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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罢!”阿珂撇了撇小嘴,不屑哂道,“你这架势可差远了,当年我父皇跟我娘亲发誓的时候,那可是拿把大刀架在脖子上的,到了后来,那些个什么‘八面观音’、‘四面观音’一来,他该怎样还不就怎样,谁还能把他怎么了?!”
林风尴尬万分,拿谁比不好,却偏偏拿那个大汉奸老乌龟和自己比,真是晦气,当下苦笑道,“我和你爹不一样的……”
“一样不一样咱们走着瞧罢!!”阿珂费尽的站起身来,“今晚回家,再要推三拉四,小心家法!——我累了,先回去歇歇!”
“是、是,夫人您放心,今晚一定准时回家!!”林风点头不迭,腰杆弯成虾米一样,卑躬屈膝的把她送出大门,方才舒了一口长气。
转身回到大堂,刚刚坐定,门口当值的李二苟忽然走了进来,对林风躬身道,“启禀主公,工部曹军械督造总管戴梓戴大人求见!!”
林风微微一怔,随手翻了翻最近的奏折记录,工部曹兵工厂那边除了日常报告之外,并没什么其他事情,要知道戴梓是常年待在矿山和冶炼场那边的,不是在遵化就是在鞍山,并不时常回北京,今天忽然求见,真是有些奇怪。
见林风错愕,李二苟低着头道,“启禀主公,戴大人好像还带了几个洋人,他跟我说这几个洋人也要和他一起晋见主公!!”
“洋人?!”林风呆了一呆,“叫他们进来罢!”
第六章国事、家事、天下事
第四节
就林风这个角度来看,戴梓确实不能算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才。如果说需要评价的话,那从他身上可以看到儒家典籍里对“贤德之士”的诸多记载:务实、勤恳、认真负责、淡薄名利,甚至还有那种对君王近乎粗暴的耿直,但实际上他在当今的士林中却是一个另类,现在的儒家官员早已不是书本上的那种东西,基本上一个个都聪明乖巧、善解人意,说起谎话大话、拍起马屁来滔滔不绝面不改色,而官场规则里若是要栽培一个官员,那就必须“磨砺棱角、历练纯熟”,贬义来讲要变成官僚油子,褒义来讲这个要求也可以理解为“慎独”,林风也不知道儒家子弟的这种转变到底是进化还是倒退,不过无论怎样,他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来改变这一切了。
“臣工部曹军械督造总管戴梓,拜见主公!!”戴梓依旧是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木呐的给林风行礼道。
“哦,云开免礼,来,来,先坐下说话,”林风这时的倒一时间顾不上戴梓,他把注意力完全放在的戴梓身后的几名西方人身上,“这几位是?!……”
“尊敬的国王陛下,您好!”出乎意料,打头的老外汉语流利非常,而且满带着粤语腔,只见他熟练的理理了衣服,一本正经的跪倒在地,叩拜道,“汉王陛下,我是耶稣会传教士FerdnandERBEST,当然,您可以称呼我为南怀仁……哦,对了,按照中国规矩,我也有小名,我有一位文学家朋友送给我的,叫‘敦伯’,所以您也可以叫我南敦伯!”
“免礼、免礼!!……”林风哑然失笑,看来这个老外还不知道表字和小名的区别,要知道中国人的小名大多都是乳名,平民百姓叫阿猫阿狗,豪门大户叫阿富阿贵,这玩意和表字可真是拉不上太多关系,当下笑道,“好吧,那敦伯先生也请坐吧!”
“谢谢陛下,请容许我为您介绍,”他躬着甚至,微微侧过身去,指着身后的同伴道,“这几位先生分别是汤姆逊、葛礼、蒙可多和布兰西斯,都是耶稣会传教士,我们受您的大臣戴梓阁下邀请,现在正在大汉王国的兵工厂担任顾问!”他指着那几位传教士,介绍到谁,谁就一本正经的按照中国礼节跪下磕头,规规矩矩,竟与大汉官员们的做派一摸一样。
原来如此,林风心中了然,突然热情起来,“哦,那幸会、幸会!——几位先生请坐!”他转过身去,对李二苟招手道,“来人,上茶!”
待众人坐下,林风微笑道,“云开,我看你这次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正是如此,”戴梓刚刚坐下,此刻听主公问话,又急忙站起身来,躬身道,“启禀主公,此次晋见主公,正是为了改进咱们大汉火枪的弹子,”他指了指南怀仁,“顺便也要为南怀仁、汤姆逊几位先生于主公身前请功!”
