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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给的那点俸禄,实在是不够养家的。
“五年不纳税,这里面的学问还不够你做的?”云峥啃着大骨头,恨不得拿骨头砸在这家伙的脑袋上。
“老天爷,我恨不得只有一年,没了钱粮,没了踢斗,没了损耗,县衙里的四五十号人吃什么?六十八个捕快哪来的钱粮养家?朝廷给的那点钱粮,需要我去成都府运过来,知不知道路上人吃马嚼需要耗损掉多少?
大少爷,快点帮着想个不遭雷劈的发财主意,咱们再干一笔,你去成都怎么样也需要一点仪程,成都那地方就是一个销金窟,你那点钱粮不够你全家嚼咕的。”
云峥忧愁的对刘县丞说:“我来问你,山民为什么会进山当流民?”
“交不起税啊!”
“豆沙县现在需要交税吗?”
“五年内不需要!怎么了?”
“如果你告诉山民,三年内只交一半的税,后两年免税,之后和豆沙县的百姓同样待遇,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来县衙上户口?”
“那是一定的,他们一定会巴不得官府这么干,从流民变成有地的农民,傻子才不干,他们已经在山里落户了,田地也开垦出来了,在那里的生活也习惯了,如果县衙这么干,没有人会不乐意,十几年没有交过税,多少也积存了一些,只要官府不去要他们的积存,估计会非常高兴的过来交税,从此再也没有人把他们当老鼠抓,能正大光明的走在路上,也不用担心把闺女养成老姑娘,儿子打光棍,好事啊。
只是为什么要交税啊?还交一半?”
云峥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刘县丞说了,这脑子怎么做官啊,只顾着埋头啃骨头,他老婆煮的肉骨头味道确实不错。
刘县丞绕着桌子转圈圈,他自己也清楚这里面一定有天大的好处,可就是卡在嘴边上说不个所以然来,嘴里不断地嘀咕着,流民,缴税,缴税,流民。
见这家伙的汗都下来了,云峥叹口气说:“你就好好的在豆沙县当官,记住了,就算是升迁,也不要去别的地方,你这样的会被人家把骨头都啃干净的。
听着,之所以要流民缴税,就是为了平息平民的民愤,朝廷免了豆沙县百姓的税务,可是那些流民不在免税范围内,你给他们上了户口,这些税就会落在县衙,几万人缴的税能让你们百十人肥的流油,你如果从中拿出来一些,做些修桥补路的好事,你就是豆沙县的青天。
另一个好处就是,你四千户的豆沙县是下县吧?如果把流民全部上了户口,你豆沙县立马就会变成一万多户的中县,下县的县令品级和中县县令的品级一样吗?坐地就升官啊!更何况豆沙县做出了这么大的政绩,你的上官和朝廷难道不该奖励吗?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功绩啊,是经得起上官查验的,我敢说受益的不光是你,成都府的官员都跟着受益,只要这么做了,谁都有好处,雷公起了云彩,也不敢拿雷电劈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彭蠡先生
从幸喜若狂的刘县丞家出来,云峥就打马去了白云寺,总觉得五沟和尚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完,趁着今日有心情,不妨去白云寺请教一番。
五沟和尚不在,小沙弥指着白云悠悠的群山说就在山里,却不知在什么地方,每年入冬的时候,都会有很多的山民生病,于是,大和尚都会带着别的和尚背着草药进山,给那些无助的人看病,这样的坚持,已经有十年了,从五沟还是一个行脚僧的时候就开始了。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云峥在墙壁上写下了无本和尚的这首诗,不是送给和尚欣赏的,只是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告诉和尚他的善举有人知道。如果今日不来,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一个酒肉不禁的胖大和尚会十年如一日的干着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还拜什么佛啊,他自己就是佛。
瞅着漫卷的青云,云峥将大青马托付给了小沙弥,自己沿着山间小道,向山顶走去,越过云层,说不定就能看见红日。
