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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渐渐的有些意识,依然明暧,可是也越来越不肯安安分分的呆着,整天好奇的东张西望。
终有一日,那团光泽化成个隐约的身体,模仿着对它伸出手来。
少无聊了!颛瑞一撇头,他最接近的终是小孩子天性,学着想要人抱抱。
可是那团光泽却很固执的在它面前,固执的伸出虚无的‘手’来。要它‘抱抱’。
拗不过他,它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的靠近过去,举起前蹄来想所谓的拥一拥他,然而却如同穿过空气一般的,穿过了他伸出的手,穿过了他柔和的光芒。
它不由得一怔,一个游魂,它现在也只能算一个虚幻的怪物——他是一团灵气,而它没有实体,就算是彼此重叠纠缠,也无法真正碰触到对方。他没有可以让它碰触的身体,而它也没有可以碰触到他的手指。
那样明暧的光泽依然在前面,固执的伸着手,不屈不挠的等着。而它也不甘心的一再的伸出蹄去想要碰到他。却只一是次次的落空在空气里,
他终于沮丧的放弃了,回复成一团小小的光泽,浮在一边无声的闹着情绪,任它想凑近安抚一下,总是飘飘荡荡的保持着一段距离。仍是明暧柔和的一团,既不靠近,也不走远,仿佛在无声的控诉。
它有些不安的陪在他身边,他既听不大懂,而它也口笨舌拙的不知道怎么去哄。只得无声的随着他去闹了两天别扭。它这一段时间说的寥寥数语,已经比它之前无尽的岁月里所说的话加起来还要多了。
幸好他的沮丧没有持续太久。它一直等待的血脉终于延续。他总算是将要有了新的身体。虽然还不及出生,他似乎也感受得到,几日里不由得又兴奋起来。
他将要有新的身体,等到他开口学语,会伸着手,追着喊着要人抱抱,笑容是否依然会是现在一般纯白明暧,而不是像现在即使委屈也无法出声鸣咽一句。可是那时候——它依然没有可以触碰他的手指。
它也是真的该再去找一个合适的身体了,可是千万年来它早已经习惯的兽形姿态,它却突然间很不喜欢,非常非常的不喜欢。
压抑着自己不知因何而起的怒气,它冷眼看着那淡淡的透明光泽——一任它又哄又吓,那团光泽仍然喜孜孜的在半空里打了两个滚,方才不情不原的飘了过去,隐藏到它虚无的皮毛里,又顽皮的从里头透出一团柔光来——它既没有实体,那看似柔软的皮毛其实根本无法温暖他。也不知道在这样冷冽的天气里,虽是灵体,也是不是会怕冷?
再转眼看向一旁微微抑起头来看着自己方向的魔族,它不由得微微做出些威吓的姿态来,同时也不满的想把不安分的想飘荡出去的那团光芒藏起来——这一次,是真的在看它了!?
对着那一团隐隐翻腾的阴影,来人全没有一点儿惧色,淡然的看着它——是他将来的父亲,他将来也会继承那样精致的容貌,再对着所有人,微微的笑着——可是眼前的人脸上却极为冷淡,没有一丝同那明暧相似的笑容。锐利的看着它,眼里有古朴如它所看不懂的深邃。
“你想要新的身体么?”他的声音如同身侧寒冬的空气一般,轻轻的浮在空气里,不带任何的温度。
想不想要出生它不知道,可是如果它有手的话,我可以摸摸你吗?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碧色深邃的眼睛看着它,似乎看到了它的动摇,慢慢的接着说,一点一点的引诱着它。
那是并不完全的魔族血脉。其中有它守护了千万年的人族的血统混杂其中,它想要借此出生,确实是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和它重凝一个新的形体不同,它虽是做为圣兽,也不是不能去往转生。但如果也出生的方式降临世间,那意味着它将要舍弃它绝大部分的念力,以及封住所有的记忆——那也是必然的,对于世间生灵来说,前世,是太沉重的负担,既然再次出生到世间,就必然是全然的新生。
别的灵魂通过出生或者可以获得全新的身体与力量,可是对于它来说,与人类的形态出生,却是对其力量的削弱。而且全然的封闭了它所有的记忆。——换句话说,那其实是与一个魔族和人族的血脉,封印住了它。就算是其中有帝王的血统也一样——这一点,它不是不明白!
