”他望着她,眼里亮晶晶的,似乎带着几许期待,耳际悄然地浮上几丝浅浅的红晕。
书伶看了他一眼,褐眸里的波光微微动了动,半响,才接了过来。
很快的,馒头被吃进肚子里了,虽然还是无法满足肚子的需求,虽然,膝盖从酸痛变成了麻木,没有了知觉,但身边始终有那么一人,不离相伴,总是多了一份温暖。
坚持,也有了动力。
于是,外面的天色,也很快地,在不知不觉中,从白日青天到夕阳西斜,再到夜幕降临,灯火一盏一盏地亮起……
……
……
第九十四章 …驸马骆衫
戌时,外面的街道已经暗得让人摸不着路,药铺也终于关了门,后院灯火亮起,一片明亮。
……
后院,大厅。
卒昔宁正尽心地布置着各色各样的菜肴,好让饿了一顿的儿子可以好好地尝一尝他的手艺。最后,他满意地看了看满桌丰盛的晚餐,便朝一旁站着的阿忠道:“阿忠,帮我去叫叫我儿子过来吃饭。”
阿忠应着便要转身而出,不想,卒昔宁又叫住了她:“等等……”
“怎么了?老板娘?”阿忠停下脚步。
卒昔宁歪着头看了一眼已经在饭桌旁坐下的骆渝邢,想了想,补充道:“顺便,也把那个女人一同叫来吃饭。”好歹也陪了儿子跪了一下午,看在这点,让她蹭一顿饭也不是什么难事。
“哦。”
……
阿忠一出去,骆渝邢便把木筷大力地往桌上一放,似乎对此很不赞同。
卒昔宁暗自瞪了她一眼,反倒不屑地冷哼起来,装作没有看见般。他决定,他要为了儿子跟眼前的人冷战到底,看谁更有耐力。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渐凝滞时,阿忠已带着卒弗蒂和书伶慢慢地走了过来。可以看出,两人因跪了一下午,腿脚有些麻痹,所以走路都有点不稳。
顿时,卒昔宁便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一把拉过儿子,把他按在椅子上,指着眼前满桌的菜肴,沾沾自喜、略显得意地说道:“儿子,今日老爹可是花了一下午才为你做出了这么一桌你喜爱的菜,看看,老爹对你多好,以后可不许嫁了人便忘了我这个生你疼你的老爹!”说着,他把目光落在一旁还径直站着的书伶身上,好似才注意到般,摆出一副长辈特有的姿态,淡淡地说道:“你也坐下吧。”他承认,他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有一点小小的私心是想要某人的脸可以拉得更长,而且更黑。谁让她对自己的儿子都舍得下手!
书伶犹豫了一下,便依言坐下了。一旁的阿忠也兀自熟稔地找了个椅子坐下,他虽是老板他们请来的伙计,但是通常这个时候,老板他们都会留她吃完再回去,于是多次下来,也就由习惯变成自然了。
卒弗蒂扫了一眼满桌的菜肴后,缓缓地开口问道:“老爹,这些菜……真的可以吃吗?”不是他怀疑,实在是对于老爹的厨艺不敢恭维,犹清晰地记得上一次,那次惨痛的经历,他吃得颇颇走茅厕走到腿软……
闻言,卒昔宁毫不客气地拍了他一下,“不能吃也给我吃下去!你每次出走就是一两个月的,你怎么知道在这期间你老爹我的厨艺没有进展?”卒昔宁气呼呼地说道,在心里直抱怨儿子的没良心,也不知遗传了谁。
捂着被拍的脑袋,卒弗蒂识相地闭嘴不再言语,偷瞄了对面一眼,发现老娘正吃得泰然自若,似乎也没见什么异样,看来老爹的厨艺确实是进展了。迟疑了下,卒弗蒂便夹起了面前的鱼,挑光了刺,一声不响地就放进书伶碗里,然后径直埋头扒饭了起来,只有那外露的耳尖,羞涩似地染着不甚明显的红晕,泄露了他的心思。
书伶笑了一下,也夹了一些肉给他,就着碗里的鱼安静地吃了起来。
卒昔宁在一边看着,倒有些眼红了,这儿子什么时候对他这个老爹这么体贴过?想着想着,不由感叹道:真是男大不中留啊……
正当饭过中旬时,药铺的门突然响起了一道响亮的敲门声。
众人对视了一眼,有些惊疑。骆渝邢抬了抬眉眼,这个时候药铺都关门了,会是谁?她转头朝阿忠示意道:“阿忠,去看看是谁。”
阿忠应了一声便站起身,跑去开门了。
当门打开,浮现在眼前的便是一个亭亭玉立的白色身影,阿忠有些意外,睁大眼睛惊喜地唤道:“骆衫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会过来?”
骆衫回以温和一笑,“听说蒂儿回来了,我出宫来看看。”
摸了摸脑袋,阿忠有些不解,骆衫小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老板娘偷偷跑去告诉她的?这么想着,阿忠已然带着骆衫进了后院。
卒弗蒂望着骆衫,没有一丝意外地勾起嘴角,道了一声:“骆姐姐。”
身旁的书伶倒有些意外骆衫的出现,望着她不住地打量着。之前并不知这位温和的女子是卒弗蒂同母异父的姐姐,现在知道了,倒发现两人长得真是一点也不像。
然而,骆衫的余光轻轻地扫到书伶,眼里倒没有半分讶异,只是向书伶点了点头,算打过了招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