山路崎岖,不见人踪,小路上全是湿滑的树叶,看不见野兽,只有不知名的鸟儿在树之间跳跃,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四处寻找松塔的松鼠。
走了不到三里路,前面就已经无路可走,一个巨石拦住了去路,巨石上有五沟亲笔书写的回心石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这是在劝诫游客回头,也有浪子回心转意之意,胖和尚说到底是一个雅致的人,这里确实已经到了绝颠。
很想越过大石去看看后面的风景,这是人的通病,总认为山那边的风景更好。
好不容易攀上巨石,不由得怒发冲冠,这里居然是五沟和尚的厕所。巨石上写着巨大的“五沟出恭地”五个大字,每一字似乎都在放声大笑。
石头后面更是臭不可闻,云峥狼狈的从大石上跳下来,下来以后就后悔了,自己应该在那五个大字上也留下一堆黄白之物的。
这就是对贪心的惩罚?欲望不知道控制,到了最后难免会遇到这样的场景,大石头背后没有绝世的风景,只有好多大便。
爬山的心情被五沟和尚彻底的摧毁了,云峥甚至不敢想,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干呕出来,五沟荼毒的不光是他的眼睛,还有他的脑子。
回到了白云寺,五沟依然不见踪影,云峥喝了很多的清水,这里的水很不错,都是白云沾在石壁上留下来的天水,清冽而甘甜,喝了一口胸中的烦恶感顿时消失,看着手里的杯子,云峥总觉得不太妙,或者白云还去访问了一些别的?比如山上的那颗巨石?于是,云峥再一次干呕起来,扔下水杯,骑上马狼狈的向山下窜了过去……只留下小沙弥挠着光头不解的看着远去的云峥。
快马回家,大青马在五尺道上飞奔,拐了一个大弯之后,却猛地停住了,嘶鸣一声,扬起前蹄虚空蹬踏几下,这才落地,这样的场景在草原上见的多了,云峥稳稳的控着战马,自始至终牢牢地骑在马背上,没见丝毫的慌乱。
“好骑术!”
五尺道上有人大喝,云峥定睛一看,前面却是一辆牛车,赶车的是一个老仆,坐在后面伞盖下的却是一个白发老翁,这一声断喝就出自他之口。
不认识,豆沙县应该没有这号人,老翁虽然年过七旬,但是腰背却挺得笔直,身上穿着一袭宽松的儒衫,手里握着一枚玉如意,一袭纱巾挽住了白发,坐在牛车上自有一股恬淡的意趣。
云峥又看到牛车上载着的酒肉,叹口气说:“和尚在青山,云深不知处。”
“老夫只是来看和尚,谁管他在不在。”
“晚生不意中了和尚的埋伏,不得不狼狈逃窜,惊扰了长者,还请恕罪。”
老翁捧腹大笑道:“奸猾如鬼,狡猾如狐的云家子也会中计?这倒是奇事,说来听听,免得老夫重蹈覆辙。”
“彭蠡先生也曾吃过和尚的亏?只是晚生吃的亏太过污秽,不足以道于人前。”
“好小子,只言片语便能断定老夫身份,确实当得起聪慧二字,这一回和尚总算是没有将老夫推荐贴换成酒喝,道左相逢也是有缘,老夫且问你,因何怒而杀贼?”
“为了公平!贼杀了人,总不能颐养天年吧,老天不罚,我来罚。”
“你可以代表上天行事?”
“不能,晚生只是为了心安,豆沙县养了我,对我有恩,总不能任他遭人荼毒而无动于衷吧,那样的话,非人哉!”
“如此弄险,岂是君子所为,何不谋而后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晚生报仇三天嫌长,作恶之后立斩与刀下,岂不快哉?”
“少年心性,还需磨练,且跟老夫学习荣养之术,三年时间或有小成!”
“正该如此,晚生也觉得自己锋芒过盛,不是长久之道,还请先生教诲。”
“孺子可教!”
彭蠡先生呵呵一笑,命老仆继续前行,去寻找五沟,至于五沟在不在,没有关系,他老人家寻找的只是一种访友的心情,而不是五沟本人。
云峥长揖相送,只见彭蠡先生大袖挥挥就转过山隘,只有牛车的轱辘碾在石板路上的咯噔,咯噔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家伙就是黄元狩,乃是唐代赵匡,陆淳一门的传人,这一门的人世世代代主攻《春秋》,手上就有陆淳手书的《春秋集传纂例》10卷、《春秋集传辨疑》10卷及《春秋集传微旨》3卷,这些书非常的珍贵,云峥一直想看,而不可得。
孔子修《春秋》的用意究竟是什么?过去《左传》学者认为是为了“考其行事而正其典礼,以上遵周公之遗制,下以明将来之法”。
《公羊》学者认为是为了“将以黜周正鲁,变周之文,从先代之质”。
《谷梁》学者则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