可是看看迷迷糊糊的浮在一边的光芒,它只是想要有一双可以碰碰他的手而已。就算是它忘了,他也忘了。它也还是想如现在一般可以一直同看着斗转星移。想静静的守着他出生,静静的守着他的一生——那对它来说不过短如一瞬的时光。
已经被改动的命运丝绦,无所谓再改动第二次。
想要出生在离你最近的地方,想要出生在离你最亲近的人。
如果有手的话,可以摸摸你吗?
空宇里只剩下那一团淡淡的白色明暧的光泽。漫无目的的浮着,似乎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被独自丢下,甚至关不明白,自己是又被独自落下来。
淡碧色的眼睛远远看着,慢慢泛起一层温柔的神色,这才是他所想要的孩子,期待中的孩子——所有的阴暗,都不要纠缠着!
——冥冥之中,谁之手,执子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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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手的话,我可以摸摸你吗?
(先祝大家中秋快乐,顺便也祝大家国庆快乐。我国庆要出去玩,行程都安排满了,所以……所以……等我玩回来慢慢再说……)
正文 第一百章
水滴连日来的疲倦惊慌,一旦放下心来,还没有等到他,就已经先睡了过去。反而是狐狸呜呜咽咽的闹了一阵,好不容易也哄睡了。方才掩了倦色,给一人一狐小心盖好被子。
可能连水滴都没有发现,从那孩子再次开口叫了他一声哥哥开始,他再也没有同孩子说过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本想同他说点什么,可是静静想来,发现自己却是无话可说。
对于孩子肯再次开口唤他。他并不是不高兴。只随着那一声,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凄淡。仿佛当日那孩子对着他哭泣叫骂的脸,都历历的现在眼前。有些想让它淡然的痕迹,又悄悄的翻腾起来。
孩子似乎也隐隐约约的知道了,他并不仅仅是那么淡静安详的哥哥而已。可是对着他处事的绝决淡然,水滴却仿佛松了口气一般,没有表示出丝毫的不满与讶异。
那不是他希望的,至今尤记得初见时的单纯孩子,那么害羞而又欣喜的样子。却不是现在这种强做镇定的处变不惊。然而那孩子既已经能够平静如此。那就让水滴一直的平静下去。无论经历过什么事,时光都会让其一点点的退色,淡忘而至于消失无痕。——平寂却安稳的一生。
今后的时光,他注定是无法淡然安稳。出自于私心,他也不想把那孩子卷进他的风风雨雨里来。
至少希望那孩子能够过的平淡安稳。托了静池照顾,却并不一定要丰衣美食。只要让那孩子简单的衣食无忧则可。过他本来就该如此的日月,虽然清苦些,却没有大风大雨。
如今那孩子异常的平静如此,他却无法再简单的扮作他的哥哥,也再不愿意影响那孩子的一生。一句话都不愿意再影响。
俯身静静地看了看熟睡中的两人,孩子微微侧着头睡得正香,气息安稳,微皱着眉,神色却安宁。化作狐狸的善袖团成一团,把头蹭到孩子的肩上,细长的眼睛眯着,眼角的茸毛上还沾微微湿着。偶尔会不安分的蹭动一下。
沉默的看了片刻,又掖好被角。径直到一旁换了身衣服。
静池也不拖泥带水,吩咐了下去,也就忙着去应付一大堆的善后事宜。对于他是否真要连夜离开也不多言。
下头的仆佣小厮虽只有寥寥数人,却调训有素。照令把鞍马备全,低眉顺目礼数周全,神色里有微有些惊艳,却没有好奇的多一句嘴过问他的来历。
厩中已备好一匹鞍马。其余还厩着几匹,都不失为良驹神骏。再看院落中种种雅致华丽,看来备下这延院的主人倒不同静池,颇通安乐之道。
从厩旁还放着的鞍具上略一扫过,他眼中闪过微微一笑,也不说破。带路的人也只管昭吩咐办事,其余事只当不知,恭敬执勤的为他牵绳引鞍。讨好地直送出院外去。
沉沉的雾气已消散不少,微微露出丝初冬青寒的天色来。入夜虽不深,人心却惶惶,不待宵禁,大街上早已行人绝迹。只余街角暗沉沉的灯笼时明时暗的低照着。
他却也不急着出城,懒懒控了缰绳。一任蹄声微盈,在寂寥的夜空里一声声响得清灵。缓缓穿越了并算不上繁华的街道。等转过街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