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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大业愤然道,“可鞑子却没这么好心!他们当年……”
林风苦笑着摆了摆手,“这话到点子上了,咱们不能跟他们学,咱们是大汉子民,他们是蛮夷,咱们是文明人、是有诗书教化的,和他们不同,你知道么?——你说你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要咬回去?!”见余大业若有所思的样子,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有八旗兵和咱们沙场对阵,那咱绝不含糊,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但那些女人孩子,咱们还是祸害不得,你要晓得,人是决计不能跟畜生学的!”
余大业仍自不服,强声道,“大帅仁义,卑职佩服,不过俗话说除恶务尽……”
林风脸色一变,森然道,“余连长,这是我的命令——莫非你要抗命?!”他转过身去不再理他,大声喝道,“刚才对八旗犯案的士卒只是未明军令,姑且饶过一命,全部拖下去责打八十军棍,以示惩戒!以后若是再有人祸害百姓——不论是八旗眷属还是大汉子民,一律斩首示众!!”
话音未落,百多名死囚猛的蹦了起来,一齐朝林风山呼谢恩,就在此时,校场外围观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哈哈大笑,排众而出,抵着宪兵的枪杆,远远的嘲讽道,“好威风地大帅,好绵软地心肠!!”
林风讶然转身,此人戴着一顶破草帽,遮住了半边脸,身上却穿着一套上好的长衫,清清爽爽整洁无瑕,林风对维持秩序的宪兵挥了挥手,皱眉头道,“你是什么人?!”
待宪兵让开,那人缓缓步入校场,一把摘下破草帽,“我就是此间郡守,大清天津知府,纳兰德性!”一字一顿,目光灼灼,直视林风,眼中满是仇恨。
身边的宪兵稍稍错愕,立即反应过来,未等林风下令,一拥而上,将他绑得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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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意外的出现了一个搅局的,而且还是天津府的前任父母官,在这样公众的场合下立即成为天津百姓的焦点,天津人油嘴滑舌爱耍热闹的爱好一下就被提了起来,大大的破坏了林风刻意制造的拥军爱民、端庄严肃的气氛,出于政治方面考虑,林风立即下令结束这场闹剧,把这个不识相的家伙押回知府衙门。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纳兰德性居然表现得非常配合,当然,如果他在公共场合当众吆喝反动口号的话,林风自然会下令把他的嘴巴堵上,实际上几个宪兵军官也准备这么干,不过后来看着这个知府大人一派正气凛然、铁骨铮铮的样子,所有人都感觉这么做一定很煞风景,至少也会把自己的形象搞成穷凶极恶的反派人物。
当人犯押进知府大堂之后,林风立即下令关上大门,把一路跟踪围观的老百姓远远赶开,进行秘密审问。
林风坐在正中的大椅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对面的前知府大人。在起初的激动和愤怒之后,纳兰德性显然已经稳定了情绪,此刻面色平和,端端正正的正立在大堂中央,毫不畏惧的与林风对视。
“大胆人犯,居然如此无礼……”李二狗感觉有点看不过眼,跳出来大声咋呼道,朝手下扔了个眼色,两名亲兵立刻扑了出来,准备把他强行按倒。
“行了行了,没你们什么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林风不耐烦了制止了亲兵的暴力行为,虽然他也认为这小子的确是副找抽的样儿,但如果真要动他却也会显得自己人品堕落。
“我说纳大人……”
“是纳兰大人!”纳兰德性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瞥了林风一眼。
“OK、OK!”林风苦笑着捏了捏鼻子,重新发问,“我说纳兰大人,我真是很奇怪,你怎么不逃呢?我好像没有封锁城门、发文缉拿你吧?!”
“本府蒙皇上圣恩,牧守一方,忝列地方大员,怎可弃土而逃!”纳兰德性神色黯然,“而且我娇妻爱子尽在天津,若只身而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啧啧……哎,还真看不出来,您还是位感性的男人!——我欣赏你!”林风笑嘻嘻的道,“您这次砸我的场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地方官守土有责,本府身负皇恩,自当杀身成仁!”
