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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下铺开一片红色的大毯,人却还没有立即死,嘴里还在喃喃地低语着,“杀……妹妹……爹……”
辉夜静静站在一边,垂着的袖中一抹冰刃上,有艳红色地液体缓缓溅落下来,神色间却有些忡怔:“所以,也只有杀了而已吗?”
“殿下,有没有受伤?都是属下不力!”明若急急地请罪,居然没有发现他还带着刀具,而且还能有力气反扑。
辉夜缓缓摇了摇头,突然无声地叹口气,“埋了他。”其它的,,恐怕就连收尸的人都没了。
“是。”明若一边就着,“要不要回帝都去看看,这儿有我们守着……”
现在?
辉夜微微苦笑着摇摇头:“让诺林去就是。我们——我们现在是进退维谷,那里还走得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
死亡沿着山川缓缓地延伸,一寸一寸地印下生命曾经活过的痕迹。
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一场死斗,直到其中一方全部死亡为止。败的人必需死亡。人族与魔族,互相麻木而又疯狂地杀戮着,漫无目的的。无声、麻木的挥刀,只听得到利刃划过自己或别人血肉的轻响。刀子剌入身体,然而手上早已失去了感觉。
甚至,不知道尽头!
满眼都是一片淡淡的绯红色,像是疑固的红色水晶,艳红、冰凉。
分不清是谁的刀割下谁的头,谁的矛又穿过谁的身体,带来一片冰凉。曾经穿透过温热身体后的冰凉。
血、残肢、断臂,以及、青黄色的内脏、白色的脑浆,无数美丽过或狰狞过的头颅,都已失却了表情,只是保持着离开身体时的最后模样,跌在铺垫着自己血肉的土地上,麻木而冷漠的仰对着苍天。是无声无色的哭泣与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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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了!”
虚空中一声听不到的低语,一个低沉平和的声音安静地说。
“会过去的!”另一个声音明朗的接上来,竟还轻轻地笑了一声,“只不过,秋水收魂的事情就要多一些了吧。”
“……朱光,珂灯……”
“秋水,没有用!这是他们自己的命运!有今天,完全是他们自己选的路。”不等那清泠泠的声音试探着说什么,第一个声音已柔和地打断他,低沉中透着淡淡的冷酷,“别插手!不要忘了,我们只是守望而已!这个世界终归是自由的!”
“……”
声音渐渐归于无迹,只剩下淡淡的月色,冷冷地俯照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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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屠城(二)
第七日上,带着残余的魔族的村民终于与那余下不到六万的军队拉开了距离,然而魔族一方伤亡也是很大,主要是村民方面,整个巡骑兵团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几乎双方都没能讨得了好去。
月色无声无息地投在大地上,无论经历怎样的生杀予夺,依然是清澈冰凉,不染世事的冷冷覆盖着万物。
这几日里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刻,几乎人人脸上都不由露出了一丝释然,即便是整个骑士兵团,已是带了些倦色。少年脸上神情还是温和而坚忍镇定的,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干人的换防和休息。
“还是没有消息吗?诺林呢?诺林也没有消息吗?”在私下无人时,辉夜把明若叫到一边。微皱着眉,眼里有绝不会在众人前显露的疲惫与忧虑,“剩下的就由你带队,我想赶回去看看。”
赶回去?明若有些变了脸色,然而不等他开口。有声音从背后打断他:“你不用赶回去。”诺林越过巡逻的骑士过来,一身的风尘仆仆,然而神色间依然很是坚决。
“诺林?”他回头,带些惊喜,看到了诺林的样子却在一瞬间收敛,“为什么!”他问得都不是很坚决,透着隐隐的预知,却还是问。
“为什么?”他又问一遍,声音提高了些,然而听在耳中还是一样的微弱无力。
“因为……”诺林看着他的目光有些闪烁飘忽,突然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很好!原来你也是知道些什么的!“辉夜在他两人面上看得一眼,突然对着明若说,声音里淡淡带了些恼怒,连几天的音讯全无,由不得他不心浮意乱。“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诺林。你告诉我。”看他们无言的样子,辉夜的声音不由得软下来,低弱的问,心中开始用种绝望的预感不受控制地扑面而来,到最后几乎带了三分请求的意味,“到现在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是不是帝都——帝都有什么变化是不是?”
