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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道爷有点不寻常,他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老地主和狂狮回来了。”道爷淡淡地说。
张金钢心里一动,眼睛里闪过杀气。
道爷叹道:“只要你不往号子那边溜达,应该见不到他们。”
“我知道了。”他回答。
张金钢并不是空口说白话,而是真这样做的。
随后的几天,监狱里很平静。
张金钢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暗想自己既然不去招惹,老地主和狂狮也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就这样,他住进监狱眼看快到一个月的时候,忽然有一天,于管教来了,而且还带着两个武警。
“张金钢,今天有人提审你!”于管教淡淡说道。
这时候,道爷不在身边,而老房中午喝高了,也在酣睡,张金钢身边没人,于是伸出双手,一边心头惴惴,一边被武警扣上了手铐。
在押送的道上,于管教看着张金钢的眼神很怪异。
“听说你小子这一段时间过得很惬意啊?”于管教语气很不忿。
张金钢冷冷的“嗯”了一声。
于管教看了两个武警一眼,忽然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在监狱里就可以为所欲为?”
对于这一句冷不丁的话语,张金钢感到很奇怪。
谁在给我撑腰?
他很想问一问,可是,此时此景之下,他知道绝对不能问。
怀着疑惑,他被带到了设在监狱外面接待室旁边的提审室门前。
于管教先进到屋内,里面传过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随后寂静了一阵儿,跟着于管教便出了来。
两个武警把张金钢送进去之后,也出了提审室。
张金钢先是闻到一阵香烟味,接着便看到写字桌后面坐着个警察。
“先坐下吧!”
警察大约五十多岁,鬓角花白,长得挺和蔼,看到张金钢进来,先把烟掐灭,然后示意他坐到写字桌前面的椅子上。
“我叫郝仁!”
说出名字之后,警察笑了笑,随即一脸严肃,接着说道:“不过,‘好人’到该发火的时候也会发火,所以,你一定不能说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郝仁的开场白,一下子就把原先和蔼的形象摧毁殆尽。
张金钢点点头,说了句明白,不过,心里却锁定主意,别的都好说,就是不能损害自己的家人。
“好吧,咱们简单扼要,你先说说,张玉堂是不是在家里藏了一份材料?”郝仁盯着他的眼睛问。
这一句顿时把张金钢弄迷糊了。
“谁是张玉堂?”他问。
郝仁也愕然,不过,随即恍悟,浅笑了一声,说道:“哦,是我的嘴误,不是张玉堂,是张滨!”
张金钢看着郝仁,心里泛起合计。
他当然知道张滨就是自己的父亲,可是眼下有两个疑问,让他感到很困惑。
作为办案警察,绝对不可能平白弄错了案子中的人名,而眼前的郝仁先生一开口就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这是为什么?
除非张滨就是张玉堂,张玉堂就是张滨!
可是,自从他懂事以来,从来就没听说自己的父亲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另外,他本以为郝仁开口问的会是关于那天打架的事情,谁知竟然扯到了一份什么材料上,这更让他摸不着头脑。
“什么材料,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他实事求是地说。
郝仁瞪起了眼睛,观察了他好一会儿,忽然一拍桌子,大声问道:“你知道张滨犯了多大的罪吗?”
张金钢貌似被吓了一跳,摇了摇头。
“杀人罪外加叛国罪!其中任何一条都够枪毙的了。”郝仁冷笑着说。
张金钢心里更迷糊了,暗想父亲顶多就是个防卫过当,怎么又和叛国罪沾上了关系,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瞅着郝仁,不解的问道:“郝警官,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家虽然撞了官司,但基本上是人民内部矛盾,哪来的叛国罪啊?”
第十三章:开飞机
“小兔崽子,跟我装糊涂是不?好吧,看来不来点真格的,你是绝对不会理解什么叫抗拒从严了。”
说完,郝仁“嚯”地站了起来。
他绕过桌子,走到张金钢面前,不怀好意的笑道:“开过飞机吗?”
张金钢警惕地摇了摇头,心说你这不是胡闹吗,老子才多大年纪就会开飞机啊?
他刚想到这里,禁不住记起一些事情,立刻生出寒意。
果然,郝仁踢了他一脚,喝道:“站起来!”
