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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治了包括大航海时代在内的大部分人类历史。
虽然唐朝已经有水运的自转浑天仪,可以准确的根据星图变化来测定时间和立法的演变,前朝著名的天文学家兼密教大师僧一行凭借这东西,在全国各地进行精密的天文测绘,制定了著名的《大衍历》,但是在我发现其价值之前,事实上这些精良的测绘工具,一直停留在为钦天监提供黄道吉日之类的简单用途上。
经过简单的 改良后,这个机械被移植到海南所属的实验海船上,成为配合水罗盘、牵星板的重要航海观测工具,因为垄断了这个重要的航海工具和技术,南海都督府的船,才能在一次性补给后跑更远更深入大洋的航线,而不是像别人一样要依托港口,进行短程接力式的海运。
不过到了陆地上,这种东西就变成了鸡肋。
而应用最广,传统沿袭下来水漏计时工具,本身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因为水质和气温、气压之类的因素,造成了不可免便的误差,用在日常生活中还不觉什么,但是在工业的精密加工中,问题就被放大了。
沙漏就很好的回避了这些问题,琉璃的成色,密封加工技术,和流沙的筛选,都不是问题,最麻烦的是上下接口那一点点漏孔的接合,要让沙子流的均匀和平稳,还不容易因为外力损坏,可以说愁坏无数工匠。
不过既然成功的样品做出来了,逐步扩大产量降低成本,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无论是商业还是军事用途,这种可以随身携带的计时工具,都打有市场。
“三原场主事陈八尺,进献酵化饲料之法?”
他又呈报道
“发酵饲料。。。。”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虽然我当初视察三原牧场的时候,只是随口一提,没想真有人依葫芦画瓢去营钻,还给钻研出点成果来了。
根据递送的方子,酵种的制法是取麦麸5斤,稻糠5斤,瓜干面、大麦面、豆饼面各1斤,酒曲10两,水约13斤,混合后放在大瓮中或地面上培养,料厚一寸,覆以稻秸增温,十个时辰后,以勺探取其中略微烫手,就可以取用,按照十一搅拌均匀添入草料,再发三天到五天,直到变成酱色。
据说这么一斤陈发料,顶三斤青料,或者一斤半的干料,如果是骡子和牛,可以坚持的更久,虽然不耐保存,而且只适合春夏季进行,但这可是个养殖业的**啊,特别是对骡马驴牛这些草食性动物。
“南平会馆送来的最新改进骡车子和水煤车的图样。。”
他又掏出一本图册,鞠身递到我的案上。
说到海南会馆、南平会馆什么的,其实不算是官方正式认可的同乡组织,只是在二十四道会馆之外,各大都护府、都督府,也有相应的自发同乡会所,因为影响力力狗打,也被一并称为会馆而已。这些地方性的乡党会所,也各有特色,象南平会馆,最出名的,就是无处不在充役服事的各色南蛮百夷少女,和常见的竹楼木塔之类的建筑;而海南会馆,则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大小海货舶市里,那些肤色各异的驯化土人组成的仆役和奴隶。
龙武军内部鼓励发明和创新,奖励也比较丰厚,后来又推及到将做、军器、少府等相关部门,虽然说靠砸钱,未必能堆出发明创造来,但是诞生发明创造的宽松环境,确实需要大量投入的。相关的匠人、技工待遇相对优厚,奖励也足够大方,经常有各种名目的评比活动,如果是应用价值高的创新,甚至在二三十年内,从产品销售的附加值中,享受抽成。
因此这些年也发明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虽然受限于自身的眼界和环境,大部分并没有多少实用价值,但是在大量的技术尝试和积累下,偶尔也会冒出来一些无意识的杰作。
历史上的中国古代其实也不乏跨时代的科技成果,但是由于时代的局限性,缺乏相应的理论体系体系的支持,和社会价值的基础,往往存世的时间很短也很脆弱,经不起社会变革和动荡,就随着人死艺灭,泯然于历史之中,只留下一些只言片语的神奇传说,直到现代考古,才被发掘逐一验证。
