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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怎么样?”走进主帐之后,林风来不及喝口水,立即朝刘老四问道。
“大帅,情况不是很好……”刘老四搔了搔脑袋,暗暗的推了推周培公。
“大帅,守军显然早有准备,城外各坞堡的清军全被撤走了,此外各个乡村市集的粮食也被收敛一空,咱们清扫外围的队伍全部扑空了,”周培公皱着眉头道,“看来清军是打算凭借城墙和咱们硬干!”
“清军有援军到了么?”林风神色不动,这个情况他早有所料,“城内的兵力有没有变化?”
“没有,保定方面我们派出了游骑监视,老赵两个时辰和咱们通一次消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天津城内守军还是那些人,大约一万五千人左右!另外城墙上还有四门小炮。”
“哦,嘿嘿,那好吧,”林风转过头来,对站在一旁的施琅道,“老施啊,你的炮兵就辛苦一下,卸了炮就马上给那帮小子来个下马威!”
就训练程度上讲,施琅的工作显然非常令人满意,当林风喝了几口水,率领一众将官出来观炮的时候,炮兵旅已经进入炮位作好了发射准备,随着施琅一声令下,林风只感觉脚下一阵颤抖,耳朵瞬间嗡嗡作响的听不见任何声音,抬眼望去,白烟弥漫之中,炮兵阵地上的士兵神色肃穆,有条不紊的搬运炮弹填充射击,炮群再也不象以前那样混乱发射,而是有秩序、有步骤的按指挥官的命令梯次齐射,炮弹的落点也相当准确,除了最开头的几群炮弹之外,后来的炮弹绝大部分都精确的打上了城墙上头,远远的看见城墙被轰击得砖石迸裂,一大片女墙被轰开了豁口。
林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施琅伸出一个大拇指,高声赞道,“施将军,干得漂亮!”
刘老四看着城墙上乱哄哄的样子,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大帅,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连夜攻城市?”
林风摇了摇头,“攻不得,咱们行军疲劳,这仗难打,”他拍了拍刘老四的肩膀,指着城墙上的清兵道,“你知道这仗一打起来,天津城会有多少守军么?”
“开始不是说了么?就那一万五千人吧!”刘老四搔了搔脑袋,不解的道。
“唉,老四啊,你得动动脑子啊,这天津城内少说也有五六十万老百姓,其中青壮至少也有个六、七万,虽然打起未必很顶用,但朝城墙下边扔石头浇开水还是可以的,你说咱们这么冒冒失失的冲上去,得死多少人才能拿得下来?!”
“啊!……这个……”
林风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四,你们几个是我从临济县带出来的生死兄弟,现在也都是大将了,凡是得多学着点啊!打仗不动脑子,那怎么能行呢?!”
“大帅……我……”刘老四心中感动异常,忽然觉得惭愧之极,一时间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等下好好休息吧,明天打仗的时候你给我悠着点,好生保重身子,唉,我现在可就指望着你们几个老弟兄了!”不再理会感激涕零的刘老四,他转过身去,对施琅道,“老施,等下你吩咐兄弟们,今晚分班发射,隔一会打几炮,然后咋呼着大声嚷嚷攻城,别让清军消停了!”
施琅笑了笑,拱手领命道,“疲兵之计?我明白了!”
