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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唉,是我做错了。”
卡尔很勉强地挤出笑容,原谅了妮莉亚。杉森对妮莉亚说‘凭你这种长相,有可能诱惑得了卡尔吗?’等等的话,结果杉森被踩了脚背之后,连续一直在那里跳了好多下。
吃早餐的时候,杉森和吉西恩开始谈论刚才不久前比划过的剑术。我在一旁偷偷地听他们两个人说,杉森比较在行的是变招和临机应变,而吉西恩则是正统派的技术。我在想,只是挥挥刀剑,也有正统和变招之别吗?吉西恩一边撕开面包一边说话。端雅剑即使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只要吉西恩一放开剑柄,它就当场开始叫起来。嗡嗡嗡。
“挥剑的时候并没有分什么正统和变招。不管是哪一种武器,基本动作都是从使用拳头衍生出来的,所以都是一样的。”
“这个我以前听杉森讲过。可是……”
“只不过如果要谈论什么时候使用什么招数,就会出现正统和变招的差异。而且你不要问我有关它们的差异。如果要说明,得花上一个月。”
杉森一边笑一边舀汤起来喝。他突然环视周围,然后说:
“这个,吃饭时脚踝没有被绑着,我竟然会很不习惯。”
“那段时间好像和他多少有些情份了吧?”
“好像是吧。因为不管怎样,我们曾经同甘共苦过。”
“说的也是,真的是同甘共苦过。”
杉森和我嘻嘻地笑着,回想起温柴。他是一个知道如何施展杀气的可怕战士,但是他从来也不曾对我们做过那种行为。不对,他好像对杉森做过?说的也是!那时候是因为一片煎饼的关系。
我们吃完饭之后,一面剔牙一面走向大厅。
“嗯?”
杉森转头看我。
“怎么了?”
“那个人……”
在大厅的一角坐着的年轻人的模样。刚才在巷子路上乘着马车在观看杉森和吉西恩比武的,正是这个年轻人。
他姿势端正地坐在大厅边上底端的桌子前,在他旁边,可以看得出来是跟他一行的马夫。那个马夫是个身材很健壮的中年男子,用仿佛像是保镳的姿势,坐在那个青年的旁边。马夫背上有一把长剑,这也让人看起来像是保镳。
那个青年一看到我们就从位子上站起来。马夫也以迅速的动作跟随青年。他们分明是正要走向我们,所以我们在原地不动,站在那里看着那个青年。“对不起。”
我有遇过这么糟的情况吗?我们一行共有五个人,但是他一次对五个人说话,到底该由谁来和他说话?在这一瞬间,我们都愣住了。卡尔看了看吉西恩(因为他是王子),但是吉西恩看了看卡尔(因为他是最年长的。所以差一点就没有人回答这位青年打招呼的话。
“请问你是谁?”
这个打破沉默的声音是妮莉亚问的。呼,幸好有她在。我们看着那个青年,个个的脸色看起来就是一副非常好奇有关妮莉亚这个问题,对方到底会怎么回答。仔细一看,这个青年虽然长着带有王族气质的那种俊秀脸孔,但是现在却像在深深忧愁什么似地,脸色并不好。
“我叫涅克斯·修利哲。”
修利哲?他的姓是修利哲。卡尔首先回答说:
“请问,你是不是就是修利哲伯爵的……?”
“他是我的父亲大人。”
※※※
骑士修利哲,第九次阿姆塔特征讨军的司令官。从首都护送卡赛普莱到我们村庄的那个伯爵。嗯,我呀,只有远远地看过那个人而已。涅克斯·修利哲说他正是那位修利哲伯爵的儿子。
“我听说现在有人带了我父亲大人的消息前来皇城。我还很年轻,而且也没有什么势力,所以还没有办法听到更多相关的报告,好不容易打听到带来报告的人士住在这里。”
“所以,您就来这里,想直接得知消息,是吗?”
“是的。我来到这个旅馆,看到后院有人在比武的模样。我就大致猜想到就是这几位了。”
杉森和吉西恩同时露出尴尬的表情。但是卡尔以慎重的表情看了看涅克斯。
“你是因为年轻又没势力而无法听到相关消息吗?”
