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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按照需要还可以就地组建成,若干个利用附近所能获得原料和战利品,进行军械物资的战地修理、加工和生产的小型随军工场。只要有相应的物料,就可以加工出从罐头、工具到箭只、刀枪、简易火器等初级产品。
这样面对伊朗高原,地广人稀,高原多山,不利已大兵团展开和投放的地理环境。每个军都拥有独挡一面的能力,多少改变了原来用多路兵马使进行攻略,烧掠破袭有余而后劲的不足的缺憾。
现存的九路兵马使,除了大部并入五军之外。还有部分损失较大,并且士卒疲弱的营团,以现存的人员为基干,就近转为地方上的防御使、守捉级别的二线守备驻屯部队。
另一方面则是下一阶段军事行动的整备,钱粮器械储备输送的大量琐碎事务,从安西和河中保持一条漫长的运输补给线,其中涉及三十七处粮院所和军坊,还要跨越大片的高原和沙漠,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就算有杜佑为首的一干幕属在后方奔忙,但是这毕竟是在远离故国的异域外线作战。陌生的环境和风物,遍地的敌国百姓臣民,对士兵的斗志和士气,以及心里承受能力,也是一种持续的压力和考验。
因此每一次大规模攻势和战役之后,都要考虑足够的时间来休整和蓄力,全力以赴的代价是输不起的。
其中火器补给是重中之重,按照新军制的核心战术手段,都是围绕和伴随火器的使用来进行的,而且这种东西必须形成规模才有压倒性的优势。如果在战场上缺少了足够火器投入,也等于削弱了相当程度的战斗力和战术选择。
此外在岭西行台周边,还有三股较大规模的同盟兼藩属势力:由波斯萨珊王族后裔李思远率领下,据有泰伯里及里海南岸地区的波斯都督府兼复国军;咸海沼泽地区和里海东岸低地之间,由回纥王子兼叶护白登。统帅的多族联盟藩部;以及位于设拉子以西,波斯湾东岸之间的蒙面先知麾下的白衣军。
吞并和消化呼罗珊地区后。他们与岭西行台之间的关系和定位,也需要重新审视和界定,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友谊,只有一致的利益才是长久的。
其中白登王子的这一部,反而是问题最小,他出身的回纥汗国本身就是大唐的藩属之一,也是大唐的边镇羁縻属,这一路征战过来,征服吞并了诸多葛逻禄、突骑师乃至乌古斯突厥部众,相对本国自立门户之后,无论是从盐铁等经济结构上,还是军事组织上,对岭西行台的依赖和共存性最大。
而白衣军和复国军,都是经由安西都护府境内,参与并扶持起来的,但是情况又有所不同。
李思远的复国军,可以说是大唐在安西都护府的框架下,参与程度最高的外围武装力量,但是随着他们地盘扩大和军事力量的膨胀,加入者日众而渐渐摊薄了,但总体来说初期受安西派遣或是培养的军将士官,仍旧是复国军中最大的群体。
白衣军可以说是,以反阿拔斯王朝为主旨的,属于信奉哈瓦立及派的穆斯林为主体的起义军,成分也最为复杂,通过内部的亲附势力和潜伏人员,进行策略性的引导,并予以足够的制约手段。
如果他们有什么不轨异动的话,很容易就会受到来自海路的南海都督府,东面重镇设拉子的驻军,以及南方俾路支地区的吐火罗军队的多重打击。
从某种程度上说,同盟和从属关系,不仅仅需要共同的利益,也需要相应的力量对比,来维系的。
以协助其结束地方上的混乱和无序,建立起相对分工明确,更有效率的地方行政体制和统治架构为名。派出足够的专业人员。以扩大增强其内部的影响和力量对比,这是堂堂正正不容拒绝的阳谋。
武力手段的征服,只是一个开端,宗教和文化上的渗透和潜移默化,经济上的控制和把持,政治上的同化和引导,都是必须同时跟进的。
在这个冬天,呼罗珊唐人军营中,也出现了新的伙食品种。
枯树枝一般的香肠干,石头一样坚硬的熏肉。像木头一样坚韧的咸鱼,硬邦邦到牙齿嘎吱响的航海口粮——带有海带和紫菜味的压缩饼干,都是来自南方,活跃在霍尔木兹海峡以南的天赐州沿岸殖民区的产物。