第十二节
搞不清楚具体的时间,依据林风的经验来判断,现在大概是凌晨五点左右,汉军大营内灯火通明,大群士兵乱哄哄的按建制领取肉菜汤,就着炒面吃早餐。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林风一直对军队中的吃饭问题有很大意见。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作为体力消耗最大的一个群体,军队中居然一天只供应两餐,早上十点左右吃一顿然后晚上吃一顿,而且伙食质量很差,实在是有点惨无人道,难怪后世的老外说清军的士兵一个个面黄肌瘦,所以林风在在练兵的时候就力顶着将领们的反对作了改革,按照后世的规矩一天三餐,当然这个决定得到了士兵们的坚决拥护。
第一次指挥这种大规模战争,心中难免有些紧张,林风的胃口也不大好,实际上他昨天晚上一直翻来覆去没怎么合眼,直是在黎明时分眯了一下,这会草草的扒了几口就丢了碗筷,带着自己的中军亲兵赶到了前沿阵地。
直到占领北京之后,林风才纠正了一个小小的错误观点,这个时代清军已经普及了单筒望远镜,这种看上去很先进的舶来货,清庭的宫廷御用工匠居然已经可以成功的仿制,而且质量相比西班牙、葡萄牙的原产货毫不逊色。兵部衙门囤积了不少望远镜,这个东西作为战略物资,基本上副将级以上的清军将官都有配发,而到现在打下北京之后,林风当然也不会客气,缴获之后立即配备了汉军营以上的军官——虽然这些人并不觉得这玩意有什么大用。
林风手上的这个单筒望远镜据说是玄晔他爸爸福临传下来的,镶金嵌银打磨得很漂亮,看上去象个艺术品,但质量却不怎么好,不过幸好观察目标距离也不远,借着天际的点点晨曦,林风还是可以很清晰的望到天津城头。
昨天晚上施琅的部队把天津守军折腾了一晚上,现在看来似乎有些效果,城头伫立的清兵面色明显有些疲惫,不过城头来来往往的巡防官兵依旧队形整肃,来回之间秩序谨然,并没有显示出什么惊慌惶恐来,在黎明的晨风之中,除了偶尔飘来几声军官的口令吆喝外,城头上鸦雀无声,相对于正在大营里乱哄哄吃早饭的汉军来说,更有点铁血军营的样子。
林风叹了一口气,这么被人比下去了,心中实在是有点不是滋味,这时军中的将领都已经赶到了前沿,他回过头来,指着城头对周培公苦笑道,“啧啧……你看看,人家才有点军队的样子,你看咱们的队伍,真他妈象赶集的。”
身后的一众将领都是脸上一红,周培公呐呐的道,“咱们仓促成军,一向只重操练攻伐之技,这个……”说到这里,他自己好像也觉得难以自圆其说,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记得这个天津总兵好像叫什么‘折雅塔’,”林风转过头去看着陈梦雷,皱着眉头道,“你不是说这小子是个草包,肚子里没几分草料么?!”
“大帅……这个折雅塔原来在京师的确是名声不大好的,”陈梦雷脸色有点紧张,“他出身上三旗,是瓜尔佳贵胄,原本是伪顺治帝的侍卫领班,去年才放的外官,在京师里只晓得喝酒打架,嫖妓争风,以前不是多尔衮一系,所以也从来没带过兵……”
林风撇了撇嘴,指着城头道,“我看不见得,这小子看上去好像很能带兵的。”
“……说到带兵,我倒想起一个人来!”施琅忽然插口道,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他拘谨的笑了笑,“这些年我在京师闲散,其他地方都不大待见咱,只有兵部还熟一点,所以常听人说事——这个天津卫有个副将前年很是出过一个风头……”
“我说老施啊,你就长话短说行不行?这会正打仗来着,您还真唠叨上了?!”林风笑道。
“是,是。”施琅拱手道,“前年秋操的时候,这个天津卫有个副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和八旗前锋营的一个副统领顶了起来,后来越闹越凶,闹到了兵部大堂,那时的兵部尚书是明珠准备抹抹稀泥调和一下,谁想到这个天津卫副将居然不卖兵部尚书的面子,在兵部大堂和那个副统领动了拳头,当着众位上官的面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诸将倒抽了一口凉气,军中将领当着兵部尚书揍同僚,这的确是有点骇人听闻,陈梦雷忽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这事当年的确闹得沸沸扬扬,这个人现在好像还在天津卫,不过被明珠贬了好几级。”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转身对施琅道,“施将军,这个人好像……好像叫赵良栋吧?!”
“赵良栋?!!”林风手中一松,单筒望远镜差点掉了下来,他偷偷瞥了一眼众将,发现他们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不觉尴尬的笑了笑,摆摆手道,“没什么,天气凉了点。”随即脸色一肃,“众将听令!”
诸将齐声应命。林风缓缓道,“施将军,你的炮兵此刻集中火力,全力轰击城头,把红夷大炮和攻城将军炮都拉出来,一个时辰之内不得停歇,尽量压制城头守军!”
施琅沉着的躬身拱手,林风对刘老四道,“老四,你的部队是此次攻城的主力,你心中有数吧?!”
刘老四兴奋无比,数月之前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兵头,现在手下却有八千多人,而且兵员上佳装备精良,此刻大战在即,真是不知如何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激动,他望着林风不住点头,感激、紧张、兴奋数种心情糅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