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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分割了中亚地区的两条,都发源于帕米尔高原又都流入咸海的河流之间,最富庶繁华的地区,这个城市的四周植满了桐树、柳树、苹果树和葡萄,在城外的草原上,放牧着成群的牛马,这个城市盛产葡萄酒、硇砂、甘松香、阿萨那香、瑟瑟、麖皮、氍毹、锦和氎。
遥远的唐朝人用硇砂来焊接金、银,同时又用它来治疗支气管炎,他们的头上戴着白氎巾,身上穿着锦袍,脚上踏着麖皮靴,他们的宫殿里的柱子是用天青色的瑟瑟建成,而黑花岗岩的地板上,又铺着色彩绚丽的氍毹,他们就躺在这氍毹上喝着来自撒马尔罕和布哈拉的葡萄酒,而在长安和洛阳的无数寺院里,则无时无刻不在燃着甘松香和阿萨那香。
但是盘恒在城门口进行严格搜查的卫兵,却打破了这种秋收后喜悦而安谧的气氛,连杀牲祭祀丰饶与收获的金牛神狂欢都被禁止了,无论是沃教徒、景教徒,或是摩尼教徒,乃至希伯来人,城中各种在宗教场所的信徒集会活动,也被加以严格限制。
撒马尔罕迫在眉睫的战事,通过一马平川的河谷绿洲,也间接影响到了数百里之遥布哈拉城中的气氛,连商旅和居民,也变得行色冲冲,哪怕日头还早,也不敢在街道过多的停留,因为城中加紧了巡逻和宵禁,稍有可疑的人都会受到不厌其烦的盘查和质询。
虽然总督大人,接连主持了大规模的礼拜活动,又给予城中的乞丐和无家可归者施舍,就地招募更多穆塔维阿(志愿军),将当地的穆斯林家庭武装起来,并向北方的游牧民族发出雇佣军的征召令,号称要重现但罗斯战役的辉煌,但丝毫不能缓解这种普遍洋溢的紧张和担忧。
甚至有传闻说,这位总督大人,是为了逃避塞里斯人兵锋的威胁,而预先退到布哈拉城,准备逃亡呼罗珊后路的。
在两大河系分割出来的广大区域内,现存康(撒马尔罕)、安(布哈拉)、石(塔什干)、把那汗(费尔干那)、米(撒马尔罕东南百里)、史(沙赫里萨布兹)、曹(撒马尔罕西北百里)、何(曹国西百五十里)、火寻(花剌子模)、戊地(布哈拉之西)等被昭武九国的地方政权,也是大唐和大食势力争夺的主要焦点。
现在唐人在石国(塔什干附近)恢复了大宛州、在费尔干纳恢复了宁远州、在米国重建了南谧州、此外靠近吐火罗的沙赫里夏勃兹(史国),也接受劫法州刺史的称号,献出铁门关的驻扎权。更南方的吐火罗斯坦诸侯,则变成安西都护府名下的大月氏都督府。突骑施人和葛逻禄人也有不少部族归顺,接受了官职成为俯首帖耳的藩属。
如今这些地区都以及成为安西都护府直接军事存在的势力范围,从东方、西北,南部等多个方向,对河中乃至河外地区构成军事威胁,这也再一次让阿巴斯军队前年在拔那汗境内的那场失利,变得刻骨铭心起来。
姆里扬河水的芳香飘然而至/随之带来多情友人的香息
阿姆河底的沙砾和路途险阻/在我的脚下化作丝绸软细
杰洪河水因迎接友人而开心/仅淹没至我们马儿的腰际
布哈拉啊愿你舒畅经久不衰/君王正兴高采烈地奔向你
君王是明月啊布哈拉是天空/明月正回归天空紧密相依
君王是翠柏啊布哈拉是园林/翠柏正回归园林不弃不离
布哈拉城中的一座宅院,飘出乐曲声
悠扬的弹唱声中,吐火罗地毯,圆矮桌,大铜盘里盛放着石榴、无花果,金桃等时令的水果,鎏银的器具里加了香料的炖肉和蜂蜜调制的乳酪,正在散发出香气。
这是一场最常见庆祝卡林花拉节(葡萄酒收获节)的富商家庭饮宴,毛毡充绒的大垫子上,坐满了各种肤色和相貌的人,只是主人的身份略有不同。
乌尖帽,窄袖大袍,短马甲,波斯风格的灯笼裤和尖头靴,抹着***香油剪发齐项,喷着香水一大把胡子,让枢密院差遣都尉李睿,看起来与活跃在这里大多数波斯化穆斯林,并没有什么两样。
聚集在他身边的,则是城中大部分的雇佣兵头目,正聚集在室内,他们多是与拔那汗境内的基地组织有关,而通过商旅护卫的身份,分批进入这座城市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活动,他们已经摸清了这座古老城市的大多数情况。
