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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六八八年九月,农民起义军领袖杨起隆再度起兵,于湖北省汉阳府府城外登基为“大明皇帝”,年号“中兴”,册发妻张氏为后,立第三子杨元洪为储,封部将旁大疤子为“大明都总管大元帅”,之后,即纵兵抢劫汉阳府十一县,犒赏“从龙官兵”。
一路尾随杨起隆之后的瑞克兵团也已攻克襄阳府、宜昌府和荆门州大部县城,将整个鄂北、鄂西北收入大汉版图,闻杨起隆叛汉登基,立即统率大军南下,命令大汉骑兵第七军王进宝所部为先锋,火速进占安陆,步兵第十军王承业所部为左翼、步兵第十二军王辅臣所部为右翼,军团部携近卫步兵第一军、暂编步兵十五军乘船循汉水前进,同时飞马传令,命令新近投降汉军的原湖北军阀罗盘根所部坚守汉阳、武昌,意图南北夹击,将杨起隆的六万农民起义军歼灭于汉阳地区。
杨起隆所部主力全部集结于湖北汉阳府,前有伪清绿营军固守坚城,后有数万精锐汉军一路追击,情势危急之至,不得已之下,数万农民军不计伤亡亡命攻城,但这时的汉阳府城守军却早已接到了瑞克将军的严令,拼死固守,杨起隆亲自督阵,无分昼夜连攻三日,然而却因守军士气旺盛、器械齐全、城墙坚固,伤亡四千余人竟无有寸进。
就在如此关键时刻,西北兵团突然传来警讯:公元一六八八年八月十九日,西蒙古准葛尔汗国六万铁骑突然出现在甘肃西北部,连续击破汉军数十个烽火台,二十一日午夜,准葛尔汗王葛尔丹亲统两万铁骑奔袭西宁,西宁守军,大汉步兵第五军两个营猝不及防,兼之兵力薄弱,丢失城防之后突围不果,全军覆没,为报复昔日林风忻州屠俘之仇,葛尔丹亲自下令,将俘虏的汉军伤兵全部绞杀于西宁城头。
此役,汉军西北军团赵良栋所部西宁守军一千一百六十八名官兵无一生还。
消息传到兰州,大汉甘肃都督赵良栋怒而拔刀,一连砍断了两把军刀,发誓必报此仇。然而此刻他的西北军团却是大汉众野战兵团中实力最为薄弱的一个,辖下竟然只有两个野战军,所以虽然怒火万丈,但面对葛尔丹的数万铁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西北兵团兰州本部连夜传令,紧急召回驻防肃州、凉州等地驻军,然而这时蒙古军已然攻克西宁府,甘肃西北驻防军的回援路线早已被敌军切断,各路外地守军不得不远远绕道,尽管如此,仍然屡屡遭到敌军骑兵袭击,损失惨重。
八百里求援军报立即发出,寇北将军赵良栋除向北京总参谋部请求增援外,竟然径自越过建制,直接就近向鄂北瑞克军团、张勇的四川兵团行文请援。
然而这时大汉在西北地区的唯一机动兵团、安西将军张勇所部却按照林风的命令改组为山地兵团,两万五千余官兵分散驻防在四川省境内的各个府、州、县,且眼下正在换装武器、补充骡马、被服,以小部队的单位进行山地训练,收到赵良栋的求援军报之后,张勇虽然立即下令部队集结,然而没有一、两个月的准备,也是很难出川作战。
战事情急,大汉西线兵团指挥官、陆军中将,羽林将军瑞克当机立断,一面向京师皇帝陛下、总参谋部谢折请罪,一面行使战区司令的“临机权变”之权,西线兵团除了留下大汉兵团第十军王承业所部占领安陆府,近迫、监视杨起隆大军之外,其余四个军立即向西疾进,增援西北赵良栋兵团。
葛尔丹大举寇边,兰州告急,京师再次大震,这时为南下大战,林汉帝国西北部防御极度空虚,帝国的全部精锐兵团几乎都布置在战争初发位置上了,越大同以西,除了蒙古将军赵广元那一道寥寥数万人的薄弱防线之外,诺大的国土之上,竟然没有一支真正的野战部队,其中,山西、陕西自从四川之战结束后,随着张勇兵团的西进、瑞克兵团的南下,两个大行省,均只有巡抚直辖的两旅地方军以及都察院控制的两旅都卫军,合两省之力也只有一万六、七千兵员,充其量也只能担负起剿匪、巡逻等地方治安任务而已。
如果说要比喻的话,那现在林汉帝国的西北领土就宛如一个巨大的鸡蛋,赵良栋的那一支西北兵团就是那层薄薄的蛋壳,只要葛尔丹砸烂这层蛋壳,那西北甘肃、陕西、山西等省近两千万百姓就会立时陷入灭顶之灾。
这一刻局势之凶险,前所未有。
就在林风纷乱彷杂之际,台湾东宁总制、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叩关天津,声称奉命大明延平郡王郑经之命,出使大汉。
礼部的紧急文书自天津而至,竟与西北赵良栋的告急军报一南一北,同时进入北京。
天下事如此“巧合”,莫与此为甚。
第八章华夏有鼎
第十九节
公告:绝对没有TJ,剩下的章节一定会更新出来。
时近黄昏,汉礼部尚书杨名时乘着一顶小轿,朝皇宫急行,天气炎热,路上尘土飞扬,轿夫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汉,然而杨名时犹自一叠声催促道,“快点……快点!!”