随着道路的打通。原本贫瘠的俾路支省区,莫克兰山脉和高原,变成商旅频繁跋涉的中转地,来自南亚的北天竺和吐火罗地区,来自中亚的呼罗珊和河中地区,来自北方的克尔曼和锡斯坦地区,来自外海东非和红海沿岸的殖民地的商旅,波斯湾沿岸的法里斯地区,在这里汇集成新的商业枢纽。
因此,继北天竺之后。岭西行台再次获得来自南方海路的后援和补给,虽然初始规模并不是太大,穿越荒芜干旱的俾路支高原也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但是相对安西和北天竺,成本上的相对里程还是近了不少。
由于处于运输成本和效能的考虑,这些物资都是当地收获的谷物瓜菜和牲畜作为原料,加工成相对便携易贮的压缩口粮、肉脯、干菜、罐头,桶装干货等形式,再进行长途运输的。
受委托的商人将这些物资送抵呼罗珊最南端的重镇巴里黑之后,从当地获得相应的当地特产购买配额。再次补给物资和人员后,再将香料、宝石、药材、纺织品、手工器皿、毛呢、皮革等这些特色物产大老远运回海边的港口,变成翻倍增值的钱币和财物。
当然这项生意并不是那么好做的,需要很多家有势力的商人合伙,才能满足其中某个标的需要。而且路途艰险周期也长,但是相对一来一去的利润也够足丰厚。运气好的话倍半数倍之利,也不无可能。
当初派驻经略设拉子大城,虎狼将统辖的第十三路兵马使,正是得益于近水楼台得到来自海上的支援,而得以短时间内平定地方的动荡和反扑,还有余力集结出一只军队北上策应行台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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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至大的护佑,继在大马士革北方,挫败南方的前朝余孽拉赫曼的野心之后,伟大的哈里发再次在库马尔河畔击败了希腊人的入侵,将他们的皇帝和军队,围困在安条克。假以时日,就能对东方的战线派出更多的军队和支援。
宏伟的扎格罗斯山西麓,富饶的库赫鲁山谷地中,扎因代河畔,吉巴勒省的首府,昔日阿黑门尼德王朝的都城——伊斯法罕城中,新集结的军队中如此的相互鼓舞渲染着士气。
吉巴勒(意思是群山,即古代米迪亚),后来叫做波斯的伊拉克,也是波斯帝国最精华的腹心地区,波斯皇帝的全称,所谓“一切伊朗及非伊朗的王中王”就是以当地为基础的。
而“伊斯法罕”之名同样源自波斯文“斯帕罕”,意思是“军队”,古时这里曾是古代波斯军队出征前的集结地,并由此而得名,作为伊朗高原上的经济中心和商业枢纽,伊斯法罕其税收和兵员,也是历代波斯王朝的重要支柱。
但现在这座城市已经不可避免的露出颓败和萧条的迹象,缺少了作为城市活力和新血的外来商人,让市场变的相当冷清,当地的手工业也因为缺乏原料和买家,大范围的停业而沉寂了许久。
因为战争的缘故,往来东西方大陆黄金公路之间的商旅,很早以前纷纷改道里海南岸的泰伯里走廊,进入亚美尼亚高地,或是绕道更北方的里海草原,进入可萨汗国再转而进入黑海西岸的拜占庭境内。
虽然距离有所增加,并且北方有长达数个月的封冻期,但是相比穿越传统的阿拔斯王朝腹地,所付出的高额抽税和勒索,成本上还是较为合算的,并且道路状况较好,也更加安全。
只有来自行省各地的军队和民夫。聚集到这座城市后。才重新呈现出一种畸形的喧嚣和繁荣,但这种繁荣能够持续多久,谁有没有心里准备。
相比有些盲目乐观的士兵和百姓,挥之不去的屈辱和挫败感,笼罩在麦海迪为首的阿拔斯将领中,圣战可以说说是一把过犹不及的双刃剑,再次被东方来的敌人击败还在其次,自伍麦叶王朝以来,圣教在东方被征服的土地上,十几代人传教布道的成果和繁衍起来的穆斯林群体。几乎一朝丧尽。
最虔诚最忠于王朝的穆斯林,在圣战中损失惨重之后,剩下的人不是异族人的威压下改信外教,就是成为哈瓦立既派的信徒。宣称不承认阿拔斯王朝的宗教法统,并称之为亵渎先知的僭越者。
这对满怀雄心壮志成绩一番伟业的麦海迪,是赤果果的雪上加霜,他再次低估了相应的后果和影响,如果他不是眼下哈里发唯一的继承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