明若皱眉看看诺林,虽然早一步知道了一点大概消息,但是具体的结果他也一样不明白。
“皇子!王托我把话带给你。”诺林俯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居然还能苦笑一下。
“城破……怎么会!”他低低地惊呼,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恍惚,然而紧跟而来的却是愤怒,“你居然就这样子回来了!”
他忽然拨高的声音引得几个轮值的骑十回过头来。
“皇子。”诺林伸手扶了扶他,对几个骑士示意没事,依然是压低了声音的说着,“王请你不要回去!请你好好看顾其余的子民!你现在要是一走了之,余下的这些人怎么办?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往火坑里边跳。帝都——战乱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事,你回去也是无济于事!”
“无济于事?”他怒极,反而极为镇定,“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帝都十万民众活活葬送,却来这里跟我说什么无济于事?“
“但是“诺林一边还是紧拉着他,眼里有深深的沉痛,“皇子。我也不能看着你跳进火坑里边去!”
“火坑?”他冷冷地笑,喘过口气来,一时竟无话说,缓得一缓,慢慢开口,“城是怎么被破的?他们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为什么帝都会一点防范都没有?为什么……”说着说着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仿佛最终明白了自己处境的落入陷阱里边的小鹿。喃喃的失神。
“我不知道!皇子。”诺林扶他坐下来,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我真的不知道。”
辉夜触着冰凉的地面,片刻之间便冷静下来,“你出来的时候帝都情况怎样?”
帝都?那样静悄悄毫无预兆的发生着——几十万对十几万的战争,而且大都是没有防备的民众,还叫做战争吗?
“王要我一定把话带到。我离开的时候,城是已经破了。”诺林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着平静,“帝都的民众都在奋力反抗!”
“是么?”辉夜有些疲倦地问,忽而一笑,笑得有些惨淡,然而还能笑得出来,“你日夜兼程赶过来两天,我赶回去两天……你说得对,我回去了也一样无济于事!该发生的事,早就发生了!”
他抬起眼来从下而上的看着诺林和明若,碧色的眸子,极静极冷,映着淡淡月色,仿如一池寒潭,静默地映出倒影。
诺林也不敢再和他多说什么,静静地陪他坐了会儿。
“消息先不要走漏出去,现在传出去,只怕人心必乱,帝都——先不去了,明天把人分成两拨,一部分引开追兵,其它部分退往小池沼地带,到了那里,就算是被追上,已应该能够轻易脱身。你们,也去休息吧!”他先自个打起精神。镇静地交代几句,自已回了帐去。
诺林与明若跟在后面,看着他进了帐,安静地睡下,一路交换了几个眼色。
“看好他!”看他似乎静静睡去,诺林轻叹口气,同明若一同退出来,“他不是会乖乖就范的那种人,小心别让他一个人赶回去。”从小看到大,什么样脾性不是不知道。这么默不出声,只怕看是看不住的!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冒冒然地回帝都去。
“他真要走,只怕是没人留得下他来!”明若忧心忡忡的看看帐里悄无声息的影子,“帝都到底怎么回事?”
“帝都——”诺林无声地叹口气,拣重要的轻声跟明若细细说了几句。
虽只是寥寥数语,明若也是即惊又怒。然而随即变为无可奈何。
借着月光,见辉夜侧身伏在毯上,虽然轻皱着眉,然而还是静静地睡去了,诺林看他确实睡了,轻轻替他拉上毛毯盖上,转身便要悄悄退出去,然而方一转身,背后就有一丝清风流动的声息。诺林心念一动,随即退开一步,抽刀便是一横,黑暗中有兵刃相交的声音轻轻一响,双方都没有用全力,然而背后那人似乎早料到有此一着,招式极快,一击不中,刀锋就势一偏,竟从斜刺里反挑上来,直切咽喉。
诺林却不再还手,看着那流星般的一线寒刃顿在自己喉头一寸之处,不由得苦笑。
“皇子这是要做什么?”
“这要问你,你没跟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