有点奇怪,八旗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林风感觉好像是在面对着一个文天祥女真版,他不安的挪了挪屁股,苦笑道,“我说您成仁就成仁,我又没意见,您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解决了就是了,干嘛还钻出来坏我的好事,”说到这里,他嗔怪的看了纳兰德性一眼,抱怨道,“你知不知道,今天这个场面我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纳兰德性微微一怔,看着嬉皮笑脸的林风,忽然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顿时血往上涌,厉声大骂道,“我就是要看看,你这个黑心烂肠、弑君造反的乱臣贼子是个什么模样!!”
林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现在看到了?!感觉如何?还算英俊吧?!”
“……”纳兰德性气得浑身颤抖,一张白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憋了一会,方才骂出口来,“你……无耻!!”
“别上火嘛,大家都是搞政治的,怎么说都是同行,难道开个玩笑都不行?”林风不屑的摇了摇头,指着纳兰德性,“你看你那副德行,还算是读书人么?圣人怎么说的?君子得修身修德;孟子怎么说的?大丈夫应该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理宗二程怎么说的?读书人要养气、要有胸臆——我这回一不骂你二不打你,才讲了个笑话你就自个把自个折腾了,真是给圣贤先师丢脸哪!!”
纳兰德性登时愕然,他呆呆的看着林风,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来人,给纳兰大人松绑!”林风对廊下的亲兵摆了摆手,见松绑已毕,纳兰德性无意识的活动着麻木的手腕,林风笑了笑,指着台下椅子道,“纳兰大人,请坐!”
纳兰德性恨恨的瞪了林风一言,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乱臣贼子,祸乱天下,将来必定不得好死!”
林风不以为忤,依然笑嘻嘻的道,“这可就难说,我若战败,那肯定是死得很惨,但若是能扫平天下,身登大宝,那可就能死得很舒服了!”
纳兰德性嗤之以鼻,不屑的瞟了林风一言,“不知死活!”
“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也是跟一个叫努尔哈赤的老家伙学的,我跟他一样,有一天忽然感觉生活没有了滋味,于是就去打仗,”他笑了笑,“只是他本钱比我好,一出来就是建洲卫龙虎将军,不象我,是个杂牌军!”
纳兰德性听见他胡扯太祖名讳,本来怒发冲冠,忽然想到他连皇帝也杀了,感觉对他责以大义没什么意义,于是就强忍了下来,只是哼了几哼以示不满。
“纳兰大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一刀把你砍了,而是坐在这里罗里八嗦和你唠唠叨叨!”
“纳兰德性岂是怕死之人,本府早已洗颈而待!!”纳兰德性腾的站了起来,对林风怒目而视,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想唠叨什么——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以下克上、弑君造反,为什么要让这天下百姓惨受这刀兵之苦?!”
林风摆了摆手,“这话不对,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跟玄烨没什么上不上下不下之说,其实杀他也不是我的本意,老实说这个家伙人还不错,我也很欣赏他,”未等纳兰德性爆发,他叹了一口气,忽然话锋一转,“跟你说实话吧,虽然我这边打出的旗号是‘驱除鞑虏,复我汉家江山’,其实就我个人来看,满人当皇帝还是汉人当皇帝这个问题不重要,我不是很在乎!”
纳兰德性大为惊奇,一时居然忘记了发火,脱口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造反?!”
“我之所以要搞死朝廷,是因为清朝这个体制不对,现在不把它搞掉,将来无论满人汉人都得吃大亏,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我不得以才出此下策!”
纳兰德性张大嘴巴,愕然半晌,忽然来了兴趣,他缓缓坐下,沉声问道,“愿闻其详!”
林风无所谓的笑了笑,“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内耗!”他肃然道,“如果按照你们大清的这种搞法,只能是引发无休无止的内耗,而且这个朝廷存在的时间越久,天下黎民百姓受到的伤害就越大!”
纳兰德性沉吟半晌,疑惑的道,“此话危言耸听,若是有明君在位,能臣辅佐,天下归心……”
“那个东西没用,”林风摆手道,“这个东西是根子上出了问题,再厉害的皇帝也没用,”见纳兰德性脸上动怒,他微微一笑,“最关键的问题是大清搞的那一套民族分化政策,硬是要依靠那几十万人统治几千万人,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