“我们还是没办法进入禁城,只能通过负责提供食材和礼拜用品的商人间接推测,里面八百到一千名卫士。。。总督本身还有一定数量的家族护卫和侍从,他们都拥有武器”
“此外他们还可以从北面和西面的兵营,获得支援。。。”
“两处加起来至少有一万名以上的士兵,目前只看见两面骑兵库勒(千人队)的旗帜。。”
“因为能够为我们通风报信的,只有几名阿里夫(十长)和一名哈利法(百夫长),。。。他们都没能获得足够重要的职位。。”
在他们面前,摆着一个制作精美的微缩沙盘,标示着布哈拉的城市核心,山上的城堡王宫——阿尔卡禁城,是历代布哈拉统治者生活、工作的地方,驻留着外乌浒河省全权总督达乌德的行辕,在王宫和老城墙之间,分布着官衙、兵营,仓库、邮政所、清真寺、贵族和官吏的宅邸,阿拉比亚籍穆斯林的居住区。
“清真寺和官署都是石砌的,如果退守其中,我们需要费很大的气力来清理。。”
“那就跳过去,用障碍物堵塞起出入口。。”
“由于总督驻留此地,禁城附近的盘查变得严格起来,就算是本地穆斯林也不例外。。”
“那我们可以预先把武器藏在集市里。。然后空手在附近的酒馆里集合”
“需要提供大量的引火物和街道障碍。。”
“我们可以将这些东西作为货物送进老城。。”
在城市的另一端
密探罕至的偏僻酒馆里,到处是喝的醉醺醺的下等人,虽然总督下了禁令,但是不妨碍当地居民,在室内进行自己的节庆狂欢,再加上对将来的担忧,哪怕是最下等的酒馆里也是人满为患。
“薇姿。。”
大袍缠巾的赛特,不声不响的坐在墙角,心中还在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心中默念着少女的名字。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城市中就没有人会在意一对失踪的阿拉比亚破落家庭的主仆了
由于教义禁酒,布哈拉城中的大部分酒馆和食肆,都是景教徒和拜火众经营的,因此这里很少有穆斯林的身影,就算有也是改头换面,偷偷过来的,所以无意间变成一种掩护身份的良好环境。
酒馆喧闹中他终于等来自己会见的人,对混在人群中满身酒味的同伴试了个眼色后,循着暗记来到藏酒的窖室中。
推开藏在酒桶和大缸后的暗门,他被引进了一条地道,尽头是一间宽大的石室,异己风化的雕文和沉积的土垢,让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很是古老。
经常燃烧的熏香味,让他认出这是一间经过改造,用以逃避宗教迫害的地下佛堂,没有大件的造像,只在石壁上镶嵌着一块,缕刻有菩萨金刚力士的浮雕石板。
一群大袍遮脸的人在这里久候多时,部分当地的土地贵族“得赫干”们公推的代表,以违背教义为由被阿巴斯人处死的前代胡马特(藩主)布哈尔。护达的家人,由当地贵族子弟组成的侍卫“沙基尔”,正警惕的戒护左右。
作为当地历史悠久根深蒂固的执政家族,虽然被阿巴斯人总督剥夺了历代沿袭的身份和权势,但是布哈尔。护达家族遭遇,反而引起了那些当地贵族和平民兔死狐悲的同情,在他们的运作下,布哈尔。护达家族总算逃过了灭顶之灾。
呼罗珊的动荡和暴*,撒马尔罕迫在眉睫的威胁,让他们发现自己,又到了需要重新站队的时候,于是曾经世袭胡马特家族的后人被推了出来,通过某个可靠的渠道作为中介,与当年秘密谈判代表团成员之一的赛特,进行初步的接洽。
只是对方开口的拿一霎那间,赛特吃了一惊,这位胡马特家族代表,居然是一位女性。
。。。。。。。。
在距离布哈拉更远南方的土地上,一只衣衫褴褛疲惫不堪的军队正在跋涉在湿热的林地中,
在距离富楼沙城第七天的路程,哪怕是在秋季,波特瓦尔高原潮雨的天气和毒虫蛇蚁,甚至比那些溃散在山林中的天竺兵,造成的威胁和减员更大。
仍由冰凉的秋雨滴落在甲衣上,顺着领口袖边的缝隙,渗透进布甲和贴身绒衣,在马背上上头重脚轻,昏昏欲睡的别将叶永星,忽然觉得队伍停了下来。
“怎么,遇到敌人了么。。。”
他沙哑询问自己的吐火罗亲兵道,潮湿阴冷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