涅克斯稍微涨红了脸,回答说:
“是的。但是请不要认为我是那种会利用势力或地位,去任意碰那些不是在我管辖内的政府重要文件或情报的人。我知道我应该要等到正式公布下来才对,但他是我的父亲。我实在是无法再等下去了。”
“我能理解。”
卡尔点点头。是啊,我也是曾经因为很关心我爸爸的消息,而硬要参加哈梅尔执事的会议,我站在这种立场,所以能理解涅克斯的心情。
卡尔露出不知该怎么说的烦恼表情。但是涅克斯像是再也无法等待似地问:
“您不需要烦恼,也不需要想一些安慰的话。没有士兵跑回来,可知一定没有打胜战。我可以猜想得到已经输了。”
哇!蛮厉害的。卡尔以沉重的目光看了看涅克斯。涅克斯则是用冷冰冰的脸孔说道:
“只要请您说出父亲大人的生死。父亲大人他光荣地战死了吗?”
什么?光荣地战死?
卡尔和杉森全都变成一副糊里糊涂的表情。特别是卡尔,觉得很荒唐。他问是不是光荣地“战死”了,那么该不该回答说他父亲不光荣地“生存”着?真是莫名其妙。他的问题从一开始就问得乱七八糟的!不是吗?不管怎么回答都会是令人不愉快的回答呀!不过,卡尔很纯熟地说:
“令人高兴的是,令尊的名誉和性命,全都保存完好。”
涅克斯脸色糊里糊涂地说:
“咦?您的意思是赢了吗?”
“不是的……灰色山脉的恐怖,阿姆塔特,它率直地惊佩于令尊的威勇,因此决定如果收到人质赎金,就送回令尊。它深觉到令尊不是它可以管辖或杀死的勇猛人物。”
涅克斯的脸色变得很僵硬。
“请问父亲大人他是不是成了俘虏?”
“令尊正受到阿姆塔特的保护。”
涅克斯皱着眉头说:
“您使用外交用语在说话。请问您从事外交官的工作吗?”
卡尔摇摇头。涅克斯紧咬了一下嘴唇,说:
“人质赎金是多少呢?”
“请不要担心。陛下已经承诺要将令尊的赎金准备齐全。”
“是尼西恩陛下吗?”
“是的。”
涅克斯撇着嘴唇。那是什么意思呀?涅克斯从位子上站起来。
“感谢您告诉我有关父亲大人的消息。在首都,不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修利哲家族愿诚心诚意帮忙。以风中飘散的大波斯菊之名祝福你们。”
咦?好像在哪里常听到的一句祝福语?卡尔看了一下涅克斯然后说:
“以平息暴风的花瓣之荣耀祝福你。你是艾德布洛伊的信徒?”
“我是在家修行祭司。”
涅克斯只说到这里就转身离去。那个马夫立即也转身跟着涅克斯走出去。我仔细一想,那个马夫从头到尾都没有讲任何一句话耶?
我向卡尔问道:
“什么是在家修行祭司?”
“啊,那个,是指虽然说是祭司,但是没有住在神殿,而是住在家里的祭司,尼德法老弟。”
“住在家里?在家里做什么?”
“那很像是一种名誉职称。嗯!只要把它想成那是比平常信徒地位稍微高一点的信徒,就可以了。虽然他们也有可能像祭司那样信仰深厚,甚至于会使用神力,但是在教坛制裁上,他们是稍微自由一些的祭司。如果身为贵族,进到神殿就没办法传续家族了,不是吗?所以才会当一个在家修行祭司啊。”
“嗯,你说他们会使用神力?像艾德琳那样?”
“可能还不到那样强的程度。但是至少比较不会有小病不断的事吧。还有那些讨厌的怪物们会很难接近他。”
一直在听卡尔说话的吉西恩说:
“而且在搞派系斗争的时候,拥有许多在家修行祭司的教坛很有利……呃!不是,有较高的威势。”
我心里突然浮现昨天遇到的黛美公主。我真不愧是很敏捷的人。
“那么,王族应该是亚色斯的在家祭司喽?”
吉西恩点点头。
“那种人很多。”
我看了看卡尔。卡尔点点头说:
“是的。可能黛美公主殿下就是亚色斯的在家修行祭司。你们还记得昨天的那句祝福语吗?”
吉西恩微笑着说:
“你们有见到我妹妹啊?”
“是的。”
“她看起来怎么样?很健康吗?”
“咦?啊,是的。在我看来,她看起来很健康。”
这时候,妮莉亚插嘴说道:
“可是啊,刚才那个人,我觉得很不顺眼。我不仅不喜欢他态度死板板的样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听到他父亲还活着的事,竟然一点儿也没有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