“改进子弹?!”林风一怔,“怎么个改进法?!”
戴梓也不答话,探手入怀,摸出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轻轻打开,“主公请看,这就是微臣在南怀仁等诸位先生协助下,改进的新式火枪弹子!”
林风侧过脑袋看了看,之间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纸卷,看上去倒很有点象香烟,只不过短了一点,当下不禁愕然道,“这……这个就是‘新式子弹’?!”
“然也!!”戴梓点了点头,“主公有所不知,自上次臣奉命改进燧发枪之后,咱们的军械不论射程还是精度都精进甚多,但唯独射速却依旧不尽如人意,而且于‘避水’、‘防潮’一道,亦缺陷甚多,此次主公回军之后,臣曾听参谋部言,前日主公大战葛尔丹时,天降暴雨,火药弹子尽湿,而我军万千火枪大炮,竟不能燃发一矢,实乃大憾,此外,南方王大海都督往征江苏,江南地理炎热,水土潮湿,火器亦多有无用者,故臣这段时日多方设法,今在南怀仁等先生襄协下,终于略有小成!”
“那,这个……这个子弹……”
“主公请看,此弹外部为油皮纸包裹,内置火药弹丸,其药量、弹丸均已测量妥当,即装即发,方便之极,除射速提高之外,亦能防潮,可屯聚储存,可千里转运,好处自然是极妙矣!”戴梓笑道。
“哦,”林风心下恍然大悟,看了看戴梓和南怀仁,皱眉道,“做过试验没有?!”
“已交付参谋部多方测试,近卫第二军的兵士和马庄武学的生员都说是极好!故今日方敢呈现主公!”
“那就好!!”林风舒了一口气,仔细的看了看这种纸包装弹药,心道看来这玩意应该就是后世子弹的雏形了,这个戴梓也还真了不起,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搞出这个超时代的东东,转头看了看戴梓,指着子弹问道,“云开,你这回可是立下大功,这玩意若真能列装咱们的军队,那战力可是大大提高——对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主公谬赞,臣愧不敢当,”戴梓口中谦逊,面上却是得意洋洋,“是爆竹!!——主公不知,那几日臣想破了脑袋,却总是没什么进展,于是和南怀仁先生出去踏青,忽然于路上遇到一队出柩的丧队,其纸钱飞舞,爆竹轰鸣,南怀仁先生问我说,为什么咱们中国人办红白喜事都喜欢用火药来点缀?!然后又问,那个爆竹又是如此制造出来的!……”
林风哈哈大笑,一拍大腿道,“原来是受鞭炮的启发?!”
“正是如此啊!!”戴梓和南怀仁对视一眼,一齐大笑,“主公明鉴,那日臣恍若醍醐灌顶,回去之后就拉着这几位和工场里的几位同僚日夜勘研,历十数日夜,终于把这个新型弹子造了出来!”
“虽然如此,但若不是云开聪明敏锐,这新式子弹我看也是造不出来的,”说道这里,几名侍从走上前来,为客人一一奉茶,林风举起茶碗,“来,来,也还要多谢几位先生大力协助,今日寡人以茶代酒,敬几位了!!”
“多谢陛下,”南怀仁轻轻啜了一口,“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想请陛下准许我们在您的领地里传教!”
“哦?!……”对于他的请求,林风并不感到意外,不过却也没有立即应允,只是沉吟不语。
见林风不置可否,南怀仁不禁苦笑,转过头来,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戴梓。
“咳……咳……启禀主公,除了这新式弹子的研发之外,南怀仁等几位先生对咱们大汉军械铸造还有其他助益,”戴梓红着脸,结结巴巴的道,“主公可知,咱们中华对于大炮发射一道一直多有欠缺,平日里训练炮手兵士,多是死练眼瞄,尽凭经验操炮,故炮手多难练成,亦多有不准,而自南怀仁先生相助之后,现在咱们的大炮都有了照门准星,炮手可以依此瞄准,此外,南怀仁先生还和臣一齐编写了一本《操炮要典》,阐述大炮发射之算术及几何概论,日下经马庄武学高士奇大人认可,为我大汉武学生员必读,此功当不在研制弹子之下……”
林风噗哧一笑,对戴梓道,“云开的意思是……要我做什么?!应允敦伯的传教请求么?!”
按礼制,臣下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