得益于百年积累的盛世,唐代手工也极其发达,分工不可谓不周密繁复,工部是主管官营手工业的最重要部门,同时直接管理的机构有少府监、将作监、军器监等。少府监主管精致手工艺品;将作监主管土木工程的兴建;军器监负责兵器的建造。监下设署、署下设作坊。此外还有铸钱监和冶监等。此外宫内省,东宫之类,也有专门营造内部的所需的手工业部门,甚至在一些公卿王侯家中,也有专门为生活服务的私家作坊,只是产品一般不对外销售,只供皇室和衙门消费。工人也门类繁多,有工匠、刑徒、官奴婢、官户、杂户等。
而民间的私营工坊,也已经出现以扬州、洪州、越州等为代表的,数十个地域性的手工业集散地和具有全国特色产业链。从重要到地方,各种官私不可谓不规模宏大而种类齐全。但是实际的使用效率和创造性,却让人不敢恭维,民间私营的还好,虽然面向性比较狭隘,而且重复性高,但起码还是面向市场的考虑的。
但是官办的作坊工场,基本就是出自政策指令的随意性,属于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临时需要性生产,往往很可能就是老子皇帝之类上位者的一时心血来潮,或是拍脑袋决策。比如为宫里的嫔妃赏赐几件过冬的衣服,而动用一个数千人宫内作坊来生产,为的只是一个忠勤的考评或是以示郑重其事。还有一些看起来相当愚蠢,政治上却不容易出错的人为指令,也只是为了不在官场上被对手抓到把柄。
其中的重复浪费低效和贪墨舞弊,就多到令人发指的难以想象。这种环境下能出产生的创造性和发明成果,可想而知了,就算有好的成果,还要有运气,打破官场自下而上层层潜规则,得到权贵们的认可和赏识,获得名利,不谛于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世人只能看见偶尔几个名利双收幸运儿的风光和荣耀,却看不到身后更多人的心酸和血泪。
就我看来,作为盛唐重要标志之一的,历史上唐三彩的失传,也并非没有原因的。因为这东西是典型的官窑产品,只有西京长安和东都洛阳才有生产,更兼当时也是作为一种高级冥器,曾经被列入官府的规定之列,按照品级进行殉葬,寻常人是用不起,也未必敢用。一旦随着大唐朝廷的财政奔溃和威信的衰减,这些外围工艺部门,也不可避免成为裁剪的鸡肋。然后随着藩镇拉锯和攻杀,官营工匠的逃亡和散失,最后一点传承的消亡也就顺理成章了。
因此我在给他们做方向大指导的时候,都反复强调一个核心内容,就是商业价值。有足够的潜在商业利益和竞争力,才有自发后续改良跟进的动力。这是近代工业**的经验教训。这也是北司成立后,虽然极力拉拢,很少有工匠跳槽过去的原因,好容易有个不错的环境安定下来,哪有人肯拿将来去赌那些素不相识的官老爷和公公能够好脾气的大发善心,继续保留他们的待遇和环境。起码在这里,踏踏实实的凭手艺吃饭,就算不出人头地,混个囫囵全家饱是没问题的,也不用担心上头的克扣和勒索。
当然了,大局定鼎之后,曾经有人请求让将做、军器的南北司,重新予以合并以统一政令,被我拒绝了,继续保留北司的意义,也是给体系内的工场,一个参照的样本和潜在竞争对手,避免缺少竞争,而滋生的骄傲自满和固步自封的倾向。
话说回来,
骡车子最早出现在龙武军控制的井盐区,就是通过畜力转轮绞盘拉动翻斗,汲取出深井里的盐泉,后来又了一些精细工艺的条件后,改成抽取式的管道,只要打出很小一口盐泉,通过管道压力送到日夜不息的火井上,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出盐。后来这种畜力机关,又被广泛运用到一些位于深山交通不便的矿区中。
后来,又修建了专门用来出矿石的骡马道,先是硬化路面,但是很快被沉重的负载压出两条深辙,后来干脆就用着两条深辙为样本,嵌入两根并行的铁木,来固定和保持车轮路线,但是很快就被重压陷入地面;于是又在铁木下横垫上厚木板子以撑住地基,最后拼成长长的轨道,用桐油来润滑,以提高出矿的效率。
这不就是最原始的轨道,我有一种时空错乱的缪然,看到这里,我放下手中的图样,忽然想起一副老照片,清末的大冶、萍乡煤矿,也一度在使用这种东西。
在一些大煤场,由于缺少河流和水力机关的条件,开始尝试用上类似原始锅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