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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却之敌也;而曹家兄弟则步骑混合,兵力约一万一千人许,其中骑兵五千,其他皆为步卒,但此敌皆为本地人,与辽东百姓血脉相连,若我军与其战之,我恐非一时之功也!”
“他们不是军队,最多算一伙马贼,若真要开战,他们打不过我!”林风摇了摇头,“不过眼下似乎确实不能武力解决……不过这帮混蛋着实可恶,竟敢拿流民来威胁本帅!!”
“这……”陈梦雷沉默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老生常谈,“主公,常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望吾主三思而后行!!”
“我明白,则震!”林风沉重的点了点头,看着陈梦雷黯然的神情,他心中长叹,看来陈梦雷或许不太适合主持这类工作,或许让他朝宣传、洗脑方面发展会更好,想来这件事如果让汪士荣来办,凭他纵横联合的眼光辩才,应该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本帅以为,这件事若要解决,得从马大杆子下手!”林风沉吟半晌,缓缓道,“曹家兄弟是草根户,这短短数月也积累不出什么本钱,想来应该没什么野心,我料这曹家兄弟是代表辽东的地方百姓,他们因为屡受官府欺压,所以不敢相信咱们大汉政府,但他们同时也没胆量永远对抗官家,眼下肯定是打定主意,能拖一时就拖一时,能争取一些好处就争取一些好处!!”
“或许……大帅明鉴!!”陈梦雷点了点头,“咱们这段时间派人过去接洽,曹家兄弟似乎没什么主见,适才卑职说的那些条件,大都是马大杆子提了之后,他们听到风声就跟着附和,总之摆出一副对马大杆子马首是瞻的样子来,不愿出头!”
“所以你得分析一下——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干?!”林风笑道,“因为他们还是没打算铁了心的造反到底,因为马大杆子是凶名卓著的强盗,所以他们还真有点怕他!——别看曹家兄弟的似乎实力更强一些,但本帅估计他们打不过马大杆子!”
“哦?!!那……依主公之见,曹家兄弟是否会被马大杆子吞并?!”陈梦雷吃了一惊,随即试探着问道。
“唉……我说则震,咱们是搞政治的,你可别太书生气,更不要死心眼!”林风看着满脸疑惑的陈梦雷,摇头苦笑道,“怕他和被他控制是两回事——曹家兄弟身后的辽东百姓就是怕马大杆子肆虐一方,所以忍气吞声,但若马大杆子真敢太放肆,那曹家兄弟绝对不会和他客气,这就是个界限问题了,没过这个界限,曹家兄弟为了地方上的安宁会给他面子,若过了这个界限,那就只能是鱼死网破一种结局了!”
陈梦雷恍然大悟,郑重的作揖躬身道,“主公大才,梦雷受教了!”
“呵呵,则震别来这套,人之常情罢了,这算个屁的‘大才’?!”林风自嘲的笑道,“所以本帅以为,若能解决掉马大杆子,那曹家兄弟应该不会有胆子煽动几百万人在他家乡烧杀抢掠,所以这个问题的重心是在那伙强盗身上!!”
“哦?!……”陈梦雷看上去有些吃惊,他皱了皱眉头,小心的反驳道,“主公似乎对曹家兄弟太过掉以轻心,属下以为,此獠貌似平常,但未尝不有李自成、张献忠志气?!”
“不同、不同!这个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咱们不能搞教条主义嘛!”林风随口道,见陈梦雷瞠目结舌,他不好意思的挥挥手,也不理会他的疑惑,继续道,“如果当年李自成一直在米脂县折腾,没有满世界到处流窜,那他也不会有混成闯王的那一天——这个农民造反一般是实在过不下去才干的,老实说他们的愿望和要求都低得很,我说则震啊,你别老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朝群雄逐鹿上头扯,你想想,眼下清军在辽东基本上没得机会了,衙门也倒台了,甚至连收租的地主也被满门抄斩了,这会曹家兄弟突然跟乡亲们说:跟我去打天下吧,富贵险中求,千里觅封侯——你说这些农民是愿意回家过小日子还是愿意出去拼命?!”
陈梦雷的思绪有点混乱,他愕然半晌,方才苦笑着道,“那……马大杆子又是如何呢?!”