杨名时是江南江阴人,康熙九年二甲进士,历任知县、道员,后调入中枢任礼部员外郎,昔日林风夺取北京之后,他对汉军招降持坚决对抗态度,甚至曾经闹过两次自杀的闹剧,不过随着林汉集团军事上的节节胜利,士林舆论由“乱匪”转进为“天命”之后,他也就随大流投降,被任命为大汉礼部堂官。
就历史来看,虽然他有过对抗大汉的劣迹,但在这个非常时期许多人都不太在意,实际上这种事情从南明时代开始就经常发生,大批衣冠楚楚的士大夫经常来这套,所以久而久之大伙的态度也由新奇到敬佩、由敬佩到习惯,待到如今也就麻木了,彷佛这本来就是官员投降的一道程序而已。因此杨名时在林汉朝廷里非但没有背上包袱,恰恰相反,因为他本人在士林中颇有名声,而且处事干练,在实际行政中很有一套,很得李光地赞赏,不出两年,他就由礼部堂官转为礼部侍郎,后来又参加改制小组,参与林汉帝国行政体系的重组工作,立下了汗马功劳,于是当去年礼部尚书李绂外放四川巡抚之后,他被扶正为礼部尚书。
刚刚到达皇宫外门,杨名时就远远望见了数顶官轿,一大片轿夫和家人皇宫对面的树荫下乘凉,粗略一看,只认出了李光地的管家,匆匆下轿,朝皇宫递了牌子,他朝李光地的家人招了招手,“李管家,恩相也来了?!”
“哎!这不是杨大人么?!——给杨大人见礼了!”李光地的管家是他从福建带来的乡亲,一口福建官话很是难懂,“回杨大人的话,今儿个午饭后,皇上派了几个郎中到咱家传见,咱们在这候了一下午了,这不,还没出来。”
杨名时心中一沉,朝管家摆摆手,这时当值小黄门通报已毕,在台阶上大叫道,“圣上有旨,吏部尚书杨名时觐见!”
杨名时来不及细说,匆匆朝管家拱拱手,跟在小黄门身后走进皇宫,中南海皇宫虽规模初具,但地方却委实不小,杨名时在汉庭中官职很高,常常进宫召对,因此对这里颇为熟悉,这时见引路太监居然把朝后宫带,心下禁不住有些疑惑,“这位公公,咱们恐怕是走错了吧?!”他在走廊转角住站定,“皇上召见应当在乾元宫那边才是,再朝后走恐怕不妥。”
后宫是皇后妃子的住所,他身为外臣,贸然闯了进去麻烦不小,虽然以他的官职倒不至于杀头,但也不免大大出丑。
太监转过身来,恭敬的道,“回大人,皇上和列位大人都在后海子,一边纳凉一边说话,适才皇上叫咱们引大人过去!”
原来如此,杨名时点了点头,不多时走到一座大殿之外,刚刚进门,还未行礼,林风一眼瞥见,远远招呼道,“是老杨么?爱卿不必行礼,快点进来!”
杨名时偷眼望去,只见大殿内济济一堂,除李光地之外,总参谋长周培公、军统汪士荣等重臣都在一旁,排班最末尾,居然还有武学都监高士奇,他心中有些奇怪,口中报告道,“启奏陛下,前日臣奉旨应答台湾使节陈近南,连着回了几天话,有了些眉目,故请缴还圣旨。”他稍稍抬头,犹豫了一下,“不过臣看陈近南的意思,他还是想觐见陛下!”
“陈近南怎么说?!”
“他说有下情上禀,臣说了陛下不允,但他仍旧僵持着不肯答应。”
林风摇了摇头,“不行,咱们这回调子一定要定好,必须要让台湾明白,咱们大汉是中央政府,他郑经是地方诸侯,不论和也好、战也好,还是谈判也罢,都必须得在这个框架下进行,他陈近南没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