见到张金钢很听话,郝仁又一脚把椅子踢到了旁边,阴测测地接道:“其实很容易,我教你开!”
张金钢一听,坏了,这家伙原来这么狠。
他来到监狱已经接近一个月了,对于里面的规矩和奇闻早就不是一张白纸。
据别的勤杂们说,警察提审犯人的时候,为了索取供词,大多数还是能够遵守规定,避免使用暴力,然而,有些警察却不是这样,所用手段极其残忍,而且花样翻新,令人难以想象。
其中,较为常见的有这么两种手段,一个叫做开飞机,另一个叫做皮管子炖肉。
所谓开飞机,就是要求犯人一条腿撑着地,另一条腿向后抬起,上肢前倾并与地面平行,脑袋顶着墙面,双手向两侧平伸,模仿飞机飞行姿态。
在做这个动作的过程中,警察会在一旁观察,感觉犯人累了,便会提出问题,如果符合要求,“飞机”就不用开了,否则,仍得继续坚持。
假如犯人真的坚持不住了,而且仍不肯招供,那么,接下来就是一顿“管饱”的皮管子炖肉。
具体方法就是强迫犯人裸露背部,面朝下撅着,然后警察会用一条装了钢蕊的皮管抽打犯人。
行刑的过程中,可谓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被行刑的犯人往往是进去时候还好好的,等到出来的时候,已经难以走路,需要有人搀扶才能出了提审室。
虽然说华夏国已经有明确法律,禁止审讯病人的时候乱用私刑,但警察队伍中良莠不齐,阳奉阴违的家伙大有人在。
郝仁表面一团和气,此刻喝令起张金钢来,一点都不含糊,满脸的杀气,瞧着直让人心里打哆嗦。
人家“嘴大”,说出的话可谓是金口铁断,张金钢无奈,只好表现得很顺从,不过心里却极端的愤懑。
他主动把胳膊抬起来,送到郝仁眼前,瞧着自己地手铐,淡淡的说道:“开飞机总不能这么拷着吧?”
“嚯!挺内行啊。”郝仁表情揶揄。
张金钢感觉这家伙真的很恶心,便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郝仁这会儿似乎也较起了真儿,把武警喊进来,打开张金钢的手铐,然后特意嘱咐,无论里面出现什么动静,武警都不用进来干涉。
张金钢目送两位武警走出去,心里感到一丝恐惧。
他十分清楚郝仁这样做的意思,那是一种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隐形宣言。
“还愣着干嘛?你既然这么熟悉开飞机,那就赶紧让我开开眼!”郝仁一边走到写字桌后面,一边催促张金钢。
张金钢暗自叹了口气,一种不甘心迅速膨胀起来。
他慢慢走到墙边,望了郝仁一眼,忽然古怪地笑了笑,问道:“飞机呢?没有飞机你让我怎么开?”
郝仁正在拉开抽屉,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猛地从抽屉里摸出一件东西,朝着他晃了晃,问道:“跟我装傻是不?”
张金钢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郝仁手里紧紧握着一条皮管子,食指粗细,足有一米多长,管子里隐约显现出钢蕊的影子。
“飞机找到了吗?”郝仁得意的问。
张金钢立刻摆开“开飞机”的姿势,苦笑道:“嗯,不仅找到了,而且还起飞了。”
郝仁踱了过来,看着有模有样的张金钢,“嗤”的一声笑了起来,拿着皮管子在另一只手掌上轻轻抽打了两下,讥讽道:“屁大点岁数,就知道油嘴滑舌,这一回怎也要让你长点教训。”
张金钢漠然。
时间在一点一滴中度过,他的姿势没有变化。
“怎么样,想起那份材料藏在哪了吗?”郝仁看了一下表,问道。
张金钢气也不喘一下,淡淡地回答:“我一个小屁孩儿,在这样的情况下,难道还能撒谎吗?”
“少跟我贫嘴,到底有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难道还能无中生有?”
“好,让你嘴硬,那就继续开着!如果敢半道撂下一只胳膊或者那条腿,你就等着吃一顿炖肉吧!”
郝仁脸色有点发青,紧紧握着皮管子说。
张金钢默然