“马大杆子是英雄!!”林风斩钉截铁的道,见陈梦雷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林风耐心解释道,“你不要瞧不起人家的出身,这个话说回来,他虽然是绿林出身,但生平靠的就是用马刀混饭——形势不同了,以前马刀只能混银子,现在马刀却能换王换候,甚至还有可能换到一个皇帝宝座,你说他凭什么不去搏一把?!”
看来这些话对于陈梦雷来说很有点颠覆性效果,以致于令他的大脑长时间陷入空洞,木然良久,他吃吃的道,“……这么说来,他还真是……”
“当然是英雄!群雄逐鹿嘛,这个游戏又没有资格限制,绿林豪杰也算是职业军人,我现在也是职业军人,我们两个都有地盘有军队,你说我和他有什么区别呢?!”林风无所谓的笑了笑,“象你开始说的,这小子和老子耍阴的,提出种种条件要钱要粮又要趁机扩军,而且还用流民来威胁我,这些东西就是政治手段嘛!”
“那……”见林风把对手升级,陈梦雷的脸色更加难看,因为不管怎么说,这种情况的出现归根结底也是他办事不力的后果,他诚惶诚恐的道,“那主公准备如何料理此獠?!”
“既然是个英雄,那就不能不去会一会吧?!”林风尽量放松心态,拍拍陈梦雷的肩膀调侃道,“这个世界总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本帅得让他放明白点不是?皇帝、藩王之类他就别指望了,不过什么公爵、侯爵之类还是有希望的,当然这还得看这小子眼力如何!”
陈梦雷几乎有点站不住了,他战战兢兢的道,“主公打算与他会面?!您一身安危系于天下……此事,是否过于冒险?!”
“值得、值得,人生本来就是一场生意,你算算账嘛,”林风板起指头,“马大杆子有六千精锐骑兵、曹家兄弟有五千——两边凑起来有一万铁骑,这么大一笔生意那还不能去拼命?!”
“……”
“那就这样吧——我说则震,你别老板着那张死人脸,轻松点不行么?!”林风微笑道,“派人过去跟那小子传个话,本帅约他在山海关外二十亭喝杯酒,他要是有种就过来碰个头——没种就算了!!”
第二十节
随着工作日程的推进,春耕工作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展开,由于需要安置的流民基数过于可怕,这个庞大的工作量显然压迫得汉军政府喘不过气来,起先草草结构的行政框架在这场工作冲击之中简直有点摇摇不支,可以说为了搞好这场工程,李光地几乎派出了他所有的属员,不论衙役、师爷或者其他吏员,以致于有一段时间他在北京成了光杆司令。
这个时候一个很特别的机构出人意料的登上了历史舞台。在大汉政府累得快散架的时候,“大汉商税律令修订委员会”粉墨登场,显而易见,这个组织有点象是林风大帅与不法商贩勾结的明证,在数千年来以“农桑为本”的中国显得尤为醒目,若放在平时它的诞生一定会受到士林的强烈谴责,不过在这个危机的时刻大部分人都暂时压下了学术大义,因为它在这场春耕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在林风大帅的授意之下,晋徽商会总头目、许淡阳先生号召全体商会同仁发起了一场“救济民生”的慈善运动,不过这个活动用林风的眼光来看,有点象是后来的“农业合作社”或者“互助组”什么的,不过这里面当然还是区别很大,综合其措施大概是这么一个样子,首先是晋商票号搬出银子,朝徽商杂货商人们购买了大量洋芋和金薯种子,然后又朝汉军政府购买了几万头挽马、骡子之类,最后把这批物资以低息贷款的模式发放给流民,约定其在若干年内分期付款——因为汉军政府对流民采取宗族族长负责制的管理方式,所以晋商商人在进行此项投资的时候是分别与各个姓氏的族长们签订的合同,而当这批物资落实在具体的生产过程之中后就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形:除了种籽之外,这些农具和牲畜当然也就成了一个宗族的公共财产,由若干户农民共用一套耕种设备,而等农作物获得收获之后,又由宗族内的老人家负责向各门各户筹措偿还。
在这个生产流程之中,林风的大汉政府可以说基本上插不进手去——实际上无论是农户或者是商人,都绝对不希望那些官僚们朝这里面伸手,因为只要是稍有商业眼光的人,都能在这个买卖中看到金子,而林风大帅当然也顺天应民的响应了这个要求,颁下严令不准官府干涉商人与农户之